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中取静,两人独处阳台,难得和谐的片刻。
两人跟入定似的,陆知夏往旁边挪,看另一片风景。
沈晚清这次的视线落在陆知夏的脸上,人类大多有这种能力,当别人一直盯着你,你迟早会感应到。
陆知夏本来就在气头上,想起
“不公平!”陆知夏狠狠地掐灭烟头,夜里那双黑眸烈火熊熊,直直地盯着沈晚清。
“给我一支烟。”沈晚清语气一如之前的冷淡。
陆知夏一拳打在棉花上,故意哼道:“不给。”
下一秒,手里的烟被夺走,沈晚清夹着烟往唇前抵。
“诶?”陆知夏连忙擒住沈晚清的腕子,抽回她手里的烟,“给你给你。”
作为烟友的基本礼仪,她抽出一根烟递过去,顺势按了火机。
Zippo火机跳出的蓝心火苗,像是蛇信似的,扭动得妖娆魅人。
沈晚清伸进兜里的动作顿了下,微微俯身,接着火苗点烟。
熟练地吸上第一口,烟头火星闪着,陆知夏听见她深吸气的声音。
沈晚清低垂的睫羽上扬,异瞳里有不同颜色的陆知夏,像是此刻矛盾的她。
一个是琥珀色的她,乐观大气,不拘泥不小气,朋友成群;
一个是黑色的她,或许是另一个本我,深不见底,从不曾被任何人真正地看见。
沈晚清渐渐拉开距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陆知夏别过头不看她,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
“你生气了?”沈晚清突然问。
陆知夏的沉默,是在默认,这场比赛沈晚清赢得不公平。
沈晚清淡淡呼出一口烟,慵懒地靠在扶栏边,好心提醒:“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陆知夏回头瞪着她:“不生气也解决不了,都结束了,我已经输了。”
“比赛确实已经结束,你的情绪尚未结束。”沈晚清微微侧身,左手托腮,右手夹着烟,搭在栏杆上,淡声道:“所以,‘都’这个字,用得不对。”
“……”
陆知夏无语,谁要跟她讲用词啊?
“说说吧。”沈晚清夹着烟的那只手,尾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紧致的手臂线条。
陆知夏痒得一哆嗦,凶道:“别乱戳。”
“呵。”沈晚清的声音听着是笑,但表情实在寡淡,陆知夏有种她在嘲讽自己的感觉,反问道:“呵什么呵?你怎么赢的你不知道吗?”
沈晚清嘶一声倒吸气,似是不悦,空气中的氧气突然稀薄变冷。
陆知夏呼吸跟着一紧,她不是服输的人:“嘶什么嘶?本来就是你搞小动作!”
沈晚清转身,背靠栏杆,手臂也向后搭着,抖了抖烟灰,佯装不知似的:“什么小动作?”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话。”
“哪个?”
“你!”陆知夏干脆摊开来说,“你说你吻我。”
“哦,”沈晚清淡淡地哦了一声,微微倾身过去,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亲,所以你生气了?”
“你果然……”陆知夏没说完,自动吞咽剩下“没亲我”的三字。
“你还咬我!”
“你可以咬回来。”
“……”
她别过头,留给沈晚清一个充满正义的后脑勺,批判道:“反正就是不公平!”
“也对。”沈晚清似乎在认真思索,“说到就得做到,是不是?”
“你别问我。”这种话还要问吗?小时候妈妈就教育她不能撒谎,撒谎会尿床,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撒过谎,也确实尿过床。
沈晚清绕到陆知夏旁边,继续靠着栏杆看她:“你是遵守规则,说话算数的人吗?”
“我当然是。”陆知夏撇撇嘴,“我可不像某些人。”
“某些?”
“某个!”
“你不妨直说是我。”
“对,就是你!”陆知夏计较道,还有一丝委屈,“你是孙悟空吗!吹一口气!就把我的超跑吹到自己兜里去了!我……唔。”
红唇被温凉的掌心覆盖,陆知夏身体僵住。
沈晚清微凑身过去,红唇贴着她的耳边轻语:“嘘,我现在要吻你了。”
第3章 今晚你和我过夜
漂亮的女人突然靠近,一般人是什么反应?
且不论愉悦或兴奋,陆知夏的身体绷紧,和之前在高台的反应一模一样。
她怀疑沈晚清会奇怪的妖术,只要近身吹气,她的身体像是被点穴。
MD,果然又动不了了!陆知夏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嗡——
手机永远是个合格的“第三者”,沈晚清手机响了。
魔法突然被解除,陆知夏从刚才的紧绷情绪里抽离,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晚清接起手机,回眸望着疾步离去的身影。
电话那头轻描淡写道:“今天挺开心。”
沈晚清没做声,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陆知夏绕过保镖拐弯。
那边仍是不冷不热地提醒:“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沈晚清默默转过身,站在陆知夏曾经靠着的位置,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深呼吸。
壤香,含着一丝木香,细品暗含的藻香,又裹着苔香。
淡而持久的幽香,夜风都无法吹散。
那边的人自顾说完,挂断电话。
沈晚清身处喧闹的夜生活中心,此刻闭上眼,一呼一吸之间嗅到的龙涎香,让脑海里呈现出另一派景象。
葱郁葳蕤的古树高耸,散发弥久沉淀的木香;
遍布树干根部的青绿苔藓,飘着淡淡的苔香;
浪潮翻滚,卷着藻香抛洒到水面,被海风裹挟吹进丛林。
呼吸间,沈晚清心情平和下来。
她从兜里翻出电话拨出去:“如果让你切身闻到龙涎香,研发出来的可能性多大?”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沈晚清淡淡地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陆知夏回到包房,安静不少。
有人酩酊大醉,有人昏睡。
叶澜西见她回来,丢掉手里的牌:“回来了?”
距离近了,叶澜西注意到,陆知夏的耳根子又红了,比上次更红。
叶澜西突然探手摸她额头:“你不会病了吧?”
“没有。”
“要不要睡?”叶澜西指里面的门,“有配套的卧室,给你留了一间。”
陆知夏有时差,刚刚又和沈晚清近距离接触,此刻躁得很。
“我不睡,你睡吧。”
“那我陪你待会。”叶澜西总觉得今天的陆知夏不对劲,思来想去,可能和工作,或者今晚缺席的朋友有关?
叶澜西好心解释,朋友们不能来的原因,有的出差,有的培训,有的家里管得严夜晚不让出……
陆知夏嗯了一声:“我没事,你明天不是有事么?赶紧睡。”
叶澜西也不回房,顺势躺在沙发上。
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像是小夜曲。
可惜,陆知夏毫无睡意,握着酒瓶灌了口酒。
一瓶酒的时间,陆知夏潦草地做了个总结:要和沈晚清保持距离,这人有妖气。
手机在兜里震动,这么晚,按理说都该休息了才对。
陆知夏翻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她向来不接陌生电话,索性没理会。
陆知夏刚把手机放到桌上,嗡的一声,这次是信息。
刚才的号码发来的,写着:你东西在我这,来1楼大厅门口找我。
有她电话,捡到她东西?陆知夏翻翻兜,好像没少什么。
她犹豫几秒,打回去,没人接。
陆知夏蹙起眉头,不悦地回了一条:你谁啊?
对方很快回复:沈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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