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裕华看手机看出张【地铁老头脸】:“那要不,跟这玩几天?反正人关我们局里也跑不出去。”
“真没时间玩,单位还堆着好多活儿。”林冬现在当然不用担心邙炘跑了,陶裕华他们单位提供了几乎是最高级别的关押措施。
“大过节的,你们不休息?”
林冬沉默以对——说的好像你有假似的。往年放大假他们悬案组倒是能休,但今年没戏了。前面堆着的案子还没结,眼下除了手头的邙炘,还有“大狗”的事儿和邦臣那案子,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案子的线索上来得同步侦办,他晚上能睡得着全靠自家洗面奶的勤奋耕耘。
说起勤奋耕耘,就不得不提一嘴关于祈铭误会他“不行”这事。那边貌似知道错了,隔一会就发条信息,虽然说那话跟“对不起”一点儿都沾不上边,但看的出来是在道歉。只是有的道歉吧,能安抚人心修复关系,但祈铭?说他火上浇油都是夸他。还拉上杜海威当说客。可别游说了,现在林冬恨不能当面一人给他俩一拳。
——啥也不是,呸!
回招待所拿行李的路上,唐喆学听林冬抱怨祈铭的“天真无邪”,笑到蹲马路牙子上抹眼泪,惹得林冬照屁股给了他一脚。不是他没同情心,是真·忍不住。那种事对男人来说等同于第二条命,不,甚至比第一条命还重要。不知道是祈铭跟罗家楠混久了,神经越来越粗还是压根就没这个意识,不先和林冬求证一下到底谁吃的就去找杜海威“爆料”。看把林冬气的,冬瓜变哈密瓜了,额角脖颈的青筋尽数凸显。
话说回来,那要真是陶裕华吃生力片的话……唐喆学脑瓜顶的八卦天线忽悠支起,擦干眼泪直起身,暗搓搓问林冬:“所以,陶队……不行?”
“不知道,我能当面问么?”
林冬白了他一眼。关于事情的真相,他确实深入思考了一下。之前听肖拓说过,陶裕华的脊椎里有弹片,那么,就存在神经受损导致勃/起/功/能/障碍的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以他有限的医疗专业水平来看,除非动手术去除病灶,不然吃啥药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脊椎上的问题,尤其是影响下肢神经的,动了容易瘫,不然不至于放任发作时疼到连车都不能开。
诶?不能开车?林·听话听音·冬忽然意识到,当初肖拓可能一语双关了。那替陶裕华开车呢?有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你不准备原谅祈老师了?”
唐喆学完全不知道林冬脑子里在刮什么黄色沙尘暴,重点是林冬祈铭杜海威这三人危在旦夕的友情。其实林冬和杜海威之间怎么样,他无所谓,本来看那中央空调就不顺眼。可缺了祈铭这个“八卦”来源,恐怕林冬一年得少笑三百六十五次。正琢磨着,忽听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的动静,拿出来一看,是祈铭发的,问他林冬在干嘛,自己现在打语音找对方聊聊方便不方便。
他把手机拿给林冬看,说:“瞧瞧,给祈老师急得都找我来了。”
林冬冷冷道:“晾他几天,别以为我跟罗家楠似的那么好哄。”
“呦,您还是需要人哄的主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不能被哄?”
