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召唤萌宠后(39)
程诗苗怔了怔,随即感觉自己好像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眼底浮上了一点若有所思的色彩。
原先她在叶长生那里,还开玩笑说他是他的驯兽师……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
她蹲下身,随手在地上抓了一团的雪放在手里,捏了一个小小的雪人。看着那丑丑的,连眼睛鼻子都看不分明的雪人,程诗苗却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以前她还不明白,网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写手热衷于去描写两个男人的故事。
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确实也很不错的样子?
她这么想着,将雪人轻轻放在院子的台子上,在冻得通红的手上呵了一口气,起身又回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又一个团灭get√
☆、冥婚(一)
第三十七章
因为接连几天暴雪的缘故,街上的店铺有一多半都已经提早打烊了。
叶长生艰难地在雪地里挪动着, 突然地, 一偏头瞄到了街边上还在营业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扭头对着贺九重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后,挣扎地又踩着雪去了便利店。
贺九重就站在店前等他。
不过几分钟,那头拎了个塑料袋便又走了出来。他垂眸望他一眼, 随口问道:“买了什么?”
叶长生却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笑眯眯地仰面回望着他, 美滋滋地道:“回去再说。”
贺九重的视线在那塑料袋上转了一圈又移到了身旁少年人的眉眼上, 略微定了定,把视线移开了, 倒也不很在意那头的故弄玄虚。
因为雪天出租难打,两个人在雪地里硬生生站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等到一辆空车, 折腾着到回到自家楼下已经是傍晚了。
就近在附近的餐馆里吃了个晚饭,直到天色黑透, 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回到屋子里首先换了双棉拖, 冻人的寒意让叶长生甚至都来不及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急急忙忙地冲进屋子里摸出空调遥控器转身就将暖气开到了最大。
站在风口吹了十分钟,直到感觉整个房间都暖和了, 这才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到床头, 然后一脸幸福地仰面躺倒在了巨大的双人床上。
侧头看见贺九重正倚着门望着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过来。”
贺九重把门掩了,缓缓踱步走过来坐了, 眼尾的余光却还是落在那个塑料袋上:“已经回来了,那里头是什么?”
叶长生翻过身趴在床上,双手交叉用手背撑着下巴,笑嘻嘻地望他:“你自己拆开来看看。”
贺九重扬了扬眉,伸手将塑料袋拿着放到了床上。
袋子里是一个包装得格外可爱的小盒子,他将盒子拆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圆形的大约有碗口大小的散发着甜香的东西——虽然他不认得,但看起来应该是些吃的糕点。
“这是什么?”贺九重问道。
叶长生歪歪头:“蛋糕啊。”又努了努嘴,“再帮我把蜡烛插/上……嗯,一根就行了。就那个大红色的!”
贺九重看了他一眼。瞧着他眉眼之间舒展开的笑意,眸子垂了垂,到底没说什么。
随手替他拿了根红色的蜡烛插/进了蛋糕里,顺便还贴心地给他点上了火。
叶长生见蜡烛被点亮了,便撑着床坐起来,伸手够了够将屋里的灯按掉了。“啪”地一声,屋子瞬间便暗了下来。
他们两人隔着一个小小的蛋糕面对着面坐着,其他都是模糊的,狭窄的空间里只能瞧清彼此脸上闪动着那一点蜡烛带来的昏黄的光芒。
“今天是我生日。”叶长生声音带着点笑意,他望着那插/着蜡烛的蛋糕,偏偏头,像是回忆了一下,“想想看,我好像很多年没有和别人一起过过生日了。”
贺九重问道:“你家人呢?”
叶长生托着脸:“刚出生没两年,我妈就因为身子弱去世了,后来不等我完全记事,我爸也出了点事故没了。再后来跟在师父身后又呆了几年——嗯,结果你也知道的。”
叹着气笑了笑:“我虽然八字轻,但没想到偏还能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要不是有你,我真的以为我要孤独终老了。”
抬了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乌黑的眸子里被烛光映照着,像是有星光在里头闪烁:“谢谢你。”
贺九重深深地看着叶长生,觉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他胸口有些发紧:“为什么谢我?”
“没什么。”他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不会像他们一样随随便便地死去,实在是太好了。”
他望着贺九重,声音里带着一丝喟叹:“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实在是太好了。”
贺九重被他这么看着,突然发现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心脏的位置传来一种陌生的悸动,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穿过,剩下一点奇异地酸胀,难受却又叫人有些莫名的雀跃。
“本来生日的时候应该要许三个愿望的,但是现在有你在我身边,那些愿望就不需要了。”叶长生恢复了精神,笑嘻嘻地将蜡烛吹灭了。
黑暗之中,贺九重只能听见那头带着叹息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太贪心的话,老天把你收回去怎么办?”
在那一刹那的黑暗里,贺九重突然萌生了一种冲动,他想要抓住叶长生的手,告诉他,他同意了他当初的提议,同意在接下来的日子继续留下来陪着他。
那种莫名的冲动来的又急又凶,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太奇怪了。
贺九重微微皱了皱眉头,感受着心底深处那股陌生的过于强烈的情感波动——这也是契约带来的影响吗?
如果是,那这契约也未免太过于霸道。
但,如果不是呢?
