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颈窝抬头,他道:“那……我试试。”
沈逸青笑了笑,又听温川闷声问:“沈老师呢?也会把心意告诉我吗?”撒娇时叫哥哥,困惑时叫他沈老师,沈逸青已然习惯,小朋友的情绪和心思很容易分辨。
他轻“嗯”了声,眸光深邃,道:“你会知道的。”
后半句没于唇齿:
到那时,可不要跑掉。
*
温川有心向满分进发,却也不急于一时,他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今天亲够了,等明天他就主动些,多要点亲亲,甚至可以预支后天的!
晚上睡觉,梦里都沾满了蜜糖。
然而到了后半夜,甜味被疼痛一扫而空,温川稀里糊涂醒来,意识到痛感来自伤腿,石膏里明明敷药了,却没起作用,他不敢大动,拖着腿爬去够书桌上的手机。
沈逸青在楼上睡觉,他不愿惊动他,但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手机拨通,温川还没开口,沈逸青那边窸窣作响,听起来已经起身了。
“宝宝,腿不舒服吗?你等我下楼。”
温川像抓住救命稻草,应了两声,趴在床边等沈逸青来救他。
卧室门打开,温川又回到了沈逸青的怀抱。
沈逸青摸了摸他的额头,隐约发烫,还出了点虚汗,碎发贴在脸侧,显得一张小脸更白了,沈逸青眉头紧皱,测体温的同时把人放平,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细致检查打石膏的部位。
他动作轻柔,检查时还不忘给小朋友盖好被子。
温川含着体温计,感到冷风往毛孔里钻,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发烧。
他一直很健康,小时候爸妈就说,他早产半个多月,看起来胳臂细腿细,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结果健壮得能吃两碗饭,反倒是出生就胖得像莲藕娃娃的温又青,经常感冒发烧。
爸妈的精力自然就分给弟弟多点,后来他长大了,也照顾起弟弟来。
他自认很会照顾人,可以养好蔫头蔫脑的花,也可以陪小豆丁长大,平静又寻常的日子如流水般淌过,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变成了被照顾的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拉不出时间线,细节太多也难以列举,但他分明的感受到了幸福。
一个拼命给别人打气,实则已经瘪掉的气球,被重新灌入轻盈的气体,慢慢鼓涨。
满足的感觉是脚趾伸入泥土,真实的踏在地上,幸福的滋味是甜到舌根,每天都想飞起来。
这两种感受,他都有了。
美好到想要落泪。
他对沈逸青,好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
是爱。
他生平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想在灵魂里刻上他的名字。
眼前,沈逸青检查完了,体温计拿出来,显示38.5℃,沈逸青眉头皱得更紧,低头摸了下他的脸颊,道:
“宝宝,我们得去医院一趟,你能撑住吗?”
温川微弱地点点头,道:“能,就是腿有点疼。”
沈逸青心疼极了,反映到神情上,显得格外严肃,温川被抱起来,不忍他跟自己一起折腾受罪,又没办法宽慰他,就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他的眉心,道:
“也不是很痛。”
他抿了下唇,颊肉上的梨涡若隐若现,小声道:
“你亲亲我,我就不痛啦。”
第53章 睡前奶糖
温川得了亲吻, 嘴里还被塞了块奶糖。
两人一路开到医院,温川半路睡着,被抱下了车。
大半夜, 市医院只有几个急诊大夫坐班,骨科值班的医生姓齐, 今晚患者不多, 来的都是些头疼脑热的,用不着他, 他就在自己诊室玩消消乐,等着三点去睡一觉。
沈逸青抱着温川进来时, 齐医生没抬眼, 随口道:“急诊先去夜间窗口挂号, 交到分诊台……”
沈逸青没理,径直越过他,把人放到病床上:“老齐,你的诊室我借用了, 你去隔壁办公室玩。”
齐医生吓得按错了键, 看清来人,他拍了拍胸口,道:“呦,老沈,你不是休假了, 怎么三更半夜来上班,我还以为院长睡不着查房来了!”
