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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替身(44)

作者:初禾 时间:2018-10-24 23:01:00 标签:狗血

  “我不是他,就算户籍上写着‘文筠’,我也无法替他活着。”
  “这道理其实挺简单的,但是我花了9年才想明白。人没了就是没了,不存在谁能帮谁活着这种事。”
  “……多亏荀先生把我敲醒。”
  周晨钟道:“慕生他从小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打击,做事我行我素,你……”
  迟玉摇头,“没什么,我的确欺骗了他。人嘛,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刚才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慕,荀先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会再为难我。”
  “我会再跟他聊聊。”周晨钟说:“身份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改回来很不方便,而且我在仲城生活这么久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叫‘文筠’。”迟玉道:“突然改回来,解释起来很麻烦。”
  周晨钟有些意外,“没想过离开仲城,从头开始?”
  “习惯了。”迟玉笑笑,“三十多岁了,再去陌生城市待着,我又得花时间适应。不过……”
  周晨钟本想建议他换个城市生活,但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隐下不提,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想换个工作。”迟玉说:“都说做一行爱一行,但传媒这一行当,我到现在也喜欢不起来。既然不再将自己当做文筠,那就没必要再坚持待在新媒体部了。”
  周晨钟赞成地点头,“早该换了。想做什么工作?”
  迟玉微露尴尬之色,“这个……我还没想好。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可能就先找个能做的工作吧。”
  “不着急,慢慢来。”周晨钟说:“你这次住院花的钱不多,暂时不用为钱的事发愁。出院后出去散散心也行,楚队就在邻省,你要是想找他叙旧,随时可以去。”
  晚上,荀慕生回到家中,独自喝了几杯酒,再次展开护工送来的纸,开始一样一样清点。
  迟玉希望他将自己的东西扔掉,他照做就是。
  可是刚找到了一小半,他便站在客厅不动了。
  酒意袭上,眼眶发热。
  堆在茶几上的是迟玉的水杯、牙刷、毛巾,还有一支用到一半的隆力奇护手霜。
  冬天干燥,迟玉有时会往手上抹一抹。有次他看到了,立即拿出一盒价格不菲的护手霜。迟玉却摇摇头,说这支就挺好。
  那时他想,好个屁,味道那么冲,闻着都不舒服。
  可是腹诽归腹诽,之后他也跟着涂隆力奇,还难得耍了回赖,让迟玉帮忙涂。
  往事像针一般,扎得人皮肉生痛。他深呼吸,继而用力吐气,胸中的烦闷却半分也排不出去。
  这个住所是过去与迟玉同居过一段时日的“家”,出事之后他几乎没有再来过,屋里似乎还保留着当初的生活气息,好像迟玉还会回来。
  好像当下一个冬天来临时,迟玉还会帮他涂一涂护手霜。
  他合上眼,几秒后将纸揉成一团,猛力扔到地上,粗声呼吸,一脚将茶几整个踹翻。茶几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到地上,水杯被摔了个粉碎。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站在一地狼藉中品味许久,才明白那种感觉是“失去”。
  他按住太阳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失去”他早就体会过,失去文筠十几年,那不是“失去”是什么?
  可为什么,两者的感觉竟截然不同?
  秒针滴答作响,窗外的灯光盏盏熄灭,他蹲下去,将散落一地的什物捡起来,一件一件放回原来的位置,又将揉紧的纸展开,想要碾平,却怎么都碾不平了。
  他渐渐有些明白了,“失去”的前提是“拥有”。
  他并未拥有过文筠。
  他拥有的——曾经拥有的,只有迟玉。


