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当家(19)
别看小学校,里面也是复杂的,单是老师也不是谁都能进去当的。狗蛋这娃家里穷,家里没有什么能说的上话的大人,他自己又不喜欢听话,有些势利的老师不喜欢他是有的。
谁让他每次都反着来,又不爱参加集体劳动呢。他每次都有话说,怼得人噎得慌,谁喜欢这样的学生?
话题他就不参加了,反正怎么回事他知道,不就是那个漂亮的春芳老师看上是公社领导亲戚的陈老师,陈老师看上春芳的美貌吗?
狗蛋得意的想,这些人都不知道内情,他知道啊。他逃课出来拉屎的时候,小树林里看见的,当时他蹲那里不动就听见他们的谈话,不然春芳老师哪里能当老师?
而陈老师长得又丑又老,春芳怎么会理他?狗蛋是个早熟的毛孩子,很多男女之事他不太明白,可是他本能的知道这些利益交换的道理。
他把埋在火堆下的红薯小心挖出来,红薯烤黑了表皮,用棍子敲敲,在手里颠来颠去倒腾。
瓣一半递给汪旋,“家里的红薯,爹不是存了就是切片晒干了。”
“以后都得吃这个,每天都得放屁。”
“没事儿。我到时候调个药,就不放屁了。”
“不要。”汪旋现在学习阶段,不靠谱得很,说不定屁是不放了,得打嗝或者便秘了,他才不想在草丛里蹲半天喂蚊子。
“不会的,这次我有把握。”
狗蛋摇头,宁愿吃红薯后放屁也不吃他的药丸子。
日头偏西,这帮娃儿们,捧着土把火堆埋了,等火熄灭了就溜溜达达回家了。
“明天别玩了,跟爹去收咱一家的红薯。”
“爹,我们明天眼上学啊。”
“哦,对,爹都忘了。”李四喜欢上学,但他自己也未必就多重视这个,他只是觉得大家都去他儿子也去,但是心里知道儿子将来也跟他一样在土里挖食的。
农户人家想脱离土地是多么的不容易,儿子去学校就是找个地方待着等长大而已。
能学出个什么来,他没有任何想法,成绩不成绩的,他不强求这个。再怎么疼爱儿子狗蛋,他心里也明白,他这个当农民的爹,还能出个不当农民的儿子?
不过儿子想上学就去,“好好听老师的话。”最多也就这样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狗蛋和汪旋要进行期末考试了,试卷是学校老师出的,什么时候考试也是学校自己商量着安排。教育部早就乱套了,县城的初中高中早就不怎么上课了。学生都是混日子,真正上课学习的时间不多。
而乡下公社小学的人家就不怎么管了,只要学校做好决定,报上去就可以了。相对来说,小学生算是省心的,也是真正有课上的。
所以学校决定要期末考试,那就考试。
上午、下午各一门考试,一天轻松就过了。班主任陈老师通知过两天拿试卷,小学生的寒假就到了。
还没有下雪就不用去学校了,也是好事一件,不然孩子得受冻,反正小学生嘛,也就那样,能教授的也不多。老师水平参差不齐,有人小学毕业转头就可以当老师。
乱得很。
第24章 天寒
村里最近又有话说了,那就是村里的娃娃狗蛋,哦不,李凯和汪旋考试得了第一,要知道整个公社小学,那是连公社里吃国家饭的工作人员子女都被狗蛋俩比下去了。这得多大能耐啊,他们分不清一年级和高年级的区别,只知道自己村里的娃,从土里挖食的泥腿子的儿子,长了颗学习文化知识的脑袋。
狗蛋啊,他爹李四正经连自个名字都不认识人,生了个能学习的娃。狗蛋的大名李凯,还是去学校后,老师觉得叫狗蛋太难看,直接按照汪旋的名字取了个相对应的凯字,这才有了像样的名儿。
就这样的人,人家儿子比自家儿子厉害,能考第一,家长们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虽说现在读书人不值钱了,可谁心里不羡慕会读书的人呢?要不,咋城里招工得高中毕业,咋不要文盲呢?
就狗蛋那样的,真想不到啊。
不过大家也就闲聊的时候说说,归终结底读书这件事离他们太远了,孩子也去学校遛一圈,可最终还是回村里继续祖辈们的路。种地才是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就因为这样的心态,会读书的狗蛋和汪旋也成了别人家的儿子一回。
狗蛋和汪旋尽自己的努力想要在入冬前准备不少食物。
不管有钱没钱,粮足没足,老天爷不会为谁停留,天还是越来越冷了。
狗蛋和汪旋准备的柴不少,但大多是小树枝,这不经烧,李四还是花了两天时间拖了不少死了的大树桩树根。
而且因为房顶实在是破旧得很了,跟队里申请领到足够量的稻草,把干成一块块的屋顶草换下来。那些腐烂的梁子趁机换了,觉得该支撑的地方也撑了一根柱子。
天气彻底冷下来,狗蛋也终于穿上汪旋试验的夹层冬衣。这个价值连城的皮毛,被挑剔的选了两件出来。汪旋自认专选那颜色“不好”的。结果一般的剪子剪不了,最后还是从狗蛋那里拿了一把全身乌黑的剪子才剪开,又用了里面的针线才能缝制上。
下第一场雪白茫茫的一片,狗蛋开心的翻出来穿,结果暖和是暖和了。就是上身暖,下身冷,那个夹脚的凉拖穿着,冷风一吹,得,冻得跟刀切了似的疼。狗蛋仰着脑袋看天,你个贼老天!
跺了跺脚,赶紧跑回屋里,汪旋就问:“咋样?暖和不?”
