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166)
头骨破裂,戚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
云诩压制着想要将戚天当场削成肉泥的残忍念头,笑了笑,轻巧地拔出火刃,声音轻柔:“所以,很抱歉,今生来世,你,都没机会了。”
拔出火刃的刹那,戚天彻底断气,他瞪圆眼睛,看着黑压压的天空。
硝烟混着血腥味撞上天幕,乌云棉花似的层层叠叠叠在一起,向远处延伸,一直延伸到青山寒塘之中,戗入大地深处。
戚天断气的那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终于……”风长安收起剑,注视着昆邬收起戚天尸体后,抬头眺望远方。
昏鸦追着战火而来,细长的足抓住尸体,啄食刚冷的新鲜血肉。
长长吸一口气,风长安叹气:“胜利了。”
“是啊,终于胜利了。”云诩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走到风长安身边,轻轻道。
天上下起毛毛细雨,他抬手,细雨落在掌心,微痒。
侧头看向风长安,风长安侧脸线条温和,脸上还有细微的伤痕,透着红丝。
看了会,云诩轻声道:“师尊,我们……”
风长安微微侧头:“我们?你想说什么。”
云诩抿唇,重办大典几个字在他心中辗转反侧许久,鼓足全部勇气,终于说出口:“等这边的事彻底结束,回了清韵宗,我们……我们……重新办大典吧。”
风长安微怔。
他没想到云诩想说的是这件事,他以为云诩会说其他事,比如青冥剑的事,再比如明家家住主在战争解决后会来要人的事,或者顾青的事。
云诩说完这话,惴惴不安,他咬了咬唇,扭过头,不敢去看师尊。
他脑子嗡嗡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就是有些遗憾当初结为道侣时,什么也没有,草率至极,所以想重办大典,昭告天下。”
“师尊你如果不愿意也就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风长安正过头,眺望远方,没说话。
细雨蒙蒙,敲击碧玉岛,碧玉岛地面被染红,老树皮似的,起层,海岸染红,泛红海水淌着掉在里面的残肢断臂,一路冲到枯木交织的漩涡处,和水草缠绕在一起。
……
公历两千零二十五年隆冬,碧玉岛一战大胜,同年年底,戚天部下残军及其余党被彻底剿清。
营帐。
地牢出口,几人抬着两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捂着口鼻,匆匆跑出,神色焦急。
“出什么事了?”
风长安、云诩两人剿清余党后先行返回营帐,其余人还留在战场收拾残局。甫一回营帐,就见几人抬着担架匆匆从地牢出来。
“空怀道友、子皈道友。”几人放下担架,退后几步,为难道:“你们自己看吧,真是……”不忍直视地偏过头。
担架上,有浑浊脓水流出,白布微微拱起,凸出个人形。
风长安抬腕微挥,挥手揭开白布。
白布下,两具不成人样的尸体。尸体七窍流血,肉、身已经浮肿化脓,表皮全部溃疡,像是被自己挠破一样,留有明显抓痕。
尸体手臂从绛红色衣袖露出,苍白异常,半点没有血色,上面布满青黑斑点。
从衣袖上的标志看出,这两人就是看守明致远的守卫。
云诩半蹲下身,细细查看 ,他以指作刃,凭空割开其手腕。手腕里,跌出一堆白花花的棉絮。
云诩问:“他死了多久?”
“不久,结合实际情况,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前。一一半个时辰前,有人见过这两位。”
风长安注视着那堆白花花的棉絮,目光凌厉,快速朝地牢里走去:“人也跑了?”
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明致远,几人摇头,“没有,他就在里面。”
白布重新盖上,来到地牢,地牢空空如也,早已人去牢空。
“不可能,我们刚刚还看着他就在里面!”几人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几步上前,把地牢翻了个底朝天,就连角落里的灰都没放过。
可事实依然是,跑了,没人。
妖王戚天大败的事动静这么大,明致远就算是被关在地牢,恐怕也有所耳闻。他自己说自己不是细作,对李授之是细作的事也不知情,那,得知妖王戚天大败,余党被除,应该是安心等待被放才是,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逃跑?
风长安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云诩已经走出地牢,在甬道寻找线索,忽然,他弯起手指,抵住鼻子,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异样,“很……很奇怪的味道?”
