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当家(49)
“谁?你说谁?”
“唉,别急啊,这不是路过听那些妇女说一嘴么?说是汪旋没父母,长得又好,说等到年纪了其实可以招赘。”
“屁,那帮娘们儿,我们家的人才不入赘呢,汪旋绝对会找个绝世美女当媳妇儿的,不要那些长舌妇操心。”
“你别气啊,就是一说。再说了你们不是要去县城上学么,初中生怎么也不用入赘的。”狗蛋一直说他们要到县城读书事一起玩的伙伴都知道的。
狗蛋还是气呼呼的,他当然知道入赘不是好话,村里也有入赘的,被爷们看不起。
他跟汪旋说:“你绝对不能入赘。”
从外面晾衣服回来的汪旋就愣住了,什么跟什么啊?
然后大壮又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下子汪旋明白了。“放心吧。”他也知道村里一直觉得他这样的不是干农活的料,可是他一点不娇气啊,该下地的他也不含糊,难道因为他长得不够黑壮就否认他的勤劳?
或者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就要对他多加揣测?
“诶,反正到时候一起去啊,我这第一次结婚可紧张了,我娘跟我说这这那那的,我都没记住多少,嘿嘿。”
狗蛋翻白眼,你那脑子能记得接亲,记得亲娘长啥样都不错了,还能记得什么?读书的时候,就很少考试及格的。
“那你家给你收拾好了?”汪旋就问,他看到人家结婚都好像挺忙的样子。
“应该可以了吧,我娘把我弟弟他们移出房间,那屋子就给我当婚房用了,我弟弟跟堂弟们去挤挤,等手头宽一点,再盖两间草房来。”
“反正我们不用分家啊,就是房屋准备好了就可以结婚了。衣服都讲好了,到时候借我堂哥的衣服穿。”
“没新衣服啊?”
“诶,那不是钱布票都当聘礼了吗,我娘说了就穿那一天,不需要另外买了。”
“那你以后还跟我们出去玩不?”
“不行了,以后我也要下地干活,我娘说再不能那样玩儿了,要干活养媳妇孩子呢。”
这话说得连狗蛋都侧目,这大伙伴吧,狗蛋比他自己都了解他,爱玩,脑子还简单的大个子。现在还没结婚呢,也知道要干活养媳妇孩子了?
“嗯”
等人家大壮走了,狗蛋就有些不适应,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这样,好像自己成长很缓慢,周围的环境也基本没有变化。突然有一天,变了,自己大了。以为会读一辈子的小学骤然毕业,小伙伴要结婚生子。他突然很不适应。
长久以来的习惯一下子被打破,觉得什么什么都陌生。
“今年夏天好热啊,你说什么时候下雨呢。”
“昨天不是才下雨吗。”
“……是吗。”
狗蛋百无聊赖的躺在用粗绳子自己编织的睡网上,汪旋把他那些东西搬出来,叮叮当当的开始切药捣药。
“上次给陈叔叔邮寄的药不知道他收到没有,好不好用,诶。”
“肯定好用啊。”
汪旋就不说话了,人家这几年挺惦念着他们的,就是狗蛋好似每次说到陈正国都有些别扭,他们也没有别的好东西给人还礼。自己上山采摘的野杏子野板栗等,拿回来他就和狗蛋一起腌制晒干,板栗也处理好,然后就给人邮寄过去。
虽然都不值钱,上山多少都有收获的野货,不要一分钱,他们也不好意思,可他们手上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没想到陈正国说家里人很喜欢吃,感谢他们云云。
不知道真假,汪旋觉得可能是哄骗他们的,京都啥没有啊,人家哪里就缺那个吃的了?可能就是顾及他们的自尊心吧。
那时候小不太懂这个,还高兴得很,现在想想,他们那些山里的干货,可能真不值钱。掏的邮票钱都比那一大包东西还值钱吧?
“那就别给了,如果他觉得好,会跟你要的。”
“还是要准备的,反正做多了以后放进宝贝里存着。”
是有一次狗蛋在信里不小心提到汪旋自己学医制药,因为没有真实的病人给他实践,汪旋很苦恼等等,然后说那些药效很好,汪旋多厉害等等。
就提了两句话,结果人家就回信的时候顺嘴说:那么厉害啊,给叔叔来两帖药啊,叔叔最近腿疼得不行。
然后汪旋就真给人家配药过去了,想来想去,觉得他也没有亲眼见到患者,内服不好,就做成药膏的样子,装在小瓶子里。专门写了一些用法等等和狗蛋那信纸一起给人邮寄过去了。
狗蛋对汪旋的能力是相信的,就如汪旋对狗蛋哥的能干永远信服一样,他们现在大很多了,几年的学习,让他们心里深刻的意识到观主宝贝里的“东西”都不是凡品。连他们所学习的传承,都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村里的赤脚大夫,那医术怎样,通过仔细观察,和看他给村里人小痛小病开的药,汪旋就更相信,观主的不简单。
他们学的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传承,那么,如果真学成了,也不会太差。
越是长大越学习得深入,对观主的恐惧和忌惮就越深。还好他已在百年前去世,残魂也已经消失了。
这是狗蛋和汪旋最庆幸的事。也是让他们时刻警惕的事,很担心世界上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人,到时候他们在人家眼里就是跟蚂蚁似的。
与此同时,在疗养所待着的陈正国看着眼前的东西发呆,一封信和一小瓶的……药?
陈正国没有打开那个用小红布包裹着塞子的小瓶子,而是先把经过辗转几圈才送到他手上的那封信先打开。里面竟然有两张单独的信纸?