狗蛋点头,“就是屁股以下冷嗖嗖的。”
“……我那还不会做裤子,这个比给衣服前后加夹层还难一些。”
这是顾上不顾下,经验不足。汪旋瞧狗蛋那样,心里偷偷乐开了,狗蛋哥吃瘪又没处说的样子可少见了。
土地一下子冻起来,村里就算想让人动起来那也是千难万难,像两年前大家还在冻硬的土地上烧火挖土,事实证明这么干是白费力气,活没干多少,病了一大片。
本来身上就没件暖和的衣服,这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干活那不是要人命么?不是说社|会国家是大家的国家吗?咋滴还逼人在大冷天里干活呢?
虽说人的力量无穷大,但人有时候又是脆弱的,一项了不起的工程下来,得有多少人没了命?
李四袖着手缩肩塌背的进门,寒风跟着窜进来,让人打一嘚瑟。狗蛋头都不抬,“又要出门干活?”
“还没决定,说等通知。”李四赶紧把手往火边上伸,外面寒冷刺骨,屋里修修补补倒还暖和。
狗蛋抱着长大很多的大乖,有一下没一下的撸毛,李四看着牙疼,一只狗罢了,过得比人还舒坦。汪旋那孩子还用破衣服哈他们做套装,狗窝里铺了不少的干稻草,真是。
除了吃白饭就是半夜什么时候就吠起来,把人吓一大跳,就这样俩孩子还不愿意让它们在外面搭窝。
想起之前一直和狗一个炕睡着,李四连头也疼了,给狗在屋里搭窝是孩子们妥协的结果,不然还炕上睡着。人被子都不够盖,还分给狗一半?想什么好事儿呢。
“明天杀猪。”交了任务猪,本来以为今年能多分一点肉的,谁知道粮食交不够,村长觉得不能为了交公粮不让人活了,所以少交就少交吧。大不了挨骂一回,人老了脸皮也厚。
不过这猪交上去就多加一头,村里剩下的再分分,每家人能闻个荤腥都不错了。
一想到吃肉,屋里爷三都有点迫不及待,馋肉这不仅是孩子,大人也一样,一年到头吃一次猪肉,多稀罕啊。
“肥肉才最稀罕,瘦的哪有肥的香。”张屠户非常熟练的切割肉块,至于怎么分那是有规定的,总之得保证每一家都能分点好肉和次肉。
对于村民来说,什么肉不是肉?就是一块猪肝都是难得的好肉。可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选择肥肉?
不说肥肉吃着香,可以炼油,之后做菜的油就靠它了,每次用筷子一挑,放锅里刷一刷,好歹不生锈不是?
油渣可以解馋,多好啊,一肉二吃。
“张叔啊,给点好肉啊。”
“那你要哪块?说好张叔给你割。”张屠户乐呵呵的跟狗蛋说,看样子他挺喜欢狗蛋这样亲近。
“叔你看着办呗。”狗蛋一副笑眯眯,我就是信任你,你不会不给好肉的样子。
张屠户心里嘿一声,眼前的小子挺合他胃口,年轻时候跟着老爹在十里八乡转着给人红白事杀猪宰羊,顺便赚其他外快。算是有见识的人了,现在看年纪大了,这社会也不允许他再跑私活谋利,可是以他在这些年的见识来看,像狗蛋这样的孩子以后更能活得好。
李四家的儿子嘛,因为失踪两天一夜闹得人心惶惶的毛娃娃,他是知道的,瞧瞧别人家的娃娃最多就是围着看热闹,为着一个猪尿泡挣得都打起来了。只有眼前的小子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
而且他因为屠户出身,人面相凶恶,不知道吓哭多少孩子,就是一般的大人都不敢和他横。偏偏这个叫狗蛋的小子不怵他,这怎么不另他感兴趣?
“那行,也就你小子有眼光,他们啊总担心我老张给割偏罗。”
张屠户下手特稳,连带骨头皮肉肥瘦肉一刀切,准头不多说,每一块就跟量过似的。放到称上看,基本没差。
不过看量是一样的,可是肉所在的部位还是不一样的,为了公平可能会互相都搭一点。可这样有人还说话了,干脆都让张屠户提前分好,大家闭着眼睛选。反正最终量差别不大,就是运气好肥肉多点而已。
狗蛋把得到的肉加上分得的两块猪血,连盆带肉塞给汪旋,盆挺大,是那种陶盆,厚且笨重。
汪旋也稳稳的接着,他知道狗蛋哥这是不想那么早回家,既然他想瞧那就随他去。自己还是稀罕盆里的肉。
狗蛋跟前跟后,张屠户告诉他,这猪啊羊啊,该怎么处理,哪里需要注意,先怎么着后怎么着,他说的详细,狗蛋听得认真。
有人看到了就说了,张屠户手里的活也是一门技术,多少人愿意跟着涨见识,可既然是手艺,会的人也是有两分脾气的,他不愿意教别人也没辙。现在怎么随随便便的教一个娃儿,难道他知道狗蛋这孩子会考试的事了?
不然怎么解释张屠户的行为?
狗蛋不在乎技术什么的,他就是单纯感兴趣,只见张屠户轻轻松松的就把一整头的猪给肢解利落。要是换成手盲的试试?得弄不成样子了。
他的”宝贝”里不少好刀好剑,根据那个观主的意思,那是他的战利品、收藏。按照狗蛋的理解,这就是打劫和顺手牵羊。还有就是观主自己满意的作品。
看张屠户一把刀,手过之处,骨脱筋落。就好像那把刀是他手的一部分一样,非常随心所欲。
狗蛋眼睛闪闪发光,如果他是后世人一定会大呼——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