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墙角被我挖塌了(94)
有龙君知他心中紧张难消,也不强求他完全退出牛角,只揉了揉他的发顶,道:“能有趁火打劫心思的人最重利益,大多脸皮结实,顾忌不多,只要你显露分头行动之意,他们自会编撰合理的理由,不必你操心。”
他笑了一笑:“毕竟,对他们而言,分头行动当是更合他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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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商谈时,陆宁初循着有龙君的建议引导,果然比之前顺利许多。
虽然细节之处还有争执,但大体的安排与策略已经定下,陆宁初心情愉快地回房,半途却又心念一转,调转脚步走向别处。
有龙君被人拉住寒暄,未跟在他身边,正好做些不便被他看到之事。
陆宁初来到魏琅房外,敲门道:“魏师兄你在吗?”
片刻之后,魏琅开门。
“陆师弟,找我何事?”
陆宁初讨要道:“我昨日想了想,魏师兄还是先把东西给我吧。”
魏琅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符纸给了陆宁初,问道:“陆师弟,你今日心情不错,可是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
陆宁初将符纸纳入怀中,道:“确实,待到各位前辈道友准备妥当,最晚后日便可动身。届时各位师兄师弟,还要劳烦魏师兄看顾。”
除他之外,魏琅是在外离恨天弟子中最有能力的一位。他要应付其他宗门的人,无暇顾及离恨天之人,只能将这些人的指挥权交给魏琅。
魏琅亦很是担忧留在太上天宫中的同门,听得行动在即,不由露出些许放心之色。紧接着,他又显出昂然斗志,有些愤然地道:“这是自然,陆师弟你只管放心做你的事,我们必然要为离恨天讨个公道!”
陆宁初笑了笑,又敛了笑意有些愁虑道:“我知难免有人对与太上天宫抗争之事心存疑虑,对无极剑宗之事心存好奇,动身之前,也要请魏师兄对各位师兄师弟多做安抚,以免人心浮动。”
魏琅显保证:“陆师弟放心,我们离恨天最是心齐。我这就去转告其他人,让他们再查准备是否已经妥当。”
别过魏琅回房,有龙君仍未归来,陆宁初便取出怀中符纸,细看纸上符文。
果不其然,是经龙渊简化过的符文,一笔一划俱是熟悉无比。
陆宁初勾起唇角,往符纸上弹了一记,又仔细收起。
这可是收拾龙渊的“尚方宝剑”。
龙渊虽然纵他,但也不是不会耍滑头的老实人。要是没有板上钉钉的铁证,这小龙指不定会装傻充愣,以打死不认的方法躲过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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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掌握“铁证”的陆宁初更加无所顾忌,薅着有龙君使劲吸了一阵,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人留下来。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虑,他到底还是在闹过之后,把人送出了房门。
动身在即,他没有入睡歇息的闲适,只以打坐的方式调适状态。
因灵根之故,陆宁初的灵力颜色是近乎于白的淡蓝。金丹是指境界,而不指颜色,故而陆宁初的金丹亦是淡蓝的一颗。
淡蓝灵力于经脉中流淌,由金丹而出,至金丹为归,静静转过一个又一个周天。浑圆的金丹表面有九道深色波浪纹,周围还笼着一层不肯纳入其中的灵力,雾蒙蒙的不成浑圆,似是要聚成什么特殊的形状。
随着灵力继续运转,金丹的轮廓渐生模糊,似有弥散之意,笼于金丹外的灵力却随之越发形状清晰,隐隐可以见得似乎是婴儿之状。然,愈渐弥散的灵力忽地一震,飞快聚拢使金丹又见凝实。笼在金丹外的灵力薄了许多,而金丹上的波浪纹则颜色又深几分。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天明,该再作商谈时分。
陆宁初呼出一口带着冰渣的凉气,起身做了两下伸展,便出了门去。
有龙君“恰好”与他同时出门,一边走来,用温热的手掌贴住他的脸颊,一边道:“又修炼了一夜?”
