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是不是?”
沈宜团不会跟小孩较真:“怎么又骂人。”
沈宜团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
李微澜更生气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地眯起来,闪烁着光芒:
“神经病,管你是不是。反正你还不够我一只手的。走开。”
沈宜团洗完了杯子,给他装了点温水,递给李微澜:“生气啦?生气也不能打架,家里太小了,会把东西弄坏的。”
李微澜哼了一声,沈宜团这时候已经进卧室里,只能模糊看到对方弯腰的模糊背影。
他是?
他真是?
李微澜咬着杯子的边缘,脑袋在慢吞吞地思考。
要是真是怎么办,他真的讨厌。
因为李微澜喜欢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也很喜欢化亮闪闪的妆,学校戏剧节对于穿裙子这件事也从来不排斥。
所以从小到大也有很多人默认李微澜是gay,还会“帮他出柜”。
尽管李微澜说过很多次,我不知道,我没有性/幻想的具体对象。
但是就是会有很多人说哎呀你别装了,你这么喜欢打扮,肯定是基佬。
李微澜:“……”
久而久之他也麻了。
是不是弯的他真的不知道。因为李微澜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
他喜欢什么呢?
李微澜只喜欢每天躺在沙发上看黑白电影,看书,进入另外一个绮丽又悲凉的世界,喜欢用亮晶晶又梦幻的饰物和衣服装饰自己,喜欢用黑色的字墨写下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对于这些事情才算得上“喜欢”。
他喜欢一切漂亮的,有艺术感的东西。
所以在这世上,李微澜最喜欢自己。
谈恋爱?做||||||||爱?男的,女的?
没兴趣。滚一边去。
但是别人就是会上来就给他下定义,嗯,你是男的,你喜欢化妆,你是同性恋。
拜托,我自己都没搞清楚呢?你算老几?
还有些毫无边界感又恶心的人,会通过学校的校内通讯给他发那种会长针眼的图,前面后面都发了,试图达到一种“引|诱”的目的。
李微澜真的崩溃了,你在这偌大神圣又纯洁的学术殿堂干些什么龌龊事啊,真不要脸。
李微澜绝不忍着,反手挂到校内网去。
他不是有互联网露|||阴癖吗?让群众们都来看看,满足他的大癖好。
李微澜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结果个臭不要脸的死基佬,简直丧尽天良,还叫他的小团体在放学路上堵李微澜。加上露||||阴哥一共五个人,其中不乏有两三个身材尤其高大的白人teen。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李微澜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抽象,他每天安静如鸡地上学,化妆,跟徐真李宰平发狂犬病,除此以外没招惹过其他人,为什么总是有神经病来烦他呢。
于是李微澜狂犬病大暴发,抡起一根棒球杆就是干。
露|||阴哥吓死了,心里后悔怎么不叫多点人。
他上厕所的时候观察过李微澜,个子高,鼻梁挺拔,浑身上下发育都很好,特别好。
平时更是没少偷偷看李微澜,发现李同学的眼神一直懒洋洋地,但是某些时候动作特别do|||m。
所以这位哥斗胆猜测:李微澜同学,虽然爱亮晶晶的打扮,但绝对是1,绝世狂1。
这位哥特意叫多了几个人,没想到还是李微澜1起来不要命,棒球杆甩得“chua chua”声,伴随着痛击落下,还会有那种惊悚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鏖战半天,最后只有李微澜一个人站在中央,微微喘着气。
露瘾哥想跑,但是好像膝盖被敲出了问题,暂时动不了了。
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然后就看到李微澜哭了。
露营哥:?
胜利的泪水?嘲讽他?
