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41)
“……”
不等徐行之冷着一张脸把他推开,孟重光就搂紧了他的脖子,蹭痒痒似的在他颈际磨蹭。
“我不会。”孟重光可怜巴巴的,“师兄帮帮我。”
徐行之:“……孟重光,你多大年纪了,你告诉我你不会?”
孟重光特别委屈:“师兄,你刚刚点了我的经穴,我没力气了。”
徐行之:“……”
孟重光的语气越来越委屈,眼里还隐隐有了雾气:“而且我真的不会……以前早起时的确有过,可哪次也不像这回这样难过……”
徐行之被他水汪汪的眼睛盯得发毛,想想是自己害他落到这步田地,只好啧了一声,挽了挽袖子:“你老实点。再敢乱动,我下手可就没轻重了。”
刚一摸上,徐行之的表情就不对了。
一方面是他以前没替别人做过这个,着实别扭,不过想想这孩子是从小自己带大的,好像也就没那么抵触了。
另一方面,是他发现孟重光没吹牛。
……自己的亵裤对他来说可能的确小了点儿。
徐行之本来想也就是一哆嗦的工夫,没想到他坚持到手腕都酸了还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他汗都下来了,孟重光却单纯地望着他,小声问:“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啊。”
徐行之:“……”妈的掐断算了。
话音刚落,孟重光竟然把手往徐行之袍底下探去。
徐行之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师兄不难受吗?”孟重光的眼神清凌澄澈,“师兄帮我,我也可以帮师兄呀。”
“……你不是说不会吗?”
孟重光诚恳道:“我这就跟着师兄学。”
徐行之:“……孟重光,你学功法要是能这么用心就好了。”
孟重光眨巴着眼睛,一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小模样。
徐行之坚决拒绝了孟重光的好意,专心地伺候这小祖宗。又不知过去几许时间,孟重光咬紧齿关,仰起修长的脖颈,含羞地闷哼一声。
这一声委实勾人得要命,像是被毛茸茸的猫爪子挠了一下耳垂,徐行之也没能忍住,一直绷紧的身体猛地颤了两颤。
事了之后,他黑着脸到一侧的岩石后头换衣裳去了。
有岩石格挡,孟重光只能瞧到他半截修长光洁的小腿。
想到方才种种,他不甘心得要命,气急地捶地。
待二人将衣衫整好,徐行之才携孟重光出了洞。
一路上两人均不怎么讲话。徐行之只觉尴尬,而孟重光也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抵也是在害羞。
二人出洞不远,便见周北南红着一双眼从一处密林里钻出来,跟在他身边的是曲驰。他眼底也发着心力交瘁的淡青色,却仍温声劝着周北南什么。
迎头碰上时,双方都愣住了。
周北南愣怔约三秒,眼底猩红更盛,将手中钢炼长·枪朝曲驰怀里一丢,大步赶上前来,抬手就照他脸上抡了一拳。
徐行之挡也没挡,由着周北南把自己揍倒,骑到他身上饱以老拳。
周北南快疯了,一拳拳往徐行之的脑袋、后背和肩膀上凿:“我他妈打死你!徐行之你他妈混账!!”
徐行之一边疼得咧嘴一边冲他乐:“哎,哎,好了好了。这不是还活着呢吗。”
周北南咬牙切齿:“你说渡劫就渡劫你真有能耐啊你!啊?!你怎么不被雷劈死啊?!”
曲驰用枪身横勒住抓狂的周北南,把他往后拖去,周北南尤嫌不够,拿脚踹徐行之后腰。
曲驰:“北南你别气了,北南!行之好好的,说明已是得了元婴之体了,皆大欢喜,不好吗?”
“好个屁!他一个元婴叫我揍两下怎么了?啊?怎么了?!”
徐行之揉着肩膀起身:“怎么了这是?气性这么大?”
曲驰无奈又温柔地低声解释:“他跟雪尘找了你好几个时辰。雪尘身体熬不住,只能先回赏风观休息。他以为你没熬过去,刚才还哭了一场。”
“哭你个头!”周北南梗着脖子喊,“徐行之你他妈滚过来看我揍不死你。”
曲驰一边劝着余怒未消的周北南,一边动用了传令符。
徐行之平安无事的讯息很快传了开来。
广府君是第一个赶至徐行之身边的,发现他秋毫无损,紧绷的面部才略略松弛了下来:“无事了?”
徐行之在广府君面前仍是恭顺:“是,师叔。”
广府君难得对他宽和,伸手拍抚他的后背:“好,没事儿就好。”
似乎是记起他后背有伤,广府君的手僵了一僵。徐行之倒不介意,挺爽快地说:“师叔,没事,已经好啦。”
广府君轻咳一声:“这次的杖刑权作教训。以后你需得自律,不准再同那些人……”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淡淡的清香微风迎面而至,扑挂在了徐行之手臂上:“师兄!”
