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9)
云诩是子皈?
难怪081要拦着他……
子皈啊,不是子虚啊。风长安猛地握紧拳,苍白病态的手上青筋暴突,嘲讽无比的垂着眼帘。
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两道天雷皆不是针对他而来,针对的从头至尾都是他身上的081 ,第一道天雷被云诩挡下了,因此没事。
而第二道天雷没有躲开,在把081劈坏,不得不返回星际总局维修后,烟消云散。
第一道天雷劈下来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第二道劈下来,他隐约知道和子皈长老有关,具体情况却不知道。
而现在他明白了,还有什么不用明白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081早知道云诩的身份,想要说出云诩就是子皈,可天道却不允许,令可降下天罚也不允许说出真相。
不就是个道号而已,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为何要阻止?
风长安想不通为什么,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敛尽眼中情绪,冷眼看着云诩的背部,血肉模糊的肌肤早已跟衣服粘黏在一起,因他是火系修士的缘故,血液往往还没滴落就在衣服上被灼干了。
本是极其狼狈不堪的一幕,在风长安眼里看来,却极其讽刺。
修士的道号一般由长辈而定,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轻易改道号。
即便是另拜他人为师,其道号也是不变的,修士大多尊重第一任师尊,不会强迫已拜过师尊的人再改道号。
改道号,即代表其人不再认上一任师尊为师尊,师徒之间,恩断义绝。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云诩,不认他这个师尊了。
第20章 风云
风长安真是恨极了,这种恨意比当年还强烈,即使当年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自己也未曾将其逐出师门。
现在可好,他改道号,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不认他这个师尊了。
他有什么资格不认?
凭什么不认?
自己一死,他就改道号,改得真好!
风长安丝毫不心疼他伤势,只冷漠地想,天罚罚得真好,什么时候劈死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他就高兴了。
明知道劈不死,也不可能劈死,他还是高兴,活受罪比一死了之更痛苦,看对方痛苦,他为什么不高兴?
“回宗吧。”云诩看向风长安,示意他跟自己走。
向前走了好几步,却并没有人跟上,云诩只好停驻脚步,又道:“走了。”
风长安很不高兴,定在原地没动。
莫长老倒是没注意他,飘着离开了,只道三千路过时,注意到他的异常。
“怎么了?为何不跟上?”
风长安如同拉住了根稻草,但见云诩在前方盯着他,又只好摇头,知道这事没戏唱。
先是他说要拜子皈长老为师,再三确认,也坚持说要拜,现在人同意他拜自己为师,他又说不拜?
可能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风长安道:“多谢前辈关心,我没事。”
道三千收起银戬,冷漠道:“既已拜入清韵,唤我大师兄吧。”
原来是宗主亲传大弟子,宗内大师兄,怪不得如此沉稳。
风长安行礼:“见过大师兄。”
遥遥几步,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云诩声如珠玉滚落,一字一句,轻缓道:
“外门弟子花名册上我已把你的名字划掉了,你既拜我为师,从今天起,唤我师尊。”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云霄的力度,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朵,全场哗然!
还……还真从一外门弟子一跃成了亲传弟子?!
蓝衣少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怨念的眼神直勾勾戳着狼狈的青年。
他凭什么一跃成为亲传弟子,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收他不收我?
我努力了那么多,跋山涉水,辛辛苦苦的参加朝仙门考核,论起资质,论起耐力,我那一样比他差?
