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墙角被我挖塌了(24)
故这座建于深山的岩上城,竟也甚是兴旺。
凡俗游人以及低阶修士来往,皆需飞舟接送,故岩上城有自己的飞舟,靠外的半片巨岩便是飞舟空港。
太上天宫的飞舟抵达时,这半片巨岩上已停泊了数座形制不一的飞舟。其中金光灿灿,舟身绘有烽火之纹那座,便是连烽天的飞舟。
太上天宫众人才刚落地,忽有一身金色之人冲来,急急吼道。
“师兄!周师兄!不好了!赵师兄出事了!”
连烽天的弟子服便是金色,此人显然就是连烽天的弟子,而其口中的赵师兄,便是连烽天天主之徒赵锦之。
周齐云问过之后,原来是赵锦之在城外林中惹了打不过的妖兽,又被紧紧纠缠无法逃脱,才派了师弟前来求援。
东方昱跟赵锦之不对付得很,闻言是要去救他,当即哼了一声,就要带着赤阳天的弟子离开。
其余几“天”知晓周齐云定然会去,也不想掺和。然而不知道有谁焉坏地说了一声。
“赵锦之倒霉我可得好好看看,这可不常见啊。”
于是,所有人都杀了过去,连走出一截的东方昱都折了回来。
待见到赵锦之,众人才发现情况不容小觑。
赵锦之竟是不知从哪招惹了一群鹖鸟。鹖鸟青羽生角,生性好斗,至死方休,怪不得赵锦之逃都逃不掉。
赵锦之的弟子服材质特殊,甚是坚韧,如今却已被抓成了破布,褴褛不已。他见众人赶来,连忙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滚开臭鸟!”
赵锦之扔出一样法器,砸开险些啄到他眼睛的鹖鸟,但随即,又有新的鹖鸟补上空缺。
情况危急,周齐云当即领着众人上前解围。
然而好不容易将群鸟分散,不待之前报信的连烽天弟子上前扶走赵锦之,天上忽降大风,将周围的树木都压得倒伏些许。
众人望向大风来处,只见一只足有人高,翼展三丈的巨型鹖鸟自空中落下,身后还跟着更多鹖鸟。
众人骤然破口大骂。
“赵锦之你疯了是不是!连鹖鸟鸟王都敢惹!”
赵锦之还敢嘴硬:“我就是想吃个蛋,谁知道那蛋是这只破鸟的!”
“赵锦之!”已经有人快要气疯了。
鹖鸟鸟王立于树梢,一声唳叫,便有更多鹖鸟飞下。
这下,连赤阳天都不看戏了。
鹖鸟鸟王见鸟群遭到分散,威力不足,又是唳叫一声,重展双翼,直直向赵锦之冲去。
“啊啊啊啊!周师兄救我!”赵锦之惨叫连连,不管取出什么法器,俱是一股脑地向身后的鸟王扔去,边扔边跑。
然而鹖鸟鸟王势如破竹,根本不惧赵锦之的法器。
旁人有心驰援,却都为受到鸟王命令的鸟群困阻。
眼看赵锦之一个趔趄,要被鹖鸟鸟王穿心。
忽有白影闪过,挡至赵锦之身前。
鹖鸟鸟王眼看功成,却遭阻拦,当即又是一声怒唳,鸟喙重重啄下。
“小师弟!”是李云琅的声音。
众人回首,只见陆宁初将遭重击。
然,众人所想之血光并未出现。
只听“当”的一声。
陆宁初用剑格挡鸟喙,又是抬腿飞踢,将鸟王踹出些许。
鸟王振翅反扑,陆宁初不退不避,脚下一错,腰侧一拧,秋虹长剑兔起鹘落,剑光如月华闪过,带起半扇血瀑。
凶悍至极的鹖鸟鸟王,竟是被陆宁初一剑剖开。
没了鹖鸟鸟王,鹖鸟鸟群失去指挥,好对付许多。众人杀尽这些好斗的凶鸟,开始收集青羽与鸟首的角。
鹖鸟的青羽与角,都是好东西。
陆宁初切割鹖鸟鸟王长角之时,跌坐在地,呆愣许久的赵锦之,忽地起身骂道:“你干什么!这角是我的!”
陆宁初侧首看他,见他愣神,便又回过头去。
但下一刻,陆宁初不得不放开鹖鸟鸟王,往旁闪去。
赵锦之竟然向他砸了一招。
才被人救了,就向救命恩人出招。
赵锦之见他退开,趾高气昂地道:“我的,滚开!”
