他嘴里的话还没骂出来,却发现是个女生蹲在地上发抖,嘴里还没骂出口的话也吞了回去。
“……你还好吗?”周燎皱了皱眉,但对异性倒也算得上温柔。
女生抓着衣服像是有些痛苦的样子,但她听到声音抬起头脸色却有些尴尬的窘迫,她没有说话,重新埋下了头。
“你还好吗?”周燎忍住耐性又问了一遍。
“……没事。”
对方声音都在发抖,不像没事的样子,却还想强撑着站起身。
周燎本来懒得管了,但他刚往后退了两步,视线却正好落在女生的裤子上,上面有几滴红,他抬头看了一眼没人的走廊还是压低了声音:“你痛经吗?忘带卫生巾了?”
对方脸涨得通红,似乎没想到已经漏了。周燎猜她是尴尬,只不过他接触了太多的女人,可能比某些女人还了解女人的生理构造,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周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女生腰上:“你搭一下,我去给你买卫生巾和止痛药。”
他说完人就跑出去了,正巧这栋楼离小卖部和医务室都近,周燎对这些也算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把水和药还有卫生巾全部给对方带来了。
“你先把药吃了,水是温的,医务室只有开水,我买了矿泉水兑了一点。”
周燎蹲下了身,把东西递给了女生。
“谢谢……”
对方声音细若蚊声,周燎说了句没事,让她等了一下自己就去男厕所撒水了,他人还没解决呢。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女生撑着墙稍微站起来了一点,只是明显还有些乏力。
周燎上去绅士地搭了一把手:“我带你去空教室休息一下吧。”
对方几乎全程埋着头,头发丝都被汗水汗湿了,周燎也没怎么看清她的脸。等把人安顿好了后,他看药效也差不多开始了就准备离开,待会儿和陈羡他们还要去玩车。
“……那个,你衣服。”女生看他要离开,赶忙抓住了他的手,像是觉得突兀又立马放开了。
“哦,你先围着吧,不然出去太明显了。”周燎让她扫了下自己微信二维码,“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来拿就行,备注周燎,燎原的燎。”
“谢谢……”女生补充了一句,“我叫白苓,茯苓的苓。”
“嗯。”周燎在看手机里陈羡发来的催促消息,敷衍地随口应了一句,只是长期和女人的接触,让他临走时习惯性地叮嘱,“你记得少喝冷的,这两天注意保暖。”
说完他也没多做停留,留白苓一个人坐在教室里。
等看着周燎的背影彻底消失,过了一会儿她埋下了头,耳根红得彻底,这个月月经提前了一周,昨天又吃了冰,痛得她几乎有些猝不及防,还没走到卫生间就痛得全身冒冷汗,只是还好……
埋下头时白苓甚至还能闻到周燎衣服上淡淡的男香,和独属于男生运动后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并不难闻。
大学里几乎没几个人不认识周燎,周燎的风评也褒贬不一,只是她的日常生活和这些人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们就像是学校里有钱有势的玩咖,是自己接触不到的那类人……
看到微信界面上周燎的聊天框,白苓才想起了正事,她赶忙点开了另外一个聊天界面。
“秦湛,你待会儿去医院吗?这个月钱需要提前支付吗?”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可以吗,谢谢。”
第3章 不小心
秦湛看着很快到账的金钱,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白苓弟弟补习的时间一般是周三的晚上和周末下午。秦湛也做其他兼职,只要有钱的他都做。
他找到这份工作也只是个偶然,仅仅是因为他奶奶的病床当时正好和白苓母亲的挨在一起。杜丽那会儿刚做完肿瘤切除手术,他当时有空了就会去医院看他奶奶,一来二去对方经常见到他,便没事就会向奶奶打听一下关于自己的事,在聊天得知道自己家庭情况和大学后才主动提出了补习这件事。
那会儿他不认识白苓,只是听她提起过自己女儿也在这个学校。他第二次去补课的晚上,白苓正好回家拿东西两个人才算见面认识,但是白苓之前就已经从她母亲那里了解了自己情况。
两个小时的补习时间结束的很快,秦湛离开之前杜丽给他下了一碗很多肉哨子的面,还塞给他了一篮水果,让他一定要带去给老人。
他奶奶在的医院离这不太远,因为尿毒症晚期动不动就呼吸衰竭需要住重症监护室,所以长期都在医院里住着,基本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
他也不是没想过肾移植,但是光是每次普通的治疗费用都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了,更别谈高昂的移植费用。
“来了?”那个护士基本上都已经认识他了,“你奶奶这两天食欲恢复了一点,顺便上个月的透析费用该结了。”
秦湛站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奶奶,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了前台。医院给的账单上是六千多人民币,没有医保等同于完全自费。
他垂下眸刷了卡后只看了一眼余额,没有说话。
“你奶奶现在呼吸衰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情况整体来看不是很乐观。”那个护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因为每次就看他一个年轻人在这结账,“你父母都不来一下吗?”
“都死了。”秦湛淡漠地看了一眼她。
“哦哦,不好意思。”护士有些窘迫,把发票拿给了他,“那你先去看看她吧。”
秦湛进去的时候,老人似乎有感知到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因为苍老耷拉着的眼皮,浑浊的眼球缓慢地滚动了一圈视线才聚焦。
“下课啦?”
“嗯。”秦湛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随后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切碎了放在碗里插上了牙签,“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什么都很好。”
秦湛没说话,沉默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老人叉了一块苹果含在了嘴里,捏着牙签的枯黄色手上全是病斑:“明天是你爸的忌日,今年你会去看他吗?”
“不会。”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湛站起身也没有再多说,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好好吃饭。
在他关门的时候,老人突然叫住了他,秦湛回过头的时候她突然带着请求地看着自己。
“这段时间,活着对我来说越来越痛苦了,那些钱留着好好对自己吧。”
秦湛捏住了门把手,他垂着眸也看不出在想什么,等护士路过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才平淡地开了口:“别想太多。”
出了医院到目的地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的样子,秦湛看了眼时间,顺着主干道没走多久就拐进了一片酒吧区,那里有很多背巷,在正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衬托下看起来有些阴森。
他拉开了后门,正在收垃圾的阿姨看了他一眼:“来了。”
秦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打开储物柜拿出了工作服。他在这家酒吧后台打杂,偶尔人手不够也会去前面帮帮忙,虽然很累但是周末晚上的时薪很高,只需要工作到凌晨两点就有人换班。
“秦湛,把这几包垃圾整理一下丢出去。”经理看他刚换好衣服就过来招呼他。
面前是几大包黑色的塑料袋,有的垃圾挂在袋子边缘,和酒还有一些呕吐粘稠的液体混在一起,充斥着恶臭。秦湛垂下眸,戴了个一次性手套,弓下腰把垃圾挨着整理。
这几大包垃圾很重,等他全部拎去巷子里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秦湛在哪?”
“后面丢垃圾。”
“怎么搞了这么久。”经理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秦湛回来时正好听到在喊他,他取下有些恶心的手套,看向了经理。
“你去前台搭把手,今晚人有点多。”经理皱了皱眉,“把手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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