陆宁初歪头贴紧他的手掌,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掌心的脸颊凉得像冰玉,即便知道这不会伤害到陆宁初的身体,有龙君还是觉出了心疼。
两人站在走廊,待到陆宁初的脸被捂热些许,才又迈步。
不过未及走出多远,忽有人匆匆赶来。
“陆师弟,出事了!”赶来的人是最先找来的那位严师兄,神色甚是慌张。
陆宁初驻足:“严师兄,出什么事了?”
“呼——”严师兄大大喘了口气,显出焦急愧疚之色,“杨师妹今日闹着要出门去吃西街的酸汤,我耐不住便乔装一番带了她去。但陆师弟你也知道,杨师妹年纪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我买酸汤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她便溜去了街上。结果这一出去遇上了太上天宫的人,杨师妹沉不住气,就被他们认出来抓走了。”
他脸上愧色愈重:“我刚筑基不久,太上天宫那些人里有好几个金丹,我实在打不过他们,只能赶紧回来找你。”
今日的商谈就要开始,若是不去,恐有人生怨。但陆宁初也不可能放着陷入敌手的师妹不管。
陆宁初与有龙君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去。”
两人怔了怔,有龙君先道理由:“此事由你牵头,你若不在,太不像话。”
陆宁初反驳:“如今众人皆知你我亲近,此前商谈亦是你我一通参与,不管是你去还是我去都是一样。何况太上天宫手有人质,难免借此布局,若是遇上意外,我还有千鹤君作保,但你却没有。”
如今所在客栈之中,所居者皆是各宗各派之人,太上天宫不敢闯入,陆宁初亦不曾出门,千鹤君数日不曾现身人前,有龙君险些将他忘了。此时听到陆宁初提起,他脸色微变,但还是分清时局,答应道:“好。”
有龙君前去参加商谈,陆宁初跟随严师兄,急急向外赶去。
太上天宫一行没有遮掩的意思,一路走过的行踪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他们把人带去了太上天宫在柳叶城的门堂,并未回去太上天宫宗门之内,俨然是有以那位师妹作饵之意。
陆宁初早就想到对方或许会有如此举动,自是没有退缩之意。
太上天宫对离恨天做的事虽不像话,但对凡间百姓还颇有几分仁义。设立门堂,是为方便凡人求助,且为在外弟子提供落脚之处,此外还有道观建起,用以供凡人参拜。
往日前来门堂的凡人总是许多,但如今因为时局紧张,门堂闭门谢客,门前便显得很是冷清。
门前未有守卫,是请君入瓮之状。
陆宁初未有迟疑,直截了当地踹门而入。
门后前院亦是空空落落,搜过前房入至后院,才有人影显现。虽是遭遇埋伏,且还有阵法陷阱,但六柄灵剑飞出,便足以抵挡这些伎俩。
尽数卸去这些人的战力后,陆宁初钳制一人,问道:“我师妹呢?”
剑在颈侧,这人却是啐道:“呸!你们这些叛徒,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
陆宁初翻动舆论,太上天宫自然也有自己的说法,这些被派出来的人,想必都是对太上天宫的说法深信不疑之人。
见问不出话来,陆宁初干脆利落地此人击晕,又往后方探寻而去。
“陆师兄!唔!——”
忽有惊呼想起,陆宁初循声看去,原来是那位杨师妹,在经过廊道窗户时扒住了窗框呼救。不过转瞬,她便被人捂了嘴巴,硬生生从窗边拖走。
严师兄当即冲了过去,口中怒喝着:“你们要带杨师妹去哪!放开她!”
陆宁初却是犹豫了片刻,才追逐上去。
那位师妹的眼神有些奇怪,并且被捂住口鼻后,她似乎是想摇头,只是挟制她的人似乎力气很大,连她脑袋的动作都死死抑住,使得那摇头的动作不甚分明。
是前面有他无法应付的危险吗?
陆宁初眼中闪过幽光,脚步未停,反倒更快。若当真如此,他更不可能放下这位师妹不管。
拖拽着杨师妹的人闯入屋内之际,又有埋伏现身,这次的人比上次厉害不少,陆宁初解决他们之后,眼前房门已然紧闭,难辨内里有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