“好好好,我哄我哄。”
“不提了,说正事,”林冬正色道,“邙炘交代的那七名受害者,我们回去之后还得着手寻找,多一份证词,他就多一条罪过,如果单看李牧璇的案子,他认罪认罚的话,我估计法院最后会接受以故意伤害致死并强/奸罪来判,那样他在四十五岁之前就能出来。”
像邙炘这号,放归社会必定是个祸害,唐喆学对此深信不疑,也理解林冬的担忧:“回去之后,我安排秧子办这事。”
“时间不算久远,能找的,尽量都找到。”
林冬忧虑而叹。当事人没有寻求法律庇护的意愿,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对犯罪嫌疑人的抓捕与判决。孤证不立,只有嫌疑人的交代但缺乏受害者的证词,甚至连受害者的真实身份都不清不楚,无法立案,更罔提给嫌疑人头上加罪名。这也是为什么犯罪分子更倾向于去找一些本身就有瑕疵的受害者进行肉/体或钱财压榨,如小姐、嫖/娼或贪腐人员,甚至黑吃黑——不敢报案的受害者才是最完美的目标。
洁身自好不是道德枷锁,而是当受到侵害时,能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最低底线。
订好票提上人,一切准备就绪,归途开启。先开四百公里车到火车站,张若海和单吉负责送他们,分别之时依依不舍,许愿未来还有共事的机会。上了车,前半段是无座票,唐喆学本以为不得不体验罗家楠常常念叨的“火车厢连接处”之旅,却在上车后很幸运的遇到了一位在铁路公安工作的大学同学,给他们找了个工作人员休息的包厢安置嫌疑人。同学姓龚,唐喆学告诉林冬,上学那会这哥们是全班的“老公”。
“都是被你们喊的,喊早了,搞得我到现在还没娶到老婆。”龚警官的不满溢于言表,尤其是看到唐喆学无名指上的戒指后,更是忍不住和林冬碎碎念:“林队,您看,他结婚也不通知我们,怕我们吃穷他是怎么着?”
林冬抿嘴而笑,余光瞄向面露尴尬的唐喆学。戴不戴戒指这件事,唐喆学一开始没纠结过,但后来逮谁谁跟他要对象照片,弄的他又觉得是个负担。好在现在AI盛行了,在征得林冬的同意之后,他合成了一张结婚照,谁问就给谁扫一眼,反正是个虚拟对象,不怕撞脸。善意的谎言,总不好直接给人家看林冬照片。大环境毕竟还没那么宽容,在有限的范围内嚣张嚣张得了,速效救心让方岳坤一个人吃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守所被传染感冒了,邙炘有点发烧,上车之前怼了退烧药,这会睡得呼噜山响。而就算嫌疑人再怎么顺从,林冬和唐喆学也不敢错一丝眼珠。三十个小时,轮班倒着看他,直到下火车见到前来接站的岳林和何兰,两人才算放下提着的心。远途押运嫌疑人一向是件严重耗费精力的事情,去看守所办完羁押手续,林冬连工作报告都没力气写了,回家倒头就睡。
唐喆学是强撑着精气神去宠物店接孩子们——寄养费一天二百五,节假日还要提价百分之三十,看在钱的份上也得支棱起来。其间还要应付罗家楠的骚扰。林冬不理祈铭,也不让唐喆学理,祈铭又去找罗家楠,试图通过罗家楠和唐喆学之间的关系来帮自己的过错找台阶下。唐喆学看得出他很重视林冬,问题在于,多找一个人就要多一个知情人。接电话时唐喆学没怎么听见那边说话,光听见上气不接下气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二吉二吉——哈哈哈哈——我听祈老师说——哈哈哈哈——”
“我开车呢楠哥,没要紧的事,我晚点再给你回电话。”
至于么你——唐喆学心说——以为不是你一个人喝补血口服液了是吧?
“要紧要紧要紧——噗——哈哈哈哈哈哈——”罗家楠那动静,不知道的以为他能就此过去,“祈老师——祈老师想知道你们回——回没回来——哈哈哈哈哈哈——”
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狗子和猫缓和心态,唐喆学平心静气地回道:“回来了,不过今天我们不进单位了,刚下火车,累了,组长在睡觉。”
“行行行,让他睡——晚点我和祈老师过去——内什么,请你们吃饭——”
“不必了,他可能得睡到明早才醒。”
终于听出对面的爱答不理,罗家楠笑得没那么夸张了,但语气还是欠儿欠儿的:“哎呀多大点儿事儿啊,让他别介意了,祈铭那嘴啥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死人都能气活了,平常心,哈,平常心。”
唐喆学骂人不带脏字的:“要么说你俩是两口子呢。”
“这说他俩的事儿呢你别人身攻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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