云诩斟酌了会词,找不出对应的形容词,只好用了奇怪两个字。
“奇怪?”风长安等人随后也走了出来,认认真真围着他说有奇怪味道的地方嗅了圈,“没有。”
其他几人也细细嗅了一番,纷纷摇头:“什么味道?没闻到。”
云诩闻言,眼睛扫向地面,目光深沉下来,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产生了幻象吧。”
风长安不信他真的产生幻象了,必定是闻到什么味道。毕竟是主角,开挂了,他人闻不到,不代表他也闻不到。
沉呤片刻,抬起手腕,掌心赫然出现一个沙漏,风长安看向云诩,像从前一样,语气冷淡:“要试试么?规矩不变。”
清韵宗的日子枯燥乏味,以前还是师徒关系的两人经常用沙漏记时,比谁更快完成一件事,或者一个任务。
先完成的人定为胜者,输者需听从胜者三个命令,命令不可违抗,以示惩罚。
风长安作为师尊,本该让着还不满十三岁的徒弟,但他偏不,非要跟徒弟较真。
因此,十有九次都是云诩输,输得一败涂地,被风长安一顿魔鬼训练。云诩此人就是棵野草,你越打压我长得越好,愈挫愈勇,愣是不求饶,只在训练完后,一边躲墙角哭一边咒风长安早死早投胎。
他不知道的是,风长安就坐房顶上,一边听他咒骂自己,一边端着盘花生米,喝小酒。
等傻徒弟哭够了,骂够了,风长安就从房顶上飞下来,在傻徒弟床头放上朵用灵力幻化的冰凌花,以示安慰。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修为的增长,云诩早就发现他坐在房顶上,悄悄关注自己。只是为了那朵花,装作不知道。
云诩注视着静止在沙漏上空的沙子:“你比不过我。”
“谁给你的自信?”
“试什么?”其余人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试速度。”风长安食指下扣住沙漏,迅速敲响沙漏,“现在开始。”
第165章 不能动他
话音刚落, 沙漏中的沙子自动下滑,风长安快速收起沙漏, 带着人去追查明致远的下落, 而云诩则主动留下来处理那两具尸体,不慌不忙。
尸体已经异变,破开胸膛, 里面全是柳絮,云诩捻起柳絮, 嗅了下, 柳絮跟他在地牢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师尊, 你输定了。
云诩吹飞柳絮,勾起唇角, 掐出火诀,处理掉两具尸体后,身影消失在原地。
黑黝黝的山沟里,明致远盘膝坐在地上修炼, 他身上不断爬出红色丝线,丝线爬出没多久, 纷纷褪去红色, 缠绕在一起, 堆积成柳絮状的物体。
睁开眼,吐出口浊气,明致远遗憾的摇头,还是不行, 要想修为再上一个台阶,还得需要更多的灵力才行。
就在这时,头顶飘下一片树叶,树叶泛绿,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明致远紧紧盯着这片树叶,下一息,单手撑地,立刻退出几米远,猛地抬头往树顶看。“云子皈,出来!”
拂开身前的树叶,云诩现身,俯视明致远,“警觉性挺高的,不错。只是可惜……”
明致远手指悄悄夹起一块刀片,不动声色地问:“可惜什么?”
“可惜,你遗落了一点。”云诩再次抵住鼻子,平静的说,“你的味道,挺呛鼻的。”
“呛鼻?”明致远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暗光,他没想到,云诩竟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他这味道是修炼千丝缕后产生的,只有使用千丝缕,就会留下味道,无论用什么办法也除不掉。他试探过其他人,确定这味道除了自己,没人能闻到。
可是,现在为什么云子皈也能闻到?
明致远耸肩,不以为然,笑问:“子皈长老觉得,这味道如何?”
“浓郁且腥臭。”云诩回到,身影消失在树枝间,下一秒,出现在明致远身前,一掌朝明致远胸口拍去。
明致远夹起手中刀片,刀片闪着寒光,直击云诩脖子,打算来个两败俱伤。云诩侧身躲开,收起手,就在这时,寒光四溢的剑意从旁劈来,风声凌厉,硬生生劈断刀片。
炼化的本命武器被砍断,明致远嘴角溢出丝血,他目光阴沉下来,扭头朝剑意出处看去:“看来是都到齐了。”
剑意出处站着风长安一等人,他们比云诩后一步追查到明致远。
“今天,怎么着?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把我押回去,关起来。”明致远嘲讽道,兴许是知道自己不是前来缉拿他的人的对手,他干脆坐在地上,任由风长安把自己经脉封上。
“你猜。”风长安说。
封住他经脉后,风长安走到云诩面前,把沙漏递给云诩,上一次,赢了的人是他,因此,沙漏便在他手中,这一次,云诩赢了,便该把沙漏给云诩。
云诩也不客气,接过沙漏。
“哟,这个时候还你侬我侬?”明致远见状,阴阳怪气道。
风长安无视他的话,径直走到他面前,一剑把明致远的手掌定在地上,压低声音,道:“你真该庆幸你明家家主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要保你,否则,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