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的七位死对头要和我联姻(74)
卫可颂压抑了一路的情绪终于爆裂开,他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秦钺,你要我怎么想的通,你被抓出给狼狗挖眼睛了啊!!!我本来可以救你的!!!!你的嗓子本来没事,你的声音本来很好听,为什么啊!我当时为什么要说自己喜欢你!!!我喜欢谁不好啊要喜欢你!”
卫可颂被吓得过了头,现在倒过味儿来了,越想越难过,他哭得全身都抽搐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捂着脸哭得呜呜的,又可怜又好笑。
隔了很久,卫可颂的旁边才伸出一只手,上面拿着纸巾。
秦钺动作很轻地把头放在了卫可颂的肩膀上,像是害怕惊扰了这个哭得一颤一颤的,好不容易走进狼狗巢穴的小动物,他垂下眼帘语调仿佛叹息:“…….当初我被麻醉送进狗舍的时候,我的父母亲人没有一个恨不得我死,我被抬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在拍手欢笑。”
卫可颂本来要止住了,一听秦钺怎么说,眼睛就跟水龙头开闸一样关都关不住了。
秦钺轻笑一声,用纸巾给卫可颂擦眼泪:“…….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还让卫少爷给我哭了一场,倒也算是……值得了。”
卫可颂没好气地抢过秦钺手上的纸巾,动作很凶地给自己擦眼泪,擦得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擦完了还瞪着秦钺翻了个白眼:“别讽我了,我知道你在嘲我圣母病,不自量力。”
卫可颂说着也觉得丢脸,推着秦钺往前走:“好了,秦董要这么嘲都行,先出了这个屋子先,你家鬼气森森的。”
秦钺却反手又握住了卫可颂的手,冷不丁地突然问道:“卫可颂,我以为你很怕我,很讨厌我。”
卫可颂一愣。
秦钺又道:“你总是躲我,每次来秦家都是偷偷摸摸地避开我,去见我的妹妹,就算是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来秦家也只见过一次我,其他时候都是去见我的妹妹。”
秦钺:“我知道你不是喜欢我,不会有人喜欢我这种煞星的,你只是来利用我而已。”
“我以为…..”秦钺的睫毛颤了下:“你是故意说喜欢我的…..这样秦玥就能正大光明地折磨我了。”
秦钺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淡,淡得像是雨,但却听得卫可颂的心口一缩。
卫可颂立即反驳:“我不是!”
秦钺的手很大,他的牵手可以把卫可颂的手整个包起来,他语调很轻,卫可颂却觉得比之前明亮了些。
“.……….你是也没什么。”秦钺最后一句话非常轻,轻到只有自己能听清:“如果讨厌能够让你说出喜欢我,我也很快乐”
卫可颂皱眉凑上前:“你说什么?”
秦钺顿了下:“没什么,卫可颂,如果让你真的娶我,我把整个秦家给你,你愿意吗?”
卫可颂懵了下,秦钺的声音很平静,但最后四个字卫可颂却莫名觉得有些颤,就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因为太想要甚至都有些不敢问出口。
但卫可颂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秦钺快速地别过脸去,漫不经心地道:“但现在无论卫少爷愿不愿意,都得娶我了。”
秦钺握住卫可颂的手腕,头也不回地飞快往前大步走,他额前的碎发飞扬开,露出一双水波荡漾的眸子,他呼吸很轻,表情很淡,但右眼下的泪痣衬得他整个人有种近似鬼魅的妖冶感,在泛红的天色里仿佛一头叼住了心爱物事的恶犬。
卫可颂被秦钺拉得一个踉跄,连声喊他:“你慢点!秦钺!”
秦钺却不管不顾走得越来越快,他嘴角露出一个放肆的笑。
……..秦钺已经记不清,从那个雨夜之后,多少次在暗无天日的狗舍里睁着眼睛抱着被自己亲手处死的替身幻想着,幻想着拉着这个人的手,疯狂地飞奔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后面赤红着眼睛的狼狗和人群。
雨夜和死狗,狰狞的仆人和亲人,站在窗口上咯咯拍手大笑的妹妹,和一盏随时都要熄灭的灯,从门缝下用畏惧又警惕的眼神窥探着的监视者,恐惧得不敢接近他的亲生父母。
这一切都像是灰色的影像,连绵不断地拼接在他无聊的人生里。
突然有个人叫住了他。
“喂,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第68章
秦钺不觉得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是错的。
他从出生开始就不会哭, 不懂悲伤, 没法和别人情感上达成共鸣, 的确就是个缺乏社会认同感的怪物。
秦钺知道如果他有这个权利,那个算命先生说的一切,他真的全都可以做出来。
而且毫无负罪感。
他本来应该随着那个提着灯的老妇人畏畏缩缩地在黑暗里渐行渐远,秦钺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很久了, 只是觉得有点无聊而已。
那个雨夜,秦钺也不懂为什么他能记得那么清晰,窗台上卫可颂踩在板凳上,他眼睛里的情绪秦钺一眼就能望到底,害怕,动摇, 犹豫,好奇。
还有担心。
“这么晚了, 你要带他去哪里?”