云诩背后一刺,察觉到异样。
蓝衣少年本还在忿忿不平,猛地看见青年朝这边看来,硬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急退两步。
这人为什么这么恐怖,不过是和他打了个照面,竟觉得心惊胆寒。
从师尊变成弟子,即使风长安早有心理准备,乍一听到这句话,还是异常反感。
反感至极。
勉强压下反感清绪,风长安乖巧的叫了声:“师尊。”
少年的声音很稚嫩,笑意浮现在话语表面,意外有些甜。
云诩柳叶眼凌厉,听他这一声,眼中笑意浮现,微微点头,算是应他了。
由于是宗主之命,不能耽搁 ,云诩便带着风长安提前走了。
从武神山昆仑虚出发回九霄境清韵宗,御剑需得从黑山岭沿泗水直上九霄境,九霄境内机关重重,依次放行则可到达九霄境中部。
一一清韵宗。
武神至九霄,期间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不知是不是云诩途中有意放慢速度,两人到达的时间刚好是深夜。
深夜不同平常,清韵宗八大高山之上将会漂浮出一片星光。
神秘星光微蓝,重重闪现,组成一个熊形图腾,带给人极其震撼的视觉效果。
“是天璇阵啊……”风长安心里轻喃,遥遥看着天璇阵。
天璇阵一开始是没有的,是二十年前,筹划一线天防线时,风长安那届弟子见玄武洲最北部被妖界攻破,担忧势头强劲的妖界张驱直入,威胁清韵宗。
在原基础的护宗大阵上耗尽心血,集数万人灵力于基础上又构建的第二层护宗阵法,取名“天璇”。
天璇至今已有五十多年,也不知他那些师兄弟妹如今怎么样了。
风长安深吸一口气,微不可闻的轻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不安,离得越近越不安。
“这里便是清韵宗,此阵名唤天璇,日后你出入宗门,需手持宗牌。
另外,按照宗规,凡筑基以下的弟子不得随意出入宗门,需向理事阁报备,经理事阁批准,方可出入。”
云诩负手而立,他比风长安高一个半头,即使站在飞剑后面,也足以看清前方景象。
飞剑速度本来极快的,到天璇阵外就猛地停止,悬在半空。
风长安猝不及防,惯性使然,差点扑下去。云诩眼疾手快的伸手就要把他拽回来,不想,他自个调整姿势,平衡重心,站稳了。
少年太过冷静,出色的应变能力等根本不像一个从没修过仙的十四岁少年。
云诩眸子幽深,里面酝酿起狂风骤雨,狂风骤雨来得悄无声息,以至于海平面一片平静。
他伸出的手自然的放了回去,漫不经心道:“风长安,跟为师说说你家里的情况,收了你做弟子,还不知道你如今的情况。”
毕竟是收亲传弟子,按照流程,还没正式拜师前,确实做师尊的该问问徒弟的基本情况。
风长安早料到这一幕,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因此途中就打好了腹稿,开口就胡扯:
“弟子家里穷,早些年遭了旱灾,举家准备去海晏城避难,不幸途中与家人走散,流落斛关。
在斛关苟且偷生一段时日后,弟子听说清韵宗招生,就前来拜师了。
我本来还想着,若是没够资格,被清韵宗踢出了,就跟着商队继续混饭吃,不想,竟是拜上了。”
风长安这段话,九分都是假的,只有一分是真的 。
他确实是跟着商队混饭来拜清韵宗的。
一一今年除夕借尸还魂,魂魄从沉睡中苏醒,沉睡了二十年的风长安从系统那里知道能量不够后,就想办法跟着商队混饭来到清韵宗,打算重新修炼,收集能量。
至于身份什么的全瞎编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慕名更是胡扯。
云诩道:“去海晏城避难?你是南仲人?”
离海晏城最近,且近些年有过旱灾的就是南仲国,那是个小国,夹在海晏城和朱勾岛小心求生,左右逢源。
风长安道:“正是。”
云诩眸子渐深,余光注意着风长安的表情:“什么时候跟家人走散的?
你且与为师说说,为师吩咐人去查,看能不能找到你家人。”
他的目光落在脸上太轻,风长安并未察觉,径自露出失望之色,“时间太久,弟子那时年纪尚小,不记得了……”
“为师见你在证道台能言善辩,你后来可是得了什么贵人帮助?”
风长安这个问题没注意到,突然被问及,他微楞片刻,快速道:
“弟子就是一个市井小民,跟一些地头龙混久了,难免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管他是什么长老,不服必反。”
“哦?”云诩注意到他明显不对劲的一愣,眯起眼睛,“为师还以为你家中或是后来碰见过贵人,这才能知道那蓝衣小辈跟你一个等级的,原来不是。
既不是,也能看出,你眼睛真尖。”
他口中的蓝衣小辈,指的正是那蓝衣少年。
风长安:“……”你眼睛才尖,你是不是喝多了六个核桃,夸奖的角度如此刁钻!
风长安脸有些痛,算是尝到自打自脸是什么感觉了。
云诩这句话压根不是在夸他,最后一句夸奖,应当是附带的讽刺。
毕竟他先前还在说没有家人没有贵人,后面就被挑开,你没有家人没有贵人,你是怎么知道那蓝衣少年与自己差不多的?
怎么知道的?我天赋异禀行不行?!
“哈哈哈,对呀,弟子眼睛天生很尖的!”风长安尴笑。
云诩道:“那可看得出为师如今的修为?”
风长安:“……”
你当我孙猴子,从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出双火眼金睛?
沉默良久,风长安说:“看不出,师尊年纪很大了吧?百年老人了吧?弟子只能看出同辈的。”
云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