沈逸青已经找到了要用的材料,换了白大褂, 戴上了手套:“家里有小朋友生病,带他来检查。”
温川听到他的话, 在帘子后面脸红。
齐医生探头一瞧:“哦,骨折了?”
温川进来时闭着眼,现在才看见这位齐医生,头发有点稀疏,但怎么看都不老,两人老齐老沈的叫着,年岁没差多少。
毕竟是沈逸青的同事,他发烧身上没力气,但依旧礼貌地问好,齐医生“诶”了声,道:“小朋友挺乖,成年了吗?别怕啊,你家沈医生专科圣手,铁定给你治好咯!”
温川再次被人错认年纪,就解释道:“我都二十多了。”
齐医生惊讶地打量半晌,道:“看不出来。”
还想说些什么,沈逸青打断他的话,往外轰人,齐医生只好拿上手机跟温川告别,走出去:“好啦,你们夫夫忙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夫夫?温川一呆。
沈逸青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眼神有担心:“怎么脸那么红,温度升高了?”
温川抽回思绪,摇了摇头,他自我感觉还好,似乎温度恒定了,没什么变化。沈逸青将他的腿弯架起来固定住,重新拆石膏检查。
沈逸青治疗间隙,温川小声问:“齐医生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沈逸青抬眼,眼眸似有好笑又无奈的意味:“你为什么觉得他看不出来?”
温川没说话。
他之前来医院,那些护士和医生都说自己是沈逸青的弟弟,他没反驳,那时候他才挑明心意,开始学着追求喜欢的人,小心翼翼,被问到,就模棱两可地回复。
中间只隔了半个多月,他的感情就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应该是吧,浓度变了,像酸甜的果茶变成浓厚的奶茶。
那……既然旁人能觉察到他的心意,是不是意味着,沈逸青也知道?比喜欢更深的爱意。
可看他的样子,顶多是半分糖的果茶。
两人浓度不对等呀,温川揪着被子一角,胡思乱想。
看来他得愈加努力地加糖、兑奶、放小料了!
沈逸青见他不言不语,知道他又开始打小九九,放在平常他会制止,现在治疗期间,想点别的是好事,转移注意力就没那么疼了。
止痛药还没起作用,沈逸青放轻力道,给小朋友换药。
温川半夜醒来,又发烧,脑袋晕着,没多久就睡着了,再醒来,两人已经回到家,跟会瞬间转移一样。
腿暂时不疼了,温川也不冷了,但他不想离开沈逸青,单纯地想黏着对方,也许生病让人脆弱,他现在很想沈逸青能陪着自己。
沈逸青将他抱到卧室,怀里人小猫似的睁着眼看着他,眸光意外的软,好像有话蕴在里面,又不好说出来,于是自顾自舔舔爪子,梳理毛,余光却钩在他身上,连最寻常的欲言又止模样,都散发着可爱的魅力,让人舍不得,轻重都不肯放手。
沈逸青将他团好,放在松软的枕头上,捏捏他的手指,思索着怎么才能留下来,温川一个人睡习惯了,每个男孩子都有自己的领地,就算想入侵,把人和卧室一起化为己有,也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像罗景程和苏秦那种直接领结婚证的法子,其实是最好用的。
但这事现在说不得,时间地点都不对,人……也不对,沈逸青自己还没脱下伪装,不确定小朋友对真实的他接受程度如何,贸然说,不合适。
退而求其次,他还有个医生的身份,勉强可用。
正要用小鱼钓小猫,却没料到小猫自己开口了。
“哥哥,你今天能陪陪我吗?”声音很小但没太多犹豫。
沈逸青眉梢微挑,没想到小朋友会这样说,往日他多少有些被动,害羞得不行,要哄着才往前走,今天却主动要求,难道身上还难受着?
下一秒,温川垂下眼睫,脸蛋保持红苹果色,给了他答案:“你说过的,要我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你,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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