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墙角被我挖塌了(153)
如今形势更糟,他却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不管有多少人可能失去性命,于他眼中,都不如陆宁初一人重要。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天下苍生,“有龙君”能有盛名,不过是他无所事事,并且还未遇到陆宁初。
“你……胡说什么呢。”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龙渊能够想象他眉心拧出疙瘩的模样。他知道真实的自己会让陆宁初失望,可他也不想欺骗陆宁初。
“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想管什么天下苍生,我只想要你好好的,别去经受那些贪婪肮脏的……”
“闭嘴!”陆宁初往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有龙君’?这是什么废话!会有‘有龙君’,当然是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龙渊想说不是,可心脏却像被捏了一下般地重重一跳,随即生出麻意瞬间遍及全身,直令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还有什么叫‘一时兴起’?你懂‘一时兴起’吗?”陆宁初把他往自己怀里摁了摁,嘟嘟囔囔地数落起来,“不管是救灾还是画符,都不是容易的事,更别说你要隐瞒身份,做起来事更是束手束脚,哪个人的一时兴起是尽做麻烦事,而且坚持做了百多年的?”
“你救了那么多人都是‘伪善’,那我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成什么啦?做的好事还不如一个魔尊多,不如都去上吊,赶紧自挂东南枝好了!”
“还有,”陆宁初推开他,揪着他的领子道,“别觉得我是为了迎合你‘有龙君’的名声,也别觉得我是在跟你‘有龙君’学。我愿意用我的血给人驱虫,不是因为我有多高的觉悟,而是因为我相信你。”
“只要我能防止幕后黑手用人质拿捏我们,你就一定能很快抓住他,所以我才不怕引来其他人的逼迫,不怕自己陷入糟糕的处境,你懂不懂?”
龙渊目光怔怔,一时没有言语。
陆宁初摇了摇他:“你听进去没——唔!”
用力的啃咬弄痛了陆宁初,他推拒着呜咽:“你轻……点……”
却被攥住双手,死死压在墙上。
直到齿间漫开淡淡的血腥味,龙渊才终于放开。
陆宁初舔了下被咬破皮的唇,“嘶”了一声后,抱怨道:“刚才还不让我放血救人呢,现在就浪费我的血!”
龙渊又轻轻吻他,龙涎的作用使得本就恢复极快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他碰着陆宁初的额头,在交缠的气息中回答:“我听进去了。”
陆宁初抿了抿唇,皱着眉头看他:“那你还拦不拦我?”
血色的眼中还是显出了不悦,不过出口的内容却是妥协:“每次放多少血得经过我同意。”
“哼。”陆宁初斜他一眼,“你凶我。”
“是我不好。”龙渊低头又要吻他。
陆宁初伸手推开他的脸:“亲什么亲,磨磨蹭蹭的耽误多少时间了?我师姐还等着我呢。”
龙渊没有强求,只按住脸上那只手吻了吻手心。
“好。”
他让开身体要走,陆宁初却没动弹。
伸出手去也不理会,龙渊只能问道:“怎么了?”
陆宁初幽幽看他一眼,然后缓缓移开视线:“——腿软。”
*
两人确实磨蹭了挺久,白霓云不仅收拾好了混乱的房间,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换了一身。
陆宁初暗暗拧了龙渊一把,后者立刻从善如流地道歉:“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师姐见谅。”
以往龙渊都称呼白霓云“白道友”,突如其来的“师姐”让她怔了一下,随即打量二人一圈,笑意盈盈地道:“你们商量好了?”
陆宁初应声:“嗯。”
龙渊走到案边才把人放下,接着又自然地在陆宁初身边坐下。
白霓云取出一只跟刚才一样的玉盏,却没急着放到陆宁初面前。她拿着玉盏转了转,打趣道:“这回有龙君应该不会捣乱了吧?”
