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18)
但既然官府能干出这样的事,公信力就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起码在这件事上,就算他们去官府追究,相信对方说方哥儿早有登记都干得出来,甚至还能把锅甩给已经逝去的景家两老身上。
对方都干了越线的事,他当然也可以施展各种手段保护我方小方方,景行之可不是迂腐之人。
他看着村人,手搭上柳方的肩,说道:“我打算和小方去镇上看看,说不定景为之骗人的呢,我们去镇上住一晚,去官府问问就知道了。”
柳方看他一眼,附和道:“对啊,说不定就是骗人的,我和行之先去镇上看看。瞎改的,肯定不能算数!”
“要不要我们陪你们去?”景大志看看小秀才,又看看方哥儿,总觉得还是两个小孩。
“不用,今天谢谢乡亲们来帮忙啊!”景行之摇摇头,笑着看向景为之。
于是众人目光扫向被痛打一顿的景为之,心情都畅快不少。
***
安排上牛车,景二牛把景行之和柳方送到镇上。
一路把两人送进客栈,景二牛还是不放心。他搓搓手,问道:“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们?”
柳方左右为难,不知道留下二牛叔会不会影响景行之,他看向景行之,让对方拿主意。
“牛寄放没事?”景行之问道。
景二牛嘿嘿一笑:“没事,那当然不会有事,我特意多交了一天的钱,让人帮着照看。你们要是让我回去,这一天钱都白费了。”
他这么说,景行之就不好拒绝了。就这么着,景二牛留了下来。
下午时分,三人还坐船,去了一趟县衙,查问了一下景为之说的是真是假。
结果和景行之所料没差,文书含含糊糊的,暗示着让他们去和景为之这个户主谈,反正他们是管不了了。
从县衙出来,景二牛叹气道:“我听说景为之和县衙的主簿关系很好,看来是真的了,那个文书也带上了一句主簿。”
景二牛常年在镇上跑,对于县里消息也知道一二?何况景为之巴结上主簿后并没有低调,反倒是借着这关系又抢下了一个好地方的低价新铺面。
景行之安抚道:“我们先回镇上吧,那对夫妻那么宝贝他们儿子,肯定不会轻举妄动的。”
景二牛点点头,没说自己担心景为之把户籍迁出去,那他们可就拿景为之一家没办法了。不过他们也可以从中人哪儿把方哥儿买回来,毕竟“有主之人”可不好卖。
三人又重新回到镇上,住进客栈休息。
为了省钱,一共订了两间房。景大志一间,景行之和柳方一间。
一进房间,柳方问景行之:“你想怎么弄?”
“我?”景行之笑笑,“我能怎么弄,可怜小秀才,备受压迫。”
“别逗了,那石子儿不是你丢的,特意让兰草跑了。”柳方可不信景行之没办法,何况景行之现在神神道道,厉害得很。
柳方着急地道:“快告诉我!”
“哎哟,我这肩疼。”景行之坐在床上,龇牙咧嘴,把肩膀转向柳方。
柳方白他一眼,往床上一倒:“唉哟,我就要被卖了,我这心里……苦啊!”
景行之回头一看,好家伙,装得比自己还像!
看着柳方躺着舒服,景行之跟着躺了下去。
两人并排躺着,景行之正经道:“我打算晚上给他们送份大礼,动动他们住宅的风水盘。”
“该送,真不是什么好人,想起来就怪恶心人的。当初小秀才娘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放我们那,这就是另类谋杀!”柳方想到当初那些方哥儿不敢遗忘的记忆,就觉得气极。
“谁让这是古代呢,民不举官不究,何况是自己老娘,说病死的就病死的。”景行之啧啧感叹,心里对科举更为重视了一些。
怪不得那么多的人穿越到古代,但凡出身不好的都会想着去考科举,不是他们去考科举多有优势,而是这是唯一一条能够保障自己和家人财富安全和身心健康的正常路!
柳方有些发怔,景行之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他有商业天赋,但谁知道生意做大了,会不会让人见财起意?
柳方看着麻帐顶:“行之,你说这古代我能做什么?我本来想做商业,做大了以后绝对是可以带动经济和生产力的,甚至很多初级代替代人工的机械都可以让人去研究。可现在这情况……实在没有保障。”
景行之轻柔地叹了口气:“先慢慢来吧,一开始低调点,就在村里弄,带着大家一块发家致富。其他的,学神给我拜一拜,等我出息了给你抱大腿。”
景行之说完,伸出一条胳膊,跟柳方开玩笑。
柳方一把抱住他胳膊:“这是谁的大腿,怎么这么细!够抱吗?”
景行之想自己穿成男人,还是秀才身份,可以科举当官。但柳方穿成小哥儿,只怕是一身才华都得小心施展,对比他先前老板身份,多有落差。
景行之怕柳方想多了心情不好,特意逗他,一本正经地道:“不要说男人细。”
以往在男生宿舍,景行之也学了不少黄段子。
不过柳方好像很不经逗,一逗就脸红了。柳方道:“我是说你胳膊细!”
景行之放低声音:“小方方,你脸红什么~”
柳方无奈:“你正经点!”
***
夜半,三更。
景行之将一道宁心符贴在柳方被子上方,独身一人出发,摸出客栈,朝着景为之住的宅院走去。
景行之走了片刻,就到了地方。
抬眼望去,浅浅淡淡的福瑞被生气牵引着,盘算在宅院之上。
上空之中盘旋着一股生气,粗看这生气压制住周边邪煞之气,可以滋养命格,所以景为之手里钱财越来越多,日子顺心。
“可惜了,这等好地方,落进这种人手里。”
景行之仔细地围着宅子走了一圈,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主卧上空的生气里,竟夹杂着一丝丝的死气,浅淡至极,若不是景行之修习的气术有灵目妙用,只怕还看不出来。
景行之翻墙进了院子,想要更细致地弄明白怎么回事。他还没动手,难道景为之是自作孽,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进了宅子,入目是一行鹅卵石小路,小路两边是两方池水,池水里种植着荷花。风一吹,叶子就摇晃着枝叶,显露出生机勃勃的模样。进门有风有水,这是上佳格局。
再往里去,是前院,宅子的房屋布置方正,中规中矩来形容最好。这本来也是稳当的格局,可一边走,一边景行之就在心里开骂了。
当初布置宅子的人,肯定懂风水,但一知半解。就是这一知半解,简直害死人!
宅子几处布置,集聚生气财运,按理来说只要规矩做人,小富肯定稳妥。可这宅子,竟然误打误撞,成了个反噬伤主局!
景行之的父亲,姑且称作景父。景父是宅子第一任主人,建好宅子后,妻子名下的店铺生意不错,这意味着家庭财运佳。
但景父本身身体不好,没经受住宅子风水的反噬,科举几次落第,大病一场去了。
接着,宅子第二任主人就是景母。景母丈夫去世,伤心之下身体本就藏了些暗疾,何况一人操心整个家,更是心力消耗颇多。
后来景母意外腿摔伤,又在隐隐损主的住宅风水影响下,朝着死亡靠近,最后加上景为之和兰草故意,竟是断阻了景母还能撑一阵的生机。
宅子一连两人主人,俱都去了。第三任,便是景为之。
景为之彼时年纪尚轻,正是身强体壮之时,能抵住那一丝反噬,也看不出反噬的存在。
上午景为之往景家村去了一趟,没死没残但伤得不轻,眼下那丝积攒已久变得浓郁的死气便朝着主卧侵了进去。
这宅子倒引的死气倒也合了那句话,趁他病,要他命!景行之不管,再过上个一年半载,相信景为之也差不多了。
可一年半载时间太长,景行之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