一打五你没哭,打完你哭个屁,贱人。
李微澜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哭得泪雨朦胧,湿湿的眼睫毛一簇一簇地,美。实在是很美。
又1又美,吃到就是赚到。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
露营哥想扇自己两下让自己克制!保持理智。
然后,露营哥就听见李微澜边擦眼泪,边小声抱怨:“你有病啊,打架就打架,抓我脸干什么。”
李微澜搓了搓指腹,崩溃:“有血!我的脸受伤了,我毁容了你就死了。”
露营哥在心里破口大骂:你才有病,明明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伤口,你看我们五个,都在地上起不来了都。
“明明很用心地护着脸了,还是被划伤了,你做那么长的美甲干什么?”
李微澜蹲在露营哥面前,瞄了一眼蜘蛛绿的美甲,顺便吐槽,“还做得那么丑。避雷了。你下次找中国人做,中国人美甲技术好,花样又多,好看的。现在我先帮你摘掉。”
就是摘掉的手段过于暴力。
在场的左右人都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忍不住闭上眼睛。
最后,美甲片被踩得稀巴烂,烂在了原地。李微澜满手是血地去医院了。
要看看脸上那一厘米的左右伤口要不要紧。
要是留疤了,他先捅了那五个贱人,然后再立刻自尽。
结果可想而知。
才一厘米,不到。
再加上李微澜爱惜脸蛋爱惜得要命,日夜都在举着小镜子观察,各种修补的膏都往上抹,就是东非大裂谷都给他抹平了,更别说那要用放大镜才看得见的小伤口。
两天之后,李微澜恢复了美貌。继续去上学。
放学围堵李微澜准备实施霸|||凌的那五个人也转校了。
在那之后就没有人敢打过李微澜的主意。
李微澜也没有再接触过类似的群体。
所以当泰和的人让他装男同,李微澜第一反应是排斥,恶心。再加上还要一边装男同一边当偶像,更无语了。
李微澜死也不会干的。
但是好巧,现在又寄男同篱下。
李微澜隐隐崩溃。
这时候沈宜团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背了个书包,边走边说,“你自己在家,我得去公司上课。”
李微澜还在想东西,语调懒洋洋地:“知道了。”
“噢,好吧。”沈宜团也不怎么在意,跟李微澜介绍起房子,“这儿的房子是租的,所以不可以打架,东西坏了房东要扣押金。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东西你都可以随便动,我白天在公司上课,有时候晚上去便利店值班,基本不在家,你呢?”
“不知道。看心情。”
“好吧。午饭要自己解决哦?你可以自己做,还有钱的话可以自己点外卖,我中午不回家做饭,蹭公司饭堂。公司饭堂挺好吃的。”
“呵呵。”李微澜说,“我也是泰和的练习生。”
“是噢,这里离公司很近,你也可以去饭堂吃饭。”
“还有一件事。”沈宜团回头说,“房子是一室一厅,所以,只有一张床,你晚上可能要躺沙发。”
“哦。”李微澜表情麻木,心里想起昨晚上还在睡两米的大床,床上堆满了布偶,窗外能看见这条城市最宽的江,底下霓虹闪烁,川流不息,再抬眼扫了一圈昏暗的出租屋客厅,更觉生无可恋。
天堂跟地狱的距离也太近了吧。
李微澜一副死人脸,捧着泰和发的廉价塑料杯,说,“我想洗澡。”
现在九点多,算早上,来得及护肤。
“去吧。浴室在厨房旁边,有点小,你要小心一些,别摔跤了。”
“知道了。”李微澜摊开行李箱,开始找衣服。
沈宜团小心地打量着李微澜的行李箱,一打开又被眼球污染了一波,行李箱一打开就看到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有,五花八门的,潮得让人风湿病都犯了的各种元素,什么银色铆钉,流苏,破洞,各种诡异奇怪的刺绣图案堆叠着,打开箱子的时候像放出了潘多拉魔盒,妖魔鬼怪的。
但是很奇怪的是,箱子里堆得东西反而很整齐,一点儿也不乱,衣服,日常用品,干的,湿的,分门别类放在一块,有种既疯狂又克制的奇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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