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洄抬眼就看到【得闲茶社】四个大字霸气十足地刻在牌匾上。
天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司机非常有眼力见地帮他开了门,还降下车窗散掉车内的酒精味道。
裴溪洄怨气深重地偷瞄哥哥,心道一边摸我脖子一边赶我走,真是口是心非!
“拜拜就拜拜!”他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地跳下车。
靳寒不禁意外,要搁以前且得哼哼唧唧地不想走呢,这次怎么这么痛快?
他扭过身子想看看这小炮仗把自己炸成什么样了,身后车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双手,勒住他的脖子猛地往外一带。
他以为有悍匪劫车,刚要拔枪,就感觉一只软乎乎的手心覆在自己下巴上,耳尖像被猫咪长着倒刺的舌头恶狠狠地tian了一下似的,泛起刺刺的麻痒。
“悍匪”碾动小尖牙,叼着他的耳朵,微哑的嗓音贴着他的耳尖说:“靳老板,两天后见哦。”
一句甜话一口尖牙,把人撩得全身的骨头都麻了,他却掉头就跑。
怎么可能跑得掉。
悍匪虽嚣张但怕死,怕被抓住还故意矮了下.身子,但他忘了他哥太知道他是个什么尿性了,刚弯下腰一步都没跨出去呢,靳寒的手臂就从上往下精准地捞住他的脖子,跟逮只小鸡仔似的把他揪起来,面向自己,掐着后颈按在打开的车窗上。
“裴溪洄。”
靳寒另一只手上还握着枪,此刻冰凉的枪身就抵在小悍匪的脸颊上。
“你一天不欠就皮痒是不是?”
裴溪洄被掐着脖子一动不能动,急促滚动的喉结下是哥哥骨节分明的手掌,他眯着眼睛,眼底慢慢盈出水光,当着哥哥的面吻上了那把枪的枪口。
“干嘛,我就偷亲了一小下哥还要拿枪抽我吗?”
靳寒咬紧齿关,手背上鼓起一层青筋,抵着他的耳朵嚼碎了一句话:“你再没完没了地跟我浪,我就拿另外一把枪抽你。”
他本就是需求大且不愿在这方面苛待自己的人,所以能忍就忍忍,不想忍了就直接上。
裴溪洄也凑到他耳边,艳红的唇开合:“可我——求——之——不——得——啊。”
靳寒冷眼瞪着他,倏地把人放开。
裴溪洄脱力后退半步,不甘示弱地回看他。
他们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隔着一扇根本就不存在的窗户和三十八度的热浪,谁都不服输般直勾勾地望着彼此。
然后,靳寒像是怒不可遏般,将裴溪洄拽进车内狠狠封住他那张欠罚的嘴。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而且速度极快,带着股暴烈又急切的惩罚力道,抵开齿关,长驱直入,上来就冲到咽喉,就像要把他给大吃大嚼了似的从喉咙狠狠地掠遍整个上颚,退出来时带出根细细亮亮的银桥,在裴溪洄被碾到发肿的唇上断掉。
爱与恨本来就会产生相同频率的心跳。
哥哥出去的时候,裴溪洄还懵懵的没来得及享受,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就如同巨石投入水中溅起数圈涟漪般飞速蔓延。
出血了,但他感觉自己吃到了一块糖。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的东西流了下来。
自从去年他们的感情第一次出现危机开始,靳寒再也没有主动吻过他。
这个吻他等了多久呢?
一年零三十七天。
靳寒用指腹抹开他嘴角的血,变成一抹性感的红。
“舒坦了?”他的气息同样很乱。
裴溪洄抽噎着,将脸埋进哥哥掌心,每滴泪水都饱含着献祭一般的赤忱爱意,几乎要将靳寒的心烧融:“……我觉得我落地了。”
第35章 手伸出来
靠着这个不算吻的吻,裴溪洄熬过了度日如年的两天。
还好最近有事忙——茶社有一批新品上新,他和龙龙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晚找人帮他修手机找徐呈,可两天过去了对方一个音儿都没回。
他索性不等了,自己拿靳炎的手机去了玉手街。
去之前他留了个心眼,先在旧货市场淘了十只同样款式同样外观的手机,请人做旧,再加上自己手里的真品,分别送去十一家维修店。
老板看过后没打包票说一定能修好,让他耐心等几天。
裴溪洄就溜达到木料店,取上大坚果,挺有礼貌地给哥哥发消息:两天到了,靳总现在有空吗?
