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人出了车祸,在做手术之前还记忆清晰,麻醉恢复过后,却突然想不起来车祸发生的过程了,这都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忘记恐怖痛苦的回忆。
“然而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是有限的,针对这种情况,我没有无能为力,只能看他以后能不能自行恢复记忆,只要不影响日常生活,健康没有问题,一切都好说。”
枫林晚愣了一下。
在浴室里滑倒,是什么恐怖痛苦的回忆吗?
硬要说的话,以车先生好强的性格,尴尬到失忆也不是没有可能……
“果然还是把脑袋撞坏了。”枫林晚怜爱地摸了摸车庭爱的头,对上车庭爱懵懂无知的漆黑双眼,顿时更加心疼了。
枫林晚和医生道了谢,牵着车庭爱的手离开了医院。
一路安静地回了家,枫林晚终于维持不住坚强的表面,自责道:“都怪我,车先生,如果当时你邀请我一起进去洗澡的时候我答应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一起洗澡?”车庭爱佯装错愕,疑惑单纯地看向枫林晚,“枫先生,从我醒过来后,我就很想问了,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枫林晚忽然有些梗住:“我们……”
车庭爱故意问:“你说我们是家人,可你又说你不是我哥,那我们是亲戚吗?”
枫林晚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有点说不出口,撇过视线,顾左右而言他:“你都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还随便跟我出门,和我待了一晚上,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车庭爱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命定般的感觉,整个时空都好像停滞了下来,那一刻,我不仅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怎么呼吸,我当时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而且你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让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在医院的时候,听到我要跟你分开去做检查,就一下子变得特别焦虑和害怕,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拥有安全感。”
这段话,和表白有什么区别?
就差直接说,车庭爱对他是一见钟情了。
枫林晚脸腾地红了,对比车先生如此真挚直白的袒露,倒显得他扭捏起来了。
他可不是什么别扭的性子,不就是承认一下他们的关系吗?在车先生面前,还需要害羞吗?
枫林晚深吸一口气,指了一下自己,颤颤巍巍道:“我……我是你老婆。”
话说出口,枫林晚的脸顿时更红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
枫林晚闭了闭眼睛,又指了一下房子,学着当初车先生对他说的那样回答:“……这是我们的爱_巢。”
最后两个字实在是太羞耻了,枫林晚说完之后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真不知道当初车先生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文字的。
车庭爱嘴角的笑容都快压不住了,学他说话的枫先生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我平时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晚晚。”
“晚晚?”车庭爱咬着字眼,笑着一字一字缓慢地念道,好像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仔仔细细咀嚼了一番似的,“好可爱。”
“……今天很晚了,医生说您要好好休息,车先生,我带您上楼睡觉吧。”枫林晚连忙转移话题,即使背过了身,也遮掩不住耳后跟通红的一片皮肤。
……
他们洗了澡才出的门,但是医院不干净,还得再洗一遍才能上床。
这回枫林晚可不敢放车庭爱一个人待在浴室里了,主动提出一起洗,可把车庭爱高兴坏了。
可惜车庭爱尾巴刚断,现在一动就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肉却吃不了,不过能饱一下眼福也不错。
两个人也不是没一起光过膀子,但浴室里亮堂堂的,蒸腾的水汽和哗啦啦的水声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这个场所的与众不同和特有的氛围。
“车先生,这个是花洒,按这里的按钮可以调节水温,红色是变热,蓝色是变冷……”可能是为了缓解紧张,也有过度关心的原因,枫林晚开始拉着车庭爱事无巨细地讲解浴室的构造。
车庭爱一开始还觉得枫林晚好可爱,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枫林晚开始打开马桶,教他怎么对准的时候,车庭爱终于忍不住制止了他,一脸无奈道:“晚晚,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这我还是会用的。”
枫林晚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车先生只是丧失了部分记忆,基本常识还是在的,顿时就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有多夸张了,羞耻得脸都红了。
为了证明自己智商真的正常,车庭爱当着枫林晚的面,一本正经地洗了一个澡。
枫林晚确实松了一口气,看来,车先生没有对浴室留下心理阴影。
其实他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他也失忆了。
只是车先生现在刚失忆,自己又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两个失忆的人,车先生一定会担心的。
还是先等车先生的尾巴长好了再说吧。
……
车庭爱失忆后,枫林晚仿佛彻底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恨不得把车庭爱当婴儿照顾。
车庭爱莫名在他长到19岁这年体会到了从未经历过的母爱,还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
如今他已经歇了两周,枫林晚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整整两周。
车庭爱十分心虚。
真正失忆的是枫先生,他却要一个病人照顾自己,简直太不要脸了。
但每次他想做点什么,要么被枫先生抢先提前做了,要么根本做不好,到头来还要枫先生收拾烂摊子。
车庭爱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车先生,吃饭的时候把筷子含在嘴里发呆是很危险的。”
车庭爱听到枫林晚的声音,回过神,下意识道了歉,感觉嘴巴黏糊糊的,顿时微微一僵。
他刚才把筷子含在嘴里的同时,也把口水都蹭在了自己的嘴周上。
真是太糗了!
车庭爱老脸一红,赶紧在桌面找卫生纸。
枫林晚看到车庭爱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地凑近些许,捧起车庭爱的脸,用手边的卫生纸帮他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满脸的慈爱:
“好好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想。”
车庭爱望着近在咫尺的枫林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嗯?怎么了?”枫林晚笑着捏了捏车庭爱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子,“在卖萌?”
车庭爱:“……”
完了,他怎么看枫先生一副很享受照顾他的样子?枫先生该不会真的想当他妈吧?!
车庭爱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把包住了枫林晚的手:“晚晚,我想吃肉。”
“医生说你要清淡饮食……”
“不是那个肉。”
枫林晚对上车庭爱眼里的隐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红着脸,磕磕巴巴道:“那……那个也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车庭爱眉头一皱,带点小孩子脾气:“医生还说我要六周才能好呢,整整六个星期一个半月不能吃肉,我要死了!”
枫林晚脸色微变:“车先生!”
车庭爱自知失言,忙说:“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晚晚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洗碗!”
枫林晚望着车庭爱逃也般的背影,懊恼地抿了抿嘴唇。
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会不会有点大?是不是吓到车先生了?
这段时间车先生一直很乖,基本上不会跟他提什么要求,就是这么久来唯一一次,车先生也确实恢复了不少……
枫林晚下定决心,走到厨房里,轻轻从身后抱住了车庭爱的腰。
车庭爱微微一顿:“对不起枫先生,我刚才有点任性了,不是故意不想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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