旁人看不下去,正要开口。
却见陆宁初忽地前掠,蹬了赵锦之一脚后,秋虹长剑又起。
月华再现,赵锦之再次跌坐,双眼瞪如铜铃,看得却不是贴至鼻尖的剑锋,而是执剑之人。
“赵师兄,”陆宁初脸上带笑,微微俯身,“鸟是我杀的,你是我救的。”
赵锦之怔怔,忽地想起周围还有许多人,顿时面如猪肝,吼道:“谁要你救了!我自己也可以对付!滚开,离恨天的穷鬼!”
陆宁初“啧”了一声,瞥了一眼赵锦之发抖的双腿,在众人对赵锦之的数落中,收剑起身。
赵锦之差点像鹖鸟鸟王一样被陆宁初劈了,不敢上前再抢,但仍是目光愤愤。
陆宁初切鸟王长角,又道:“诸位师兄,陆某能杀鸟王,也多亏师兄们缠住鸟群,这青羽我便不取了。”
众人一边道谢,上前拔毛的动作也不含糊。
陆宁初退至一旁,用帕子擦拭秋虹剑上的血迹。
赵锦之见众人拔毛,当然不甘,恨声道:“鸟是我找到的,青羽应该归……”我!
“赵师兄。”陆宁初又是出声,他斜斜睨着赵锦之,手上拭剑动作不停,“我方才那剑招还未取名,你觉得叫明月照沟如何?”
第20章 有龙君 不见其人,先闻其名。……
明月照沟。
讽刺之意明明白白,赵锦之又要跳脚,却有笑声先他一步。
“噗,陆师弟可真是有趣。”
飞舟上的五日,陆宁初已把人认全。说话之人是冷月天天主之徒洛珈莲,他手执秋虹作一揖礼:“洛师姐谬赞。”
“洛珈莲!”赵锦之气得像个开了的水壶。
赵锦之这等纨绔,当然不会漏了调戏姑娘,而冷月天只收女弟子。故他与冷月天也是积怨不小。
洛珈莲只嘲讽一笑,并未理他。
旁人也是笑,或窃笑,或明目张胆。
赵锦之想发火跟众人打一架,却又耐不住身上的痛,被群鸟围堵,难免受伤。他面子上挂不住,最后只得指使连烽天的师弟,先扶着他离开。
走之前,他还狠狠瞪着众人,瞪着陆宁初,放狠话:“给我等着!”
李云琅杀的鹖鸟不算多,待他处理完他杀的那几只,陆宁初便在众人“赵锦之要是找你麻烦你就来我们”的关切中,和李云琅先一步离开。
他并不喜欢和其他“天”的弟子久待。待久了,他就得拼命克制将有些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前世他是个刺头,其他“天”的弟子看不起离恨天,他自然也不对他们施以好脸,常常闹起矛盾。十八岁筑基,十八岁寒剑法小成的天资,虽不如占了重生便宜的今世,但也足以傲视群雄。
他从未输过。
他自觉为离恨天振兴威风,扬眉吐气,意气风发,招惹诸多怨恨也不在乎。是他们先看不起离恨天,是他们先找他的麻烦,他若不争,离恨天便只能任人嘲笑侮辱。
他以为自己不会输便可以,却不想出了陷害之事,那些对他有怨之人,人人都想将他踩入泥淖,使他落得千夫所指的境地。
故而今世,他会圆滑些许,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只知晓与人硬碰。
“小师弟。”
李云琅出声,打断了陆宁初的思绪。他侧首问道:“大师兄?”
李云琅眼含无奈:“你那一剑,当真要叫明月照沟?”
陆宁初前世后来,剑法早已自成一派,剑道造诣甚至高于他的师父陆清月,对这伪装在筑基水平的小小一剑,自然不甚在意。
“是啊,我觉得挺好。”
觉得好的还有一个原因,是陆宁初觉得取名太难。
“小师弟,”李云琅露出些许苦笑,“这可是你的第一剑,你忘了师父说,第一剑要好好取名吗?”
“大师兄。”陆宁初语气认真些许,既是为不欲再想剑招之名,也是当真有此感悟,“第一剑虽然重要,但也不必过分拘于。我既能悟出这一剑,便自然能悟出更多。若拘于第一剑,连名字都拿捏不定,岂不是影响心境,耽搁之后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