【小喷菇】:靳总没空。
那哥哥有空吗?
【小喷菇】:你来看看。
裴溪洄说等我闪现,后面跟着个小猪坐火箭的表情。
靳寒把表情点开,放大,截图保存,然后给秘书打电话:“下场会议推迟到半小时之后。”
电话是通的,秘书却不回话。
他等了两秒,对面直接挂了。
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他以为是秘书,“进。”
门打开条小缝,一个抠了俩窟窿眼儿的牛皮纸袋咕涌咕涌地挤了进来:“靳总,我是实习秘书小裴,您可以尽情吩咐我哦~”
靳寒:“……”
这小二百五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别往头上套纸袋,谁给你泼点水就闷在脸上了。”
“闷不着,谁疯了啊敢往我头上倒水。”
裴溪洄进来,双手端着个挺漂亮的白玉托盘。
靳寒看他脑袋上的倒霉纸袋,跟个长了眼睛的吐司片似的。
“你又在搞什么?”
“啊,哥不是说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空吗,又没说能见面,我寻思先把脸挡上呗。”
“那你走吧,我没空。”
“瞎说!你刚让秘书给我留半小时,我都听到了!”
他乐颠颠跑过来,白玉盘放桌上,又扯过把椅子挨在哥哥旁边。
生怕离哥哥不够近似的,使那个牛劲儿吭哧吭哧往里拽。
靳寒被挤得腿疼:“你干脆坐我腿上得了。”
“可以吗!”
“……”靳寒把他头上的纸袋扯了,“脸都闷红了,去洗一把。”
“哎呀没事。”他浑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哥哥旁边,先给倒了杯茶,“总喝银针,今天给你换换口味,我前两天新进的,还没人尝过呢。”
新茶也是黄芽,但比起银针要浅一些,茶汤如月,油润清亮。
靳寒端起来抿一口,“怎么有股酒味?”
“嘿嘿,神奇吧,这种茶叶和啤酒花种在一起,交叉授粉,这样泡出来的茶就会有淡淡的酒味,酿出来的酒也会有茶香,哥喜欢吗?”
“还行。”
他很少对人或物表达好恶,一句还行就是顶天了。
裴溪洄说:“那以后我每晚都给哥泡一壶,你晚上就不喝酒了好不?”
他怕再这么喝下去,真把他哥的胃给喝坏。
靳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指尖在白玉盘上轻叩两下:“这茶卖吗?”
“嗯?”裴溪洄不解,心道当然卖啊,不仅卖我还要高价卖呢,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但马上他就从他哥的小表情里读出点门道来,一甩头:“不卖!和银针一样,都给哥喝!”
靳寒竭力压住嘴角:“那好,晚上不喝酒了。”
“哈哈,这么乖啊,封你做听话大王。”他把大坚果拿出来,“吃糖吧。”
玉手街的匠人手艺名不虚传,坚果糖罐做得惟妙惟肖,一个手掌那么高,还画了眼睛,后面跟着一只个头小小的紫喷菇。
小喷菇在后面,坚果墙在前面,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靳寒把坚果打开,用小银签扎一块麦芽糖放进嘴里。
甜味化开,他嚼得很慢很慢,就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朋友那样认真。
裴溪洄紧张死了,“咋样咋样?和哥小时候吃的味道像吗?”
靳寒转过脸来看他,光看不说话。
裴溪洄还以为一点不像,嘴巴一下子撅得能挂个油壶了,眼瞅着要蔫儿,靳寒逗够了往他嘴里塞块糖,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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