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召唤萌宠后(80)
“侵犯了你的权益?”
丁佳听了这个话,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和阴毒:“那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呢?我的权益呢?你刚才在酒吧,对我男朋友说了什么?”
赵珊心下一“咯噔”,突然有点心虚:“什么说了什么,就……就随便聊了一会儿。”
“聊什么?”丁佳站起来缓步走到赵珊身边,她的眸子半垂着,眼瞳里的阴翳却是分毫不差地向对面的赵珊传递了过去,“聊了聊我初中是怎么四处勾引男人的么?”
赵珊觉得眼前的丁佳有些可怕,但是这会儿也不愿意在她面前露了怯,便梗着脖子道:“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都敢做,还不让别人说吗?”
丁佳伸出手,指甲轻轻地在赵珊的脸颊上划动着:“我做了什么?怀孕,打/胎?还是勾引了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哦,我记得他,跟我同班,我记得他姓吴,为了讨我欢心,天天变着法儿地给我送早点、送小礼物,我怎么拒绝他都不死心。”
赵珊的面孔微微扭曲了一下,她一手打掉丁佳的手,怒声道:“闭嘴!”
她这一巴掌打得很重,那头白嫩的手背上几乎是瞬间便浮现出来了一个夸张的红印,因着力道用得猛了,她自己的脸上也顺带着被指甲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但是丁佳对此却并不生气,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被打得手背,反而依旧啜着笑看着那头的气急败坏,然后淡淡地继续补充:“你知道关于我的那些事情在学校传开之后,你的那个白马王子是怎么对我的吗?”
“他在我放学的途中拖着我去宾馆,意图要强/j我。失败之后,为了怕我揭穿他,他就抢先一步在班级里,绘声绘色地说我以前如何主动勾引的他,当众煽动所有的同学叫我‘婊/子’,联合着大家伙儿孤立我。”丁佳伸出手在赵珊脸上渗出血的血口上用力地按了下去,“这些他告诉你了么?”
脸上的疼痛和丁佳刺耳的话语让赵珊几乎跳了起来:“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像你这种女人——”
她把丁佳的手甩开,转身就往门口走,气急败坏地:“我要去报警,你有本事在这里等着,我……我……”
但是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前,突然一阵巨大的晕眩感翻涌了上来,她整个人打了个趔趄,勉强地用手撑着墙,腿脚直发软,几乎站都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只纤细的手却带着诡异的冰凉从她的背脊爬了上来:“你看,你们只会问我为什么不解释,但是我现在向你解释了,你们却又没有一个人肯信我。”
赵珊看着丁佳诡异的模样这会儿是打从心里地感觉到了恐惧,她感觉到那只手猛地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以一种几乎要掀掉她的头皮的力度,拽着她就将她整个人扔到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赵珊顾不得身体撞击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所带来的疼痛感,她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似乎是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丁佳一脚踩在赵珊的肚子上,皮靴细细的后跟深深地往她的皮肉里陷了进去,将她整个人又踩了下去。
“啊!!!”
赵珊无法忍受这剧烈的疼痛,张开嘴便大声叫了起来。然而她只喊了半声,紧接着整个人的喉咙就被丁佳蓦然伸手掐住了,所有的声音顿时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赵珊被这从未体会过的痛苦憋得一张脸充血成了紫红色。
“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的果照拍下来寄到的所有的亲戚朋友那里,你猜,你身边的那些人会开始怎么议论你?”
丁佳的眸子里闪着恶劣而又兴味盎然的光亮,她打量着赵珊瞬间慌乱起来的表情,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你害怕了。”
“你在害怕什么?流言蜚语吗?没关系,就像你说的,你的家人和朋友一定会相信你的为人,你还有嘴,你还可以解释。你甚至还可以去法院起诉我——只要你肯面对警察一遍遍的盘问,帮着他们找出我胁迫你拍果照的证据,我肯定会被判刑的。
你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维护自己清誉。只不过是些果照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赵珊看着清清楚楚地同自己说着如何自证清白的方法的丁佳,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
辩解?起诉?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些有什么用!只要她的果照被大范围的传开了,大家还会在乎她是不是因为被胁迫才导致的后果吗?
——他们在乎的只是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可以闲聊的话题罢了!
而且就算她的朋友们不至于以恶意揣测她,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再想起她,她也只会成为被大家所怜悯的可怜虫,她会一辈子活在这些果照的阴影下!
“不……不……求你……”
赵珊看着丁佳,眼角沁出泪来,她艰难地从嗓子眼断断续续地往外吐着字:“我会被……毁了……不行……”
丁佳笑了笑:“不会的,你要相信,一个人实际上能承受的磨难要比自己想象的多的多的多,人啊,其实可以很坚强的。”
赵珊拼命地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不是我……说你坏话的,他们……他们都这么说……我不是……”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们都是无辜的,你们只是应和着传播者随口说了一句无意的话而已……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丁佳把掐着赵珊脖子都手缓缓松开,然后她的手上却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沾染了些许血迹的银色手术刀,她望着她,唇边泛起了森冷的诡异笑容,“是你们所有人一起杀死了我,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来替我陪葬!”