陆宁初睨了龙渊一眼,趾高气扬地道:“他敢——”
龙渊默然无声,像是承认了自己的地位。
白霓云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才把玉盏放下:“行吧,那就请剑君阁下快些吧。”
真的再把轻雪架到手腕上时,陆宁初还是有点怵地瞅了龙渊一眼。看到后者眼观鼻鼻观口,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才终于下了手。
伤口的深浅控制得极好,完全愈合之时,流出的血液正好装满一只玉盏。
白霓云开始调配,陆宁初松了口气,又觉龙渊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抚过刚才割开的地方。
他想多往龙渊身上靠些,却忽地一凛,回头望去,正好对上白霓云玩味的视线。
白霓云不动不说,盯到陆宁初坐立不安地喊她“师姐”时,才带着捉弄够人的满意,嫌弃道:“现在用不到你,别在这碍手碍脚。”
委委屈屈地靠边站后,龙渊还握着他的手腕摩挲,陆宁初小声道:“不疼的。”
不料龙渊却是给了他凉飕飕的一眼。
陆宁初怂了一下,然后立刻福至心灵地道:“疼。”
他抬起手:“你给我吹吹?”
龙渊的眼中这才有了温度。他低头凑近陆宁初的手腕,却没有像要求的那样吹吹,而是用唇温柔地贴上。
轻柔湿软的痒意传来,陆宁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缩手,奈何龙渊紧紧攥住,没有给他丝毫反悔的机会。
陆宁初被舔得头皮发麻,偷眼看向白霓云,没见她注意这边,却还是觉得不安。
“龙渊……别这样……”明明连亲吻都不是,他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游动的舌尖只隐约可见,然而这样的画面却加剧了陆宁初的羞耻,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偷情一样。
龙渊终于停下的时候,他还有些回不过神,直到白霓云喊他:“好了,过来帮忙吧。”
他才终于挣脱了暧昧的纠缠。
他不敢看向龙渊,只怕自己一看,便想起那湿软的痒意。
甩开龙渊,先一步跑到白霓云身边后,还不待出声,就见转头看来的白霓云一挑眉头:“趁我不注意干坏事了?”
陆宁初不知道是自己脸上未退的绯色暴露了他,欲盖弥彰地把左手缩进袖子:“我能干什么坏事。”
“偷情啊。”
白霓云只是随口调侃,然而陆宁初心中有鬼,立马惊慌失措地反驳道:“师师姐你说什么呢!我去哪偷情,跟谁偷情!”
本要移开的视线又转回,看到陆宁初满脸通红后,白霓云忍不住要再逗他两句。
“确实不能叫‘偷情’。”
龙渊揽住陆宁初,想带着他往前走,却发现他跟脚上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他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陆宁初捶他一拳,然后扎进他怀里装死。
白霓云噗嗤笑出了声:“你赶紧哄哄他吧。”
虽然舔手腕确实有捉弄的意思,但龙渊也没想到陆宁初会害羞成这样。最后他挨了好几下掐,才终于把人哄得愿意抬起头来。
除开抬头后瞪了龙渊一眼,陆宁初始终保持面无表情。白霓云也没在逗他,只与他分工,继续做起了试验。
陆宁初的任务是把逃出来的尸虫冻上。
如果没有亡魂,尸虫从人的体内逃出来后很快就会死亡,但尸虫的外形和个体差异仍然值得观察。且千鹤使很快弄来一盏盛有亡魂的魂灯,用以保证尸虫存活。
一宿过后,白霓云大致试出了合适的剂量,千鹤使则派人将冻住的虫尸和魂灯送于专人研究。至于翻阅人口出入情况的众人,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用陆宁初的血来驱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千鹤君与陆宁初私交不错,千鹤使自然不会找死,做出失礼之事。
一晚的实验结束,金城却无异动,已经足够证明幕后黑手对尸虫的控制没有那么敏锐。不过少数人驱除尸虫他可能发现不了,但人数多了那就未必。未免过早打草惊蛇,白霓云打算配够了一城人用的“解药”,再统一给金城的人驱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