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76)
于是和赵经典生了三个铁憨憨的他娘子忍不住了,在听说景行之要来吏房后,更是整个人都炸了,不大的手拎起赵经典的耳朵,交代了他一晚上,让他努力把人请来。
这个府衙的“第一摸”,必须是她儿子的。
就这么着,才有了赵经典的大胆开口。
见景行之答应要来,赵经典的一张胖脸笑得宛如一只裂开了的胖大冬瓜,露出了里面白嫩讨喜的瓜肉。
“不用带东西,景公子人来就好!我们吏房就是这个习惯,他们到我家吃饭也是不用带东西的!”赵经典是个好脾气的,也不想着吃下属的肉来长肉。反正他日子舒服,自己过着就能长肉。
景行之答应了这一顿饭,然后就收到了冬瓜环绕的高级别享受待遇。
他由赵经典亲自带着,在中午休息之后去堵了门口,然后一天就看遍了差不多整个六房的人。捎带的,还有更为全面详细的个人资料,都是吏房里人的管真好货。
这么一来,景行之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虽然昨儿他就看了一场家庭纠葛大戏,还牵涉了两条生命,可今天不是还看到了人间友好的一面嘛。景行之记得一句话,这个世界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也没那么遭,他信的。
*****
晚间。
景行之带着两只小孩的银脚镯去赵经典家做客。
顺带在金银铺子里,景行之还挑了一个很可爱的金锁,还是铺子里唯一一件。他见着喜欢,就打算当做这回外出买来给宝宝的礼物了。
赵经典家。
赵经典窈窕的风韵犹存的娘子抱着满月的胖儿子,高兴地冲着其他六位经典夫人道:“我家老赵那张胖脸看来还是有面子的,把景公子请了过来。今晚上可得让人家景公子摸摸我家四小子的脑袋!这样他以后就聪明了!”
没什么希望和景行之套近乎的刑房经典的夫人笑了一声,好像无心般说道:“哎呀,你们家其他三个小子呢?今儿怎么没看到,那一个个看着胳膊腿都有劲,可真叫人舒心。”
赵经典娘子气极。但随即她灵光一闪——那狗也不是小狗,她其他三个儿子是不是也有机会?
于是景行之一进门,就收到了三只小冬瓜的一致热烈欢迎。
小冬瓜心眼憨实,对景行之笑得都不带打折扣,实实在在地体现着自己是个乖孩子。
不过他们的动作行径也就没了掩饰,一个个都表现得很积极,直接把脑袋都凑上来了,脸上写着——快来摸我脑袋!
景行之心里奇怪着,一只小冬瓜给了一个摸头杀,三只小冬瓜心满意足而去。
接着其他孩子见样学样,都跑了过来,景行之笑笑没说话,收起手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既然这些小孩想要他的摸头杀,肯定是有好处的。可如今他人在吏房,现在给了摸头杀,往后五房怎么混?
景行之还没猜到全部原因,不过他聪明地发现了端倪。
赵经典刚抱了小儿子出来,看到景行之被围了,立马出言叫走这些小家伙,憨笑着抱着他的小儿子上前来。
景行之伸了一根手指戳着小娃娃软乎乎的脸,想到自己也快有个小娃娃,心里软成一团,也不计较别的了。他爽快问道:“赵兄,怎么这些小孩都找我摸头啊?我刚刚摸了你们家三个,其他孩子都围了上来。”
听见景行之的话,赵经典老脸一红,如实道:“是那条黑狗,好像这几日聪明点了。我家三个孩子心眼实在,孩子他娘就想让景公子你给摸摸,看看能不能变聪明些。”
景行之:……
继老祖宗的青眼后,我好像又开发了不得了的领域……
景行之笑着解释:“我看三位公子是内秀,懂事后自然会好的。”
言传身教,三只小冬瓜看着和这位赵经典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景行之不信一个重视孩子的聪明爹,真的会把孩子教傻。
赵经典嘿嘿笑,道:“我小时候也憨憨的,后来长大了些,就慢慢地懂事了,说不定正是随我呢!”