秦钺第一次在一个人类的眼睛里看到对他的担忧,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一点都不想移开视线
卫可颂被捏得手腕发痛, 怒骂了一句:“秦钺!你给我停下!发什么疯呢!”
………….对,就是这样,又害怕,又坚定地喊住了一步一步走向狗舍的他。
秦钺忽然轻笑了一声,卫可颂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他, 这位一向喜怒无常的秦家长子眼睛里全是夺目的光,亮得人心慌,阳光落入他漆黑的眼底,像是要连最深的暗也要融化。
秦钺缓慢转头注视着卫可颂:“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夫夫了,卫可颂。”
卫可颂被他看得心口一跳,就听见秦钺一字一顿地道:“你再也不能怕我,就算你怕,你也要装出不怕我的样子。”
他的手轻柔地抚摸卫可颂的鬓发,秦钺的目光深沉又缱绻:“.……..我是你的丈夫了,卫可颂。”
秦钺拉着卫可颂的手往外走,卫可颂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
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看他,但是左看右看,都是些被窗帘蒙的密密实实的窗户,卫可颂看了一阵,终于在203的窗户上找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倒影。
这倒影几乎完美的契合进了窗帘中,如果不是她的手摁在了玻璃上露出一个手印,卫可颂真的还看不太出来,她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卫可颂和秦钺手牵手地走出秦家,仿佛一缕被困在这无光深宅的幽魂。
卫可颂惊出一身白毛汗,他不敢再看,反手也紧紧拉住秦钺的手,低头催促他快点走了。
秦钺地道了句好,却不动神色地转头对上了那窗户上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一个妖冶又烂漫的笑来,他张开手和卫可颂十指相扣,露出一个近似于柔和的笑。
仿佛一朵妖艳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卫可颂一到秦钺车上倒头就睡着了。
来接他们的司机是节目里和秦钺配对那个“八十九层”。
卫可颂太困了,他一上车脑袋就开始点,前后加起来他快两天两夜没睡了。
一晚上和两个男的结婚,哪怕卫可颂是个铁血金刚也禁不住这么刺激,一上车脑袋就歪在靠背上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歪着歪着脑袋就落到了旁边秦钺的肩膀上。
秦钺低头看呼呼大睡的卫可颂,单手解开外套扣子,把外套盖在了卫可颂身上。
前面的司机欲言又止:“秦董,您身体不好,今天天气有点凉,这路程也不长,卫少不会着凉的。”
秦钺凉凉地看司机一眼,司机就闭嘴了。
这位司机跟了秦钺多年,算是秦钺的心腹之一,从老秦董事那个时代就暗中投靠了秦钺了,对秦钺很有点长辈式的关怀,但平时都藏得很好,也很懂自己这位老板的潜台词。
……但这次他是真的看不太懂了。
司机没忍住又说道:“秦董,您推了会议,特地回来陪卫少走这一段有什么意义呢?”
司机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秦钺对卫可颂这个破产二代态度如此特殊。
秦钺的事情他知道一部分,卫可颂的事情他从老秦董事那个年代混下来的,也知道一部分,东拼西凑也知道这位卫可颂少爷是个什么样的烫手山芋,当初的卫方强那么强势一个人,都没能从褚明洲手里完好无损地把人保下来。
好不容易拼得个两败俱伤,才让褚明洲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放手,但自己已经倾家荡产,逃离海外了。
司机有点印象,褚明洲最近刚刚养好一点身体,就出来寻这位卫小少爷了,他家的秦董早不早不晚,刚好卡在这个点上频频和卫可颂接触动作,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
大小姐手里那份婚契对秦钺这种掌权多年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但秦钺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认了,仿佛对方握住了他什么软肋来威胁他一样。
这和司机印象中那个冷漠得近乎刀枪不入的年轻人不一样。
秦钺现在看卫可颂的眼神,仿佛一只什么都吃的狼忽然变成了人,一光秃秃的把刀长出了刀柄,一个没有情感只有欲望的恶人懂得了感情一样,让司机感觉违和。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眼靠在秦钺肩头上的卫可颂,犹犹豫豫的,但还是道:“秦董,您是来和卫少爷谈判的吗?”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司机问了也就问了,秦钺不喜欢别人问这种关于利益的问题,从不回复这类问题,就算是对他这种跟了很久的老人也是一样。
秦钺并不信任他们,司机也是跟了许多年,才能有了这个问的权利。
但也仅仅就是问出口而已。
但这次秦钺却开口回答了:“为了不让他怕我,卫可颂很怕我,这次带他过来看看我小时候的事情,他是个很心软的人,以后就不会那么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