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87)
景行之轻轻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一块糕点,慢慢地朝着吴明瑞嘴巴挨了过去。
等到吴明瑞似乎背到高|潮激动起来, 嘴张得大上稍许, 那块绿豆糕就进了吴明瑞的嘴里。
吴明瑞猛地瞪大眼,呆呆地看着景行之。
景行之笑道:“明瑞兄,不差这片刻功夫。你要是出去玩还想着背书,玩得也不安心啊!”
吴明瑞摸摸脑门, 手拈着吃剩下半大块糕点, 忽然一笑:“我懂了,专心的时候效率才高。今日不看了。”
“柳方也好了,我们出门?”景行之问道。
“我也好了, 走吧。府城我几年前还来常住,后来进了书院才不常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若是有说错的地方,可别笑话我。”吴明瑞一边笑,一边和景行之并肩朝外走。
两人出了院子,刚好遇见柳方,就一道往大门口去坐车。
府城值得游玩的地方不少,吴明瑞挑选了好几处地方,离得有些远,所以他们选择坐马车出行。
有西城的千荷池,也有东城的庙会,最后要去的太白楼则在南城贡院不远处,正好在回程的路上。至于北城,则是府衙较多,是个清净地方,没什么游玩地点。
马车先去了千荷池,站在不知是池还是湖的岸边上,放盐望去,就是一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场景,美得不似人间景。好似就连空气里,都带上了淡淡的清雅莲味。
好些人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一池的花。景行之和柳方牵着手,齐齐想到现代那会儿,那时这种壮观的花景可不少,两人也去过不少处,不过都是集体去的,还会带上大学寝室里另外两个兄弟。
景行之想着,嘴角就弯了起来,深觉人生真是际遇多变,无法预测。
游览过千荷池,又坐马车去庙会,正好是赶集的日子,街上热闹得不行。不过地方是在府城,想来这种热闹也习以为常,倒是热闹里井然有序,没出现什么拥挤堵塞的事,只有时不时地一些人忽然发现荷包不见了。
柳方走一阵,听到找荷包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要摸摸自己怀里。这是他一贯的习惯了,如今能挣钱了,也不爱钱没了的感觉。
景行之看他摸了两回,心思都飞了,手探进他衣服里把装银子的荷包光明正大地偷走:“放我这儿,肯定丢不了。”
柳方身上没了银子,接下来玩起来就像是安心了,开开心心地走走尝尝,试到了好几种喜欢的小吃。
不过真正让他安心的,还是发现可以有人依赖,还是他喜欢的人,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转完庙会,三人找了家茶馆歇息。
柳方靠在窗户边,微微喘气道:“不能再逛了,我腿都累了,下午就回去吧。”
景行之点头,把只装了白水的杯子放到柳方手边,道:“那好,到了太白楼我就去坐明瑞兄的车,和他一起走,你先回去歇着。”
吴明瑞给自己连灌了两杯茶:“可辣死我了,刚刚吃的那个面也太辣了些!”
景行之看着吴明瑞通红得宛如抹了口脂的大红唇,笑着给他再倒了一杯茶:“习惯就好,不过饮食食清淡最佳,这种重口的偶尝尝鲜就行。”
“你不说我也不敢多吃,这得喝多少水。不过……不过这辣辣的真是好吃啊!”吴明瑞一边喝茶,一边忍不住感慨。
听着两人聊天,柳方心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在现代风靡了许久的零食——“辣条”王者,不禁嘴里生津,忽地嘴馋起来。不过他不是小孩,这会儿还饱着,脑海里就一闪而过辣条的色香味,多生产了些许胃酸促进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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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馆歇好后,启程回家。
途径太白楼,两辆车只留下一辆车,景行之不放心地叮嘱了柳方几句,才下车跟着吴明瑞,两人一道往太白楼去。
太白楼前倒是热闹,好些人围在楼前,中间是一张可供几人泼墨挥毫的大桌子,还有小二在伺候笔墨。
能说善道的小二正肩搭着白巾,脸上带着小得意,与有荣焉地道:“今日太白楼只招待乡试学子,做得出好诗好文章和妙联的都可以进来,且最后李大家选出的前十佳者,今日在酒楼的花销不收分文!”
景行之抬眼看了眼,发现真是招待文人学子的套路。
想出风头的学子自然会来太白楼,到时候要是选进十佳,名头先有了,进入批卷官的心里的几率也就越大,避免了意外落榜。
再一个,中了十佳还能白吃白喝,从学子这儿来说怎么都是划算的,里子面子都有了。
从商家的角度来说,要是将来中了举人的学子有墨宝留下,那都是他们招揽客人的底气,三年后他们的名头会在读书人耳中更响亮!
吴明瑞偏头看向好友,温声道:“行之,我们去吧。”
两人都是书院中佼佼者,便是吴明瑞那也是能乡试能中可能性极大,做一手诗文和对联绝不难。
不过景行之最善文章,诗词对联什么的不剽窃别人的,做出来的也就一般。但入场太白楼是够格的,景行之一手瘦金体还引得大桌子后看诗文的老者多看了他几眼。
景行之想着老者那惋惜的神情,心里乐道:这作诗不好也不怪他啊!学了十几年现代知识的人,学做八股文章都要掉好多头发了!
换成算学,他让这里学子十八个,他可是高数满分的男人。
入得太白楼,景行之伴着吴明瑞走进一楼的大厅。
只见满目青衫儒服的学子们错落而坐,景行之听了满耳朵的之乎者也,怪的是似乎还带了自己的名字……
吴明瑞四处看看,找到了环水书院学子们在的几桌,拉扯着景行之的袖子和他一道走过去。
吴明瑞为人温和又仗义,也不吝啬自己学识,在座好些都是他朋友。
不过吴明瑞发现自己越往中间走,好像气氛渐渐不对,就连那些往日里笑脸相对的同窗们表情也变了。
吴明瑞走着走着,一阵心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景行之。
景行之耳力极好,就连那些悄悄话都听得清楚,他冲吴明瑞笑笑,道:“先去坐下吧。”
听见景行之这话,那些环水书院的人面色更古怪了。
不过景行之是山长弟子,也无人敢置喙,让吴明瑞和景行之坐了下来,只是无人挨着景行之。
吴明瑞问身边一人:“周兄,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环水书院的周姓学子看着景行之,如实道:“这些人刚刚在说景行之。”
吴明瑞愣住,蹙起眉头。
景行之宛如在自己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说我什么呢?我看好像扰了大家的兴致。”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桌一个国字脸青年立马就站了起来,气冲冲地道:“说你坏话,你敢听吗?”
景行之:……
奇了怪了,说坏话的还能理直气壮?你逗我玩呢?!
景行之也站起来,看向这人:“你说。”他自认是个好青年,尊师重道,来个府城都还带着圣人像呢。
吴明瑞不明所以,但这不影响他愤慨:“背后说人,还有理了!你们是哪家书院的?”
国字脸扫一眼吴明瑞的脸,轻“嗤”一声:“我们这桌人都是府学的。”
他手指向左边:“这桌是豫南书院的同窗。”
他手转向指向右边:“那桌是怀北书院的同窗。”
“齐思书院……”
“白草书院……”
国字脸介绍完所有人,独留下环水书院的人不说,而后一脸轻蔑:“所有人都说了。你耐我何?”
“就是,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就骂人!这姓景的居然也能成为山长的弟子?”
“他们书院不挑人呗!”
“这种人,我们书院可不会要!考得好又如何,人品不行,将来做官也是为乱一地!”
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景行之蹙起了眉头。无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惹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