他还没有想明白,只听轻微的“咔嚓”声后,屋子里的灯又被人按亮了。突如起来的光亮将屋内先前那样暧昧惑人的气息仿佛冲淡了许多,贺九重眯了眯眼,心底却又萌生了一点极淡的不满足来。
叶长生从塑料袋里找了找又翻出两把塑料叉子,留了一把,将剩下的一把递了过去,笑眼弯弯:“蛋糕我特意买了个小的,正好够我们两个吃不用浪费。尝尝看么?”
贺九重低头看一眼那正散发着甜香的蛋糕,“我不嗜甜”四个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直到掀了眼皮对上那头少年人乌黑的眼,最终却也是没能说出口。
接过那头递来的叉子在蛋糕上撇了一小块,张口吞下去,浓重的奶油味儿在嘴里化开,甜腻得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很腻吗?”叶长生好笑地看看贺九重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随口问了一句,用叉子就着蛋糕上的那块凹陷插了一小块也顺势吃了一口。
低劣奶油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感觉让他微微一怔,再看着那头皱着的眉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难为你这么不爱吃甜的人还能把蛋糕咽下去,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吐出来的。”
贺九重望着他,眉心还有着浅浅的皱褶,开口时声音略有些冷淡:“不是你让我吃的么?”
叶长生笑眯眯地又挖了一大块奶油塞进嘴里,感受着那样甜腻的味道,仿佛连呼吸都染上了蛋糕的味道:“亲爱的,你这句话听起来会让我误会的。”
那头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向后仰了仰靠着床头,把眸子半压下来瞧他:“误会什么?”
叶长生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又黑又沉,明明含着笑,却让人觉得有种捉摸不透的冷静与凉薄。
那是剥离了那副纯良无害外表下的真正的他。
贺九重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要是说你没误会呢?”他挑了下眉,声音些许低沉。
叶长生将蛋糕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吃着上面用彩色奶油绘制的花纹,因为糖分摄取所带来的满足感而让他的眼睛愉悦地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如果我没误会,那我想,大概就是你误会了。”
他将叉子含在嘴里,偏偏头,闪着细碎笑意的眼瞳映照着贺九重的身影,黑黑亮亮的,看起来有种能够洞察人心的力量。
猫儿似的舔舔嘴边蹭上的奶油,眼睛一眨不眨地:“贺九重,你真的明白你现在对我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对面没有立即回话。
他看着这样的叶长生,头脑中发热的部分似乎是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与此同时,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却好像有什么在更加隐秘地破土而出。
他似乎是思索了好一会儿,直到瞧着那头独自将一个小蛋糕完全吃完后一脸惬意地摸着肚子的样子,他才又将视线落在他脸上,淡淡开口道:“如果等什么时候,我发现了我也没有误会呢?”
“真等到了那时候,你再问我一遍,”叶长生眨了一下眼,迎着他的视线倏然笑开了,透过沾了些许奶油的唇角,隐约能瞧见一点里头糯米似的小尖牙,“我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答案吧。”
*
月底,就在“双旦”的气氛日渐浓烈时,叶长生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Z市的结婚请帖。
请帖上的内容很简单,只简单地写了这对新人结婚的时间和地点。他大致地扫了一遍,看完了,又缓缓地把视线落到最开头新人名字的部分。
刘倩。张思远。
新娘的名字他没见过,但新郎的名字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眼熟——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他一手托着脸,再用另一只的手指在请帖上的那两个名字轻轻搓了搓,微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思。
贺九重从他身边经过,视线放低了一点扫了扫他手上的那张暗红得近乎不详的请帖,倒了杯水坐到他身边问道:“谁寄来的?”
叶长生将请帖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捏住了一个边角,笑眯眯地道:“一个朋友。”
贺九重挑了一下眉,面色微妙:“……哦?”
“哦什么?难道我长了一张帅到没朋友的脸就真的不能有朋友了吗?”叶长生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地望着贺九重,“怎么,难道你没有朋友?”
真·帅到没朋友的魔尊大人淡淡地回望着他,好半天,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回道:“没有。”
叶长生努力让自己的幸灾乐祸不要太外放,咳了一声,佯装悲痛地感慨:“那你过去那么长的人生真是太悲惨了。”
那样流于表面的浮夸演技让这头的贺九重微微眯了眯眼,他指尖在手中的杯子上划过,声音似乎有些危险:“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
叶长生眨眨眼,下意识地接话:“活人跟死人?”
贺九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叶长生笑得阳光灿烂:“那是的,你也不看看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那头瞧着他的笑脸,突然冷不丁追问了一句。
“——契、契约关系?”
正又低下了头研究请帖的少年人听到这个问话怔了一下,随即抬了眼像是思考了一下,微微歪着头反问。
贺九重被叶长生的插科打诨气笑了,伸手将那张请帖从他手上抽了过来,视线在上面那些让他并不是很能看懂的字上顿了顿:“你要去?”
“去啊去啊。”叶长生笑眯眯的,“难得别人特意送了请帖过来,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再者说——”
从茶几下摸了个打火机点了火,伸手又将那张请帖拿回来,将背面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不过片刻时间,只见原先暗红色的卡片被火苗烤的发了黑,但是在那之上,却有两个凌乱的字渐渐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