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灵后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绿(104)
他生得极俊美,说话又是和风细雨的,还带着笑容,那来敬酒的少女早被迷的七荤八素,哪里能说得出一个拒绝的字眼。
这酒场上所谓的摇骰子,陈一还从未输过,从前他是风月场里的老手,一套一套玩得比谁都清楚,莫说是这些初出茅庐还不谙世事的小年轻,纵使是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也鲜少能玩过他的。
于是敬酒的人是来了一轮又一轮,陈一一滴酒没沾唇,反倒喝趴了一片人。
包厢内空气不流通,久了便觉得极浑浊,陈一即便是没喝酒,叫那酒气熏了大半天,也有些不舒服了,于是就走到外面,想透一透气。
偏生不巧,在哪都能遇见熟人。
舞池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旁边吧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衬衫,大长腿,束在脑后的卷发。
陈一有一瞬间还以为看见了林降。
但转念一想,林降又怎么会来这里。
那人叫一群不安好心的青年围着,逼得他无路可退,陈一本来也没有多管闲事的事情,谁知那人被一青年逼着灌酒,偏过头去,露出极熟悉的半边脸。
陈一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发觉那应该是戴青。
这一幕何等熟悉,让他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跟林降的孽缘。
初见时也是如此,一个咄咄逼人,不怀好意,一个反抗不能,无力挣扎。
只是在台上的人换了,一个是不认识的公子哥,一个是自己从前的小情人戴青。
他感慨了一会儿物是人非,打算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去,偏生叫戴青眼见地看着了,还叫出了他的名字:“夏北光。”
陈一拿打火机的手都一僵,他实在不想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恶俗戏码。
只是叫人点破了,即使是为了那点面子,也不得不上去。
那公子哥叫人坏了好事,一双眼睛也阴沉沉的,转头望向陈一。
陈一从阴影里走过去,见到那公子哥的脸,心说您长得也太不客气了,难怪不得美人喜欢,脸上却还端着笑容:“您好。”
公子哥本来是看着戴青生得好起了些心思,结果现下又来一个更好看的,注意力一下转到了陈一身上。
陈一被那目光看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怎么了?”
公子哥这次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他自己不识眼色,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他不愿意喝您的酒,那我替他喝就是了。就当是我替他跟您赔罪。”
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陈一端起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还是冰凉的,有些溢出来了,顺着青年的下颚滴落,滑到衣襟上。
“你倒是识相。”公子哥冷哼一声:“不过今天的事情可没这么好了结。”
陈一刚准备说话,忽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来得突然,原本压在舌底的酒一下子吞了进去。
陈一脸色一变,转身发觉是微醺的余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出来,他揽着陈一的脖子,死死盯着对面的公子哥:“是你找事?”
余悠悠平日里鲜少出门,很低调,也没什么知晓他。
公子哥自然以为这是个故意挑衅的,原本压着的火又蹭一下冒了起来:“你说谁找事?”
余悠悠暗骂句我靠,抓起酒瓶子在吧台上砸碎了就要过去打人,陈一眼疾手快地给拦住了,结果余悠悠大发酒疯,反抗得厉害,即便是陈一死死拽住了,几次都差点扑过去。
那公子哥本就是个硬撑起来的怂包,见余悠悠手里的酒瓶子几次都快扎到他脸上,立刻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势,落荒而逃。
余悠悠见他走了,才松了手里的酒瓶,轻哼一声:“菜。”
见余悠悠实在是醉得有些厉害了,担心他会做出其他过激的事情,陈一冲戴青微微点头致意,没说其他的,就将余悠悠扶出了酒吧,拦了辆的士,叫对方送少年回去了。
他送完余悠悠,自己也回家了。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再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陈一直到回了家才觉得热,额上都是热汗,偏生脑子还不清醒,看人都是雾蒙蒙的。
他洗了澡,裹挟着一身水汽出来了,头却还是很昏沉的。
姜兴坐在沙发上,陈一就走过去了倒了杯水。
他很热,浴袍拉得很大,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来。
陈一灌了一大杯水还是觉得热得厉害,是那种很古怪的热,像是一把火,烧得他骨酥肉软。他此刻还没想到其他的,只是径直走去了二楼的卧室。
他睡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明明是寒冬腊月,却热得额上出了层津津的热汗。
陈一这才忽然意识到了,可能是在酒吧的时候被人下了药。
第103章 夏北光的一天
午后是烈阳灼热的吐息,周锡又悄悄地翘了午休,拉着本应该巡逻检查纪律的夏北光去了体育馆里的杂物间。
体育馆一点也不明亮,而是昏幽的,即便是盛夏也是冰凉的,杂物间布满了灰尘的味道。
好在很静谧,没有声息。
窗外的夏蝉倒是活跃,吵得人心烦意乱。
夏北光原没有放在心上,周锡惯来是个心血来潮的人。
“你要做什么?”