因为景行之的“特别能力”,他说话变得特别管用。何况哪个做父母的,会真的承认自家孩子蠢笨,哪怕是憨些,那也是好的,是老实实在、勤快肯干,而不是笨。
景行之笑着点点头,拿出自己打好的脚镯子塞到赵经典手里:“这是给孩子的礼,我头一回来,其他孩子是没备上,这份赵经典可别推拒我。”
景行之话说到这份上,赵经典哪里还好拒绝,只能点头收了东西,把这份客气礼遇记在心里。
******
弄懂了“摸头杀”的由来,景行之在赵家看了一番小孩满月的洗澡礼,吃完饭才离开。
回程家的路上,景行之和汪庄商量道:“庄哥,我若是想在府衙附近租个房子,这事可行吗?”他想搬出来住。
汪庄蹙起眉头:“应该找得到,不过地方肯定没有程家住着舒服。”
程谓是勋贵家的子嗣,生活条件可不差,就连住的地方房间里的摆设都是精品。
景行之笑:“庄哥,住得舒心才是真舒服。既然能找到,麻烦你找一个。”说着,景行之取了五百两的银票,交给汪庄。
汪庄拿了一百两:“这些还多呢,除非是买下来。”
“那不用,我在汉南府买房子做什么,难管。”景行之收回剩下的银票。他们又不在汉南府长住,没必要在汉南府买房。就是要买,也还是汉北府更合适。虽然汉北府没有汉南府来得繁华,可那是故土。
汪庄动作很快,第二日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让一行人都可以舒适地住下来。除此之外,地方也离府衙很近。
上完第二日的班,将整个府衙的人认得差不多了,景行之才头一次自己叨扰程谓。
*****
程家主院,满眼哀白。
程谓袖子上绑了一道白色的布,坐在书房里揉着额头,他昨夜心事在怀,一夜未成眠。
忍着头部隐隐的胀痛,程谓问道:“行之啊,你找我何事,吏房如何?赵经典是个好相处的。”
“程大人节哀。”景行之第二次说这话。
不过这回程谓点点头,过了暴怒的时候,余下的就是满腔心酸和难受,无论是想起许中棋还是程余乐,都让他心里作疼。
“眼下府中有事要忙,行之想从府中搬出去,不给程兄添麻烦了。”景行之看一眼程谓,又道,“吏房里大家都很好,行之已经记住人了,打算明日换去户房。”
“嗯,都可以。虽然我不觉你是添麻烦了,不过我想出了那事后你住着怕是不自在,还是你住得舒心重要。”程谓笑笑,露出不在意的意思,“至于去哪房的事,你自己把握就好,由方师爷领着去他们不会慢待你的。”
程谓最近实在劳心,都顾不上关心景行之的事了。而且这会儿还有夏雨,也是每一位汉南府任上官需要挂心的时节。
匆匆说了两句,景行之就告辞离开,从程谓的书房走了出来。
景行之沿着镂空的花木走廊往外走,程欢则是低着头往里面冲。
景行之见有人来冲撞过来,自己避让开,可瞧着程欢一头要往转角的柱子上撞,景行之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人的走势缓住。
程欢顿住步子,看着自己眼前极近的柱子一脸懵。
实际上,他懵了一般的状态保持了好两天了,从看到许中棋被发现,他哭求程谓之后便开始了。
他娘死了……
他娘那么厉害,将府衙管得犹如铁桶,怎么会死呢?
程欢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景行之,然后眼中霎时流泻出一股恨意,好像所有痛苦无奈都找到了源头!
——就是这个姓景的!就是姓景的带着那条狗,找到了那九根手指头!
就是这个人出现,让他失了分寸,使唤母亲的下人将那多余的一截手指头泄愤地丢进了知心园。
要不是这个姓景的出现、多事,一切意外都不会发生!他娘也不会死了!
程欢眼中恨意流露,他又这般年轻,几乎是等同于□□裸地在脸上写着恨意,好似要从鼻子嘴里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