第48章
  出院的日子近了,迟玉恢复得不错,已经不再需要护工。
  下午,他去了一趟门诊大楼,将刚出来的光片交给主治医生,回住院部的路上帮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举了好一会儿输液瓶,耽误了些时间,上楼右拐,刚要进自己的病房,就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李筱和许骋又来了。
  “现在告诉他不合适吧?”李筱道:“他还没完全好,受影响怎么办?”
  许骋说:“但我们也不能一直瞒着他啊,他马上就要出院了。”
  迟玉站在门外,努力挤出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担心他想不开。”李筱语气急了几分,“你这回不能帮他了吗?去找找关系……”
  “如果能解决,我现在站这儿跟你诉苦?”许骋叹息,“你也知道涉及政治的内容马虎不得,一旦出事,肯定得有人背锅。”
  迟玉眉峰一撑,心头疑惑众多。
  “但这锅一定得由他背吗?他都几个月没到岗了!”李筱道。
  “正因为他几个月没到岗。”许骋说:“上面对他意见大得很,再加上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
  谣言?迟玉正欲接着往下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哥,怎么在门口站着?”
  来人声音朝气爽朗,是柯劲。
  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李筱赶到门口,见迟玉神色尴尬地立在外面,惊道:“筠哥,你,你回来了啊?”
  许骋也出来,略一皱眉,“都听到了?”
  迟玉“嗯”了一声。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听到了?”柯劲左看右看,目光最终落在迟玉身上:“哥,你躲在外面偷听他们说话啊?我是不是坏你事儿了?”
  “没有没有。”迟玉连忙道,“我刚回来。”
  许骋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将众人让进屋,与李筱互相看了一眼。
  这几人是病房的常客,尤其是柯劲,一来就找水果吃,一点儿不见外。迟玉不跟他们客套,倒了三杯水,正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骋就面色凝重道:“你们旅游美食版块出事了。”
  迟玉坐在床沿安静地听着。
  原来,出问题的是春节前的一个线下策划活动。活动本身进行得还算顺利,顾客玩得尽兴,商家赚了钱,广告投放者赚了名,年后新媒体部也收到了账,但在线上反馈时却出了大事——部分顾客在活动页面上抒发感想,写了许多打油诗,这些打油诗看上去平淡无奇,排头几十个字连起来,却是***言论。当时正是春节假期,值班员工没注意到打油诗,开年后陆续又出了一系列活动,有问题的活动页面就淡出了大家的视野,始终没人发现异常,直到上周,有心者将打油诗截图,并用红框勾出排头内容发在微博上。微博很快被删,但新媒体部乃至整个仲灿传媒都如临大敌。省宣和市宣的领导轮流赶到,要求严查此事。集团高层将刘存叫去狠批一通,刘存回来就让旅游美食版块的临时负责人张戚滚蛋。
  讲到这里,迟玉已经明白,下一个必须滚蛋的是自己。
  那活动是版块其他人负责的,他监督过前期的执行,因为在纸媒干了很多年,政治敏感性一向很高,考虑到假期最容易被人钻空子,放假前对活动负责人千叮万嘱,说应当暂时关闭网络反馈渠道。负责人答应了,还当着他的面交待下去,结果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页面根本没能关闭,而值班员工又玩忽职守,或者说职业素养严重不足,竟然将打油诗给放过去了,造成如今的局面。
  李筱低着头,欲言又止。
  迟玉暗觉有异,正想问怎么了,柯劲已经抢先道:“筱姐,麻烦不止这一桩?”
  李筱愣了愣,看向迟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咱们办公室谣言满天飞。”
  迟玉问:“关于我?”
  许骋点头,“你知道就行,别往心里去。”
  迟玉听到一半,苦笑着捏了捏眉心——新媒体部近来有人说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还与男人牵扯不清。
  话难听,却是事实。
  李筱忧心忡忡,“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在造谣。”
  迟玉摇头,“谢谢,不过别为我费心了。”
  许骋以为他接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正欲出声安慰,又听他道:“其实我已经决定离职了。”
  三人俱是一愣。
  迟玉简单说出自己的打算,怕他们不信,还把周晨钟扯了出来,“我跟周教授商量过了,他也建议我换一个环境。”
  许骋顿时松一口气,李筱却紧张起来:“那你今后做什么呢?”
  “不急。”迟玉笑了笑:“总归是有路的。”
  柯劲看着他,眉梢轻轻一挑。
  几天后,出院手续办妥,迟玉回到莲安小区,刷门禁时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转身望了望,心道大概是太敏感,想多了。
  家里很干净,当初拉扯的痕迹已经不见了,迟玉想,得给房东打个电话,感谢一番。
  房东是位五十多岁的妇人,知道他住院,还来探望过一回。前阵子,他跟房东说自己要出院了,房东笑说:“成,我去给你收拾收拾!”
  他想当然地认为,家里的清洁是房东叫人来做的。
  房东在电话里笑:“回来就好,别再受伤了,我昨天去了一趟,放了些苹果在茶几上。”
  迟玉拿起苹果,“谢谢张姐。”
  挂断电话,迟玉换了身居家服,打算将被套与床单换一换——已经是夏天,可以睡凉席盖毛巾被了。
  而卧室的床上,居然已经铺好了干净的凉席。
  迟玉有些意外,但一想房东的为人,又觉得不是不能理解。
  住院几个月,回到家紧绷的精神一松,他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孰料刚眯眼就睡着了,醒来已是傍晚。想起还有事没做,便走去书房开了电脑,敲出一份辞呈。
  一切尘埃落定,去卫生间洗漱,心尖却突然颤了颤。
  漱口架上插着两把牙刷,深蓝色那把是他的,浅蓝色那把是荀慕生的。
  浅蓝色牙刷还很新,像未用过一样。除夕那天荀慕生匆匆赶来,陪他过了最不孤单的一个春节,他开了一把新牙刷,荀慕生就用了早晚两次。后来,他们去了南部滨海小城。再后来,他们回到这里,美梦被打得支离破碎。
  将两把牙刷从漱口架上取下来,迟玉凝视许久,最后轻叹一口气,将它们一齐扔进垃圾桶。
  深蓝色牙刷已经用了挺久,是时候换一把了。
  至于浅蓝色牙刷,虽然几近全新,使用的人却再不会回来。
  夜深人静时,迟玉用温水服了药,躺在舒适的凉席上。他身体是好了,但精神方面的药物却暂时不能停。周晨钟的嘱咐他都记着,但闭眼没多久,还是想到了荀慕生。
  当初他身有隐疾,荀慕生每晚监督他吃药,循序渐进,温柔引导,慢慢治好了他那难以启齿的病。
  现在,服药只能靠他自己自觉了。
  也好,他想,总是得放下的。
  往前看,记得那一捧不属于自己的微光就好。
  周一,新媒体部忙得鸡飞狗跳。迟玉推开玻璃门,一切声响顿时歇止,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几秒后僵住的表情一松,变得异彩纷呈。
  李筱想过来与他说话,他却用眼神阻止,然后径直走向总编办公室,在门上扣了两下。
  刘存并不知道是他,喊了声“进来”,他推门而入,淡然却肃穆地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刘总。”
  刘存神情一变,面部肌肉抽了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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