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初犯会被赦免啊。
那第二次呢?
没试过,想试试。
谢松亭想完才顿了顿。
自己那颗一想到高中就如同死灰般的心脏,竟然也有这么心思活跃的一天。
太好了。
高三后期除了上课、做题、考试,几乎没有其余事物的发挥余地。
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期中期末,多校联考,全市统考。
只有没考过的,没有都做过的。
谢松亭和席必思的成绩交替在成绩单第一位出现。之前化学小考席必思拿了最高分,这次周考谢松亭全校第一。
两人分数接近,甩开第三名几十分,打得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而且最近谢松亭和聂子言关系不错。
席必思辅导聂子言主打一个漫不经心、连损带贬、一针见血,聂子言鼓起勇气求助谢松亭,没想到一向冷脸的谢松亭答应了。
班里其他人一开始还有些见怪。
后来发现,谢松亭讲题是和席必思不一样的风格。
他是真教啊.jpg
一道题考什么,考的主要知识点怎么串联,这题有几种解法,哪种最快,哪种最基础不容易出岔子,哪种在考场上最骗分,题还能怎么变式,变式在哪本资料哪一页,都能说清楚。
他解难题像庖丁解牛,高端人工智能似的。班里同学水平都不错,被他讲过一遍之后也能觉得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像被带着复习了一遍,一时间心服口服。
再加上谢松亭还剪了挡眼的刘海,美得简直无法无天。
之前冷冰冰的人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
明明是谢菩萨!
菩萨教我!
聂子言看成绩单时啧啧称赞:“特么数学一百五我也就认了,谢松亭你是人吗?语文一百三十七?”
倒数第二排的谢松亭回了句:“答题卡要吗。”
“我谢哥真上道,”聂子言美滋滋地夸他,这种被学霸偏爱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就等你这句呢。”
席必思忍了聂子言好几天,没想到不但没能把聂子言忍走,还多了很多问各科问题的同学。
谢松亭身边那个座位总有人占,席必思想着避嫌没好意思总去,结果每天一到下课时间被人堵得水泄不通,traffic jam了都!
席必思后悔了,结果晚了,他现在想挤都挤不进去!
你们这群果酱还有王法吗!挤什么挤!
都找我老婆干什么!
你们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他怨念深重,周末把人带回家闹了一整天,结果谢松亭醒了第一句是:“周六讲的洛伦兹力复杂运动那个题,我……”
席必思黑着脸堵他的嘴:“只听你爱我这句,别的不接受。你的猫他聋了。”
谢松亭亲他一下,笑得眉眼都眯起来:“不高兴啦?”
席必思气哼哼的:“你说呢。”
谢松亭想了想:“不是你说不用照顾你的感受吗?”
席必思要闹了:“……这是一个事儿吗!这能一样吗!”
谢松亭使完坏,笑着窝进他怀里,说:“因为我想走了。”
席必思:“什么?”
谢松亭清明的视线看向房间里散乱的、被席必思咬开的套包装袋:“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吧?我想走了。走之前教教他们。”
他发了会儿怔,又去看两人的校服。
蓝白色。校徽写着蓉城六中。胳膊上两道白色条纹线。内衬网不经磨,总会烂。
就算之后没人会记得,他也想帮帮忙,就当……
就当弥补他的亏欠。
除了偶尔几个特别奇葩,其实大多数同学们都挺好的。
席必思:“什么时候。”
谢松亭又说:“周一。请个假。我再见一次爸妈。他们俩只有周一一定能一起碰见。然后在这过了元旦我们回家,行吗。”
席必思变出尾巴缠他:“还想在这跟你待到大学毕业呢……”
“我等不及了,再有纸人的话我们再回来吧。”谢松亭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亮,从未如此有底气过,“从来没这么想回到现实过,我想去找毕老师,还想找个工作试试。席必思,你是功臣。”
席必思低眉顺眼地抱紧他:“唉……是是是,我的好陛下……”
算了,老婆说什么是什么。
只要谢松亭开心就好。
反正有他陪着,想怎么造怎么造。
周一如约而至。
晴空万里。
谢松亭和席必思从车上下来,一起走进居民楼。
第61章 重返高中(7)
谢松亭插钥匙进门时,身后的席必思轻轻按住了他肩膀。
“真要进去?”
“嗯。”
谢松亭没有迟疑,继续拧动钥匙。
“他们还是十年前的他们,”席必思微微向前,脸靠住他头顶,手摸过他肘底,又滑到他手,拿指节笼住他手腕,“怕吗。”
谢松亭轻声笑:“有你。”
说着,门开了。
谢松亭走进门,正好撞见李云岚起床。
她周一上午休息,在家睡到很晚。
看到谢松亭回来,她皱紧眉头:“你怎么回来了,没去上学?”
十年前的她还不是十年后那个接受现实的李云岚。
仍然严苛、只要小孩上学、不管小孩死活。
谢松亭:“有事。”
“有事也不能不上学,学生的天职不就是上学吗,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弄,别的你别管,赶紧回去上学,你一天不上学我一天……”
谢松亭让出身后被门掩了大半边席必思,打断她的施法:“我同学,席必思。”
李云岚一下刹住嘴,说:“第一?”
席必思露出标准的微笑:“阿姨好,我是席必思,和谢松亭一班的。”
李云岚愣了两秒,转身回屋,过了一会儿穿着自己最能见人的衣服出来了,给席必思倒茶。
席必思笑着让她不用麻烦,她已经客套地说:“不麻烦,刚好饭点了,给你们做点吃的。”
谢松亭跟上去打下手,席必思擦桌子。
家里牛肉不多,一顿饭李云岚很少炒肉,牛肉都是给她出摊用。她做豆腐居多。
今天却割了一大块。
不一会儿,她调了一盘凉菜:“先吃着。”
谢广昌也起了。
他无所事事,起得倒晚。
看见谢松亭端着菜出来,谢广昌拿起门口的藤条,又看见席必思,才下意识把藤条藏起来。
他在桌子前坐下,也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这谁,你同学?你跟人搞上了带人回家啊?”
谢松亭一把掀了凉调芹菜!
醋、生抽、小磨香油混合的味道在桌上弥漫,芹菜段摔到谢广昌脸上。
席必思动态视力极好,准确地拿住飞出去的盘子,放回桌子上。
谢广昌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没有开口骂人。
谢松亭平静地说:“别张嘴就吐垃圾,这是我跟你吃的最后一顿饭,我不想呕桌子上。”
谢广昌:“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连我们都能不要了?你怎么赚钱?怎么生存?别是靠那张脸——”
被席必思越过桌子掐住了脖子!
谢广昌立刻头脸充血,在席必思手指的钳缚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喘气声。
席必思又把人往上提了提,确定他不会死:“继续,怎么不说了?是不想吗?”
李云岚听到争吵,关火出来,看见席必思的动作尖叫着想上去拦——
被谢松亭拦腰抱住,不让她过去。
李云岚浑身发抖:“这怎么回事?你带人回来就是为了打你爸?”
谢松亭:“不是,我回来只是为了见你们两个最后一面。”
他看李云岚不再上前,松开了她,说:“我从十年后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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