周锡就笑了,他有虎牙,很尖锐的,笑起来像只小狼狗:“给你看个好东西。”
夏北光原本不明所以,周锡递给了他一只耳机,然后打开了手机。
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样,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他的面前。
沉重的喘息顺着一根细长的耳机线传到他耳朵里,期间夹杂着那幼猫般微弱又可怜的哭泣。
这是哭泣吗?夏北光想,好像又不是。
女人的身躯很光洁,雪白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盈然的。
他们在做上帝所禁止的事情,是偷尝了禁果,是夏娃被亚当所引诱。
树梢也一晃一晃的,掩盖在高高枝叶间的苹果饱满,漂亮,任人采撷。
传统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告诉他这是被禁止的。
这也不是他们应当看的。
但越是被禁止,被勒令不允许靠近,便愈发蠢蠢欲动。
夏北光侧过头去观察周锡的表情,他的神情就和所有少年一样,好奇,羞涩,又兴趣盎然。
周锡很喜欢这种事情吗?
他发觉少年掩在乌黑发梢之下的耳朵都通红了,好像很不好意思,又很激动似的。
那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呢?
周锡取下了耳机,望着夏北光的脸,对于他的无动于衷表示了不满:“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那么平静。”
夏北光发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想了想,然后讲:“我不是没表情,我只是对于这方面不是很热衷。”
对于这方面不热衷?
周锡一时顿住了,他想说,但又仿佛不太好意思说,最后只得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夏北光望着他,眼神有些疑惑。
那眼睛清亮亮的,能倒映出人的影子来。
干净得叫人自惭形秽。
周锡想到自己从前捡到的幼猫,它的母亲因为偷腊肉吃叫主人抓住打死了。只剩了一窝幼崽,连眼睛都没睁开。
等到周锡听到声响过去,那只幼猫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已经冻死了,只剩下这只最顽强的,还在喵喵叫着,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周锡费了千辛万苦将这只幼猫养大了。
那只猫极漂亮,毛色也油光水滑,高贵又矜持,跟其他野猫完全不一样。尤其是他的眼睛,是蔚蓝的,像玻璃弹珠一样,澄澈得像印在贴画上的海洋。
夏北光的眼睛就很漂亮,也很干净。
总让他想到自己从前养在老家的那只猫。
“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夏北光这样说,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方才坐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原本雪白的衣角都蹭脏了。
周锡跟在他后面走着,那截脏兮兮的衣角就在他眼前晃荡来,晃荡去,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叫停了:“等一下。”
夏北光果真也乖乖地不动了,周锡就伸出手,将那点灰尘给拍去了,等到夏北光转过脸来看他,周锡一愣,半晌才笑出来:“你又蹭到什么地方了,脸怎么这么脏。”
夏北光就伸手去擦,他原本肌肤就白,擦得几下就红了,只是擦红了依旧没将灰尘擦去,周锡看不过眼,伸手帮他揩干净了。
他们两个踩着下午休的铃声回到了教室。
夏北光是个大忙人,老师的宠儿,总是会被指派各种事情,每次下了课都忙得脚不沾地。
这节课是体育课,原本夏北光是想和周锡一起打篮球,谁知半路上就被老师叫去批改作业了。
他字写得好看,批改作业也快。
老师总爱来找他帮忙。
好在剩下的作业不是很多,夏北光没用多长时间就改完了,他去操场的路上遇见了秦越。
对方看见他很惊喜:“好巧。”
夏北光点了点头,也微微笑了笑:“我打算要去上体育课。”
秦越踌躇了一下,然后问他:“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说是聊聊,就真只是聊聊天而已,夏北光坐在操场旁边的看台上,少年的声音很温柔,伴随着破碎的风声,絮絮叨叨的,柔软得像一缕一缕的棉花糖,夏北光听着听着就打起瞌睡来。
他原本午休没睡觉,晚上做作业也做到深夜,睡眠不够,很容易就犯困。
于是他渐渐地伏下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
秦越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夏北光能闻到风的味道,柔软的,绵长的,还有盛夏时节的蝉鸣,聒噪不休。
但他并不觉得厌烦。
静谧忽然间被喧闹打破,夏北光被呼唤所吵醒,睁开眼睛,看见了周锡的面容,有点儿焦急的,有点儿手足无措的:“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