陈正国先看那熟悉的笔迹,是狗蛋的笔迹。开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狗蛋的方式,不过信的格式好歹是对了,几年的书没白读,回想起几年前那收到的第一封感谢信,说实话他真的要猜大半。
狗蛋的信封很简短,大概就是问候,然后还说明汪旋听说他膝关节痛,还给他配了药,并附上使用说明书。
陈正国放下狗蛋的信,另外打开折叠的整齐的一张信纸,哟,字迹还挺整齐漂亮,比狗蛋那勉强能看的狗爬字真不知道好多少倍了,这才叫写字呢。
心想着,狗蛋以后要是以后都叫汪小子代写信,那他看信的时候不知道心情多愉悦多享受呢。
“原来是自己制作的药膏吗?”他还以为是找什么大夫配置然后送给他用的,“看来这小子当初夸汪旋厉害的时候是真心的啊。”
他就那么一说,调侃一下他,不让他那么吹牛,结果还真给他邮寄汪旋配置的药膏?不说他们这种人每次受伤用的药物都是医院里最好的,就是家里的长辈认识都是请的都是名医开的药方。但最多就是缓解,慢慢养,等复发的时候什么药什么针水都没有用。
那是痛得不都知道怎么哭才好,那种哀嚎,那种酸痛,那种带着阴寒的痛楚真想砍了算了。
都说是不能完全治愈,只能忍受,用来缓解的药物一次次的效果越来越弱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只能转文职。有多少曾经的战友,退下来后一身的伤病,一辈子的折磨。
陈正国知道孩子的好意,想起来,好几年没见了,脑子里还是他们孩童的样子。当初也说不出什么原因,也许是曾经的故人。不然自己不会对一个见两次面的娃娃起了要帮助的心思。
第56章 毕业证+毕业照
陈正国“啵”的一声把塞子拔掉, 凑到鼻尖下方, 才有淡淡的药材香散出来。这让他有些惊讶,没有一般的膏药味道那样只要粘上了恨不得几天几夜不散的,反而气味很淡。
看着好似真是不错的样子?
陈正国找了一片小竹片, 轻轻的从里面一挑,一小坨淡绿色的膏状物就被挑出来了。一般的膏药, 不管是什么用途的,基本就黑褐色或者红褐色的, 中药气味很浓的那种,倒是淡绿色的药?真没见过啊。
要不是说这是药膏,陈正国真判断不出来的。凑上去小心闻,然后在手臂上小心涂抹, 直接就抹没了,应该说,那种淡绿色的药膏直接就被皮肤吸收殆尽。
“小张,小张。”
“报告团长, 请指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啪的一声就进来听命。
“这里有个事, 让你跑一趟。”
陈正国想了一下,把王璇写的药物用法给重新抄写一份儿,然后把小瓶子用原来的塞子堵住,然后跟着那张新抄说明书一起递给小张。“把这个送到陈医生那里去, 让他看那张纸条就知道了,去吧。”
“是!
狗蛋把一把没了柄子的破镰刀,放到正烧火的灶里去, 烧红了拿出来,凉鞋带子断掉了,得烧红了,烫在断掉的缺口,塑料很快融化,直接小心用手指一捏,融化的两边塑料就沾在一块了。
又能继续穿了,就是那补在一起的地方很难看,黑黑的一块就像伤疤一样狰狞。新的穿了,补的穿了,直到再上不了脚为止。小时候可以光着大脚丫子,如今却是不能光脚丫子到县城去的。
“你就是费鞋子,要是能给打一双铁鞋,那才叫耐磨呢。”
“你没听说吗?踏破铁鞋,铁鞋也照样给踏破啰。”
“辣椒要不要放多点?”汪旋再不跟他挣这个,转移话题。
“要要,要啊。”狗蛋穿上凉鞋,破镰刀往桶里一扔,发出呲呲的声响,和冒着白烟。
狗蛋窜到汪旋身边,“都做这么多了?”
“做多一点,以后我们上学就没时间了,叔叔每天要下地,直接捞出来吃不碍事。”
汪旋把萝卜缨子,竹笋和采摘的野菜都腌制了。“就是粗盐可能不够了,还得去买。”
“我一会去,跑去跑回,快着呢。”
大缸子是放在家里吃的,长年累月的积酸咸菜,吃完了又继续用,如今不知多少年了,那股味道就算泡多久的水都去不掉了。
“小罐子我们去上学要带过去吃,诺,玻璃罐头,泡椒、酱菜都有。”
玻璃罐头很难得,不知道谁家那么奢侈扔的,汪旋捡回来洗干净了,直接用来装酱菜咸菜,压得紧紧实实的。
“既然要准备,我们明天进山一趟吧。”
到县城是个什么光景,两人心里没底,别看那狗蛋平时横着呢,其实到新地方去跟其他孩子的忐忑没差别,县城给他们的印象本来就没那么美好。
“咱们公社啥时候再办中学,就不愁了。”
过两天狗蛋还是没去成山里,因为小伙伴们叫他们一起去学校领毕业证,小学毕业证也是重要的文凭,如今的村干部很多都有小学毕业证的,算是跟文化人沾点点边。
当然那时候跟现在不能比,狗蛋这般年纪读到小学毕业并拿到毕业证人数还算多的。就他们一帮嘻嘻哈哈的一起去,有些是去看热闹的,还没到毕业的时候,有些是早就辍学了,只还跟在狗蛋身后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