一百多公里外的温泉度假村,原本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叶长生却突然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纯黑色的眸子像是闪烁过什么一般,瞧起来竟有几分奇异。
他没有开灯,只是缓缓地坐起了身,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再走过里头的那个和风套间,伸手推开了外面那个推拉门走到了那个院子里去了。
夜色已经极深了,空中飘着的雾气将天上的月色都模糊了起来,叶长生仰着头望着天空,眼底的阴阳鱼便开始游动了起来。
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贺九重将外套轻轻披在了叶长生的身上,低声淡淡道:“穿着浴衣就敢出来,你也不冷吗?”
叶长生回过头冲他笑了笑:“不是有你在吗,我偶尔疏忽一点也没关系。”
贺九重被他的狡辩辩得没什么脾气,站了一会儿便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叶长生没说话,只是突然伸出了手。
于漫天雾气之中,一朵极小的紫黑色花朵突然从天而降,然而就在它落到叶长生手掌的那一瞬间,那朵小花却又像是落入水面的雪花一般迅速地便就消融了。
贺九重的视线掠过叶长生的手心,微微扬了扬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叶长生把手收回来,叹了一口气:“恶语花的幻象。”
贺九重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你不是说你这次来是度假,已经准备不管闲事了吗。”
叶长生眨了眨眼,立刻试图谈判道:“我明明讲的是,我这次一定不主动去招惹麻烦……但是这恶语花都已经飘到这儿来了,这可算是它主动招惹的我!”
贺九重好整以暇地望他:“那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个恶语花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就落到这里来了?”
叶长生:“……”
贺九重:“嗯?”
叶长生:“诶嘿。”
贺九重:“‘诶嘿’?”
叶长生摸摸鼻尖:“之前在和那对小情侣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我稍稍地在女孩身上使了一个小小的法术。”
贺九重闻言,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看样子你在机场的那两个小小的劝告他们是并没有放到心上去。”
叶长生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原先我见着那个女孩的时候,这花只是半开,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什么了,才一晚上,能让恶语花的幻象飘到这里来,大约那个女孩自己都已经沦为行走的恶语花播种者了。”
贺九重望着他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叶长生又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好一会儿,笑了一下:“算了,毕竟这花已经开了,我们在着急也没用了。先睡觉去吧,明天下午再跟田导游的车过去看看。”
贺九重似乎觉得这不像是叶长生的行事作风,略带了些兴味地瞧着他,问道:“你也不怕耽搁一天,就横生枝节?”
叶长生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但是是他们自己不听我的劝告,导致的恶果难道还得我这个好心的陌生人来承担吗?亲爱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贺九重视线在叶长生脸上掠过一圈,发现他是真的不打算现在出手,微微笑了:“老实说吧,你到底心里盘算着什么?”
叶长生冲他笑了一下,转过身子又往屋子里头走了去:“没什么,只是觉得,既然那些恶语都已经在她的血肉里开花了,那些曾经亲自为她所种下恶语种子的人,总也该给个机会给他们,让他们看看这花美丽的样子吧?”
他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显得有些意味深长的沉重:“雪崩的时候,总是没有任何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不是吗。”
贺九重站在屋外想是在思考着这句话,随后勾着唇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随即也进了屋子去。
*
宾馆里,丁佳用手术刀在赵珊的胸前化开了一个十字形状的伤口,除了最初留了些许的血外,很快,紫黑色的花争先恐后地从她的身体里长了出来,将她的伤口遮盖的严严实实。
赵珊的嘴被塞进了毛巾,她的惨叫声已经完全被堵住了,只有那眼底的惊恐毫不遮掩地将她此时的所有想法都展现了出来。
“害怕么?”
丁佳笑嘻嘻地望着她。
赵珊的眼泪“漱漱”地滚落,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看我这记性,竟然都忘记还堵着你的嘴了。”丁佳伸手在堵着她嘴的毛巾上捻了捻,“我帮你把它拿下来,但是你如果再大喊大叫,我可能就会失去我所有的耐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赵珊这个时候不敢做任何反应。
应该是伤口的地方诡异地开出了大片的花,那花呈现紫黑色,散发着一种腐臭的味道。
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伤口的地方本来应该产生的疼痛,但是比这更可怕的,是她感觉到了自己所有的血液正在往花的方向迅速的流淌。
或者换句话说,这种古怪而又恶心的花正扎根在她的身体里,拼命吸食索取着她身体的血液!
她甚至能看到那些花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长大:最开始的时候不过米粒大小,这会儿再看,竟然已经有鸽蛋般大了。
丁佳看着赵珊没有反对,便愉快地将她认定是默认了,伸手拿下她嘴里塞着的毛巾,就看着那头哆嗦几下,嘴巴张张合合地,极微弱地吐出两个字来:“怪物。”
那头听到她的声音,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乐不可支:“怪物?哈哈哈,我是怪物?”
她的手猛地从赵珊的身上拔下一朵花,那花的根部一直紧紧地扎在她的血肉里,被这样硬生生地拔出来,就带出了一块血肉。
赵珊痛苦地哀叫一声,但是紧接着,她胸口前缺的那一块地方立即又有新的花朵填充了起来,明明被撕扯开这样一个狰狞的伤口,但是她身上却连一滴血都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