泪眼汪汪、鬓发微乱的元如昼要比往日可人许多,光彩照人的面目此时被道道交错的泪痕掩盖,实在叫人心疼。
徐行之禁不住软了心肠,把元如昼一缕蓬乱地垂到眼前的鬓发夹回耳边,故意叹道:“啧,老天真是偏心元师妹啊,元师妹都哭成这样了,还是小美人儿。”
元如昼一下被逗乐了:“徐师兄!你怎么……你叫我担心这么久……”
“师兄错了,大错特错。”徐行之笑着,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元如昼怀中抽出,“回去你想要什么秘籍丹药,尽管找师兄要,师兄什么都给。”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元如昼的头脑昏沉沉的。她伸臂揽住了徐行之的脖子,低声道:“师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就在这一瞬间,徐行之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他越过元如昼的肩膀望去,只见徐平生立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元如昼纤弱的背影。
在发现徐行之的视线之后,徐平生转过了身去,眸光里闪烁着一些让徐行之心惊的东西。
徐行之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沉。
此时,广府君沉声唤:“如昼。”
元如昼回过神来,方觉失态,脸上爬上浅浅红晕,立即放开手去。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曲驰主动出声,温言恭喜道:“这是风陵山第二名元婴期修士了。广府君,恭喜。”
不等广府君应答,便听几人上空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的确值得恭喜。”
徐行之抬头,不觉讶异:“……师父?”
多年过去,清静君仍是翩翩佳公子模样,眼眸噙水,唇角浅勾,白衣加身时,周身气质宛如九重清雪。他含笑朝徐行之伸出手来:“行之,过来。”
广府君惊讶万分:“师兄,您出关了?”
清静君浅笑:“参悟时我发现天象有异,知道将有新的道友渡劫,便来看上一看。”
“您……”广府君霍然醒悟,稍霁的神色立即变得难看不已,“您闭关整整三月,做好万全之备,就是为了突破元婴之体,进入化神期!何必为了他……”
“左右是坐不住,心有所系,再参悟也是白费功夫,又有何用。”清静君大大方方道,“做神仙没意思。行之,走,咱们吃酒去。”
徐行之向面色铁青的广府君拜揖一记,随即腾身而起,落在清静君的佩剑“缘君”之上,视线同时不自觉往下落去——
孟重光满眼留恋地仰头望着他,而九枝灯独身站在远处,扶着一棵被天雷殃及、劈成两半的树木,静静地注视他,眸光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无措。
徐行之想到自己丧失意识前,他被按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间一软,与清静君耳语几句,便纵身跃下,径直来到九枝灯身前。
九枝灯本不指望徐行之能对他的目光有所回应,但当属于徐行之的浅淡沉香气当真来到他面前时,他立时心慌起来,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当他被揽入那个充满沉香气的怀抱中时,他已经懵了,双唇轻轻颤抖。
“小灯,师兄没事儿了。”徐行之勾住他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话,免得叫广府君听见,“别难受。晚上师兄回山门给你带好吃的。”
第48章 天命所至
当夜, 清静君不胜酒力, 大醉而归。
徐行之将清静君背回山门时, 一时没能看住酩酊无所知的清静君,叫他爬上了风陵山门口的通天柱, 用他的“缘君”剑在柱身上刻字。
他刻到一半,回过头去问徐行之:“行之,行之,你姓什么?”
徐行之拽着他后襟,哭笑不得:“师父你赶快下来。待会儿广府君瞧见又要罚我了。”
喝醉的清静君措辞依旧得体又温文:“只要有我在, 他不敢。他罚你,我打他。……你姓什么?”
徐行之:“师父你问这作甚?”
清静君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小声神秘道:“师父把你的名字刻在通天柱上, 以后师父若是得了道, 飞升上界,风陵山就交给你了。”
徐行之吓了一跳:“师父!我的亲师父!千万别!这风陵山给我带还不得带坏了?”
清静君温声固执道:“不坏。很好。”
徐行之颇觉头痛:“师父咱们不闹了, 回房歇息吧。”
徐行之手腕上束着的铃铛受惊似的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引起了清静君的注意。
他将柳叶眉夹成一个有些忧郁的弧度, 伸手抓住了徐行之的手腕:“来。我给你取下来。”
徐行之笑嘻嘻的:“……这可是您当年送给我的, 怎么, 舍不得啦?还想要回去?”
清静君直勾勾地看着徐行之,说:“……不好。”
“什么不好?您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洗洗睡, 什么都好了。”
清静君固执起来简直可怕, 他重复道:“不好。”
徐行之正无奈间, 突然听得身下传来广府君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徐行之!你在通天柱上做甚?”
虽然是在夜半时分, 清静君这通酒疯也没能惊动几个弟子,然而广府君仍是大发了一番雷霆,罚徐行之回去将《冲虚真经》、《周易参同契》、《抱朴子内篇》各抄一遍,明日交上。
成功渡劫、成为元婴老祖级别人物的徐行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是低级弟子都很少做的抄写经书,可谓凄惨非常了。
“……为何总叫我抄书呢。”徐行之伏在书房桌上,甚是郁结,“广府君哪怕罚我去青竹殿前倒立一夜都行啊。”
九枝灯在一旁磨墨,闻言轻声道:“师兄,勿要心忧。我与你一起抄写,天亮前总能做完的。”
孟重光明朗地笑着,目光闪亮纯真如星辰,轻易便能夺去人全部的视线:“还有我呀。”
孟九二人一边一个坐在自己身侧,叫徐行之心里涌上了些别样的情绪。
他抬手分别压住两人的后脑,亲昵地揉了一圈:“俩傻小孩儿。”
徐行之说话的腔调极动听,说“小孩儿”的时候尾音沙哑迷人得很,孟重光自然是欣然受用了,九枝灯却直直看向徐行之,意有所指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徐行之自然不会往旁的方向去想,笑道:“在师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
“嗯。”孟重光顺势把脑袋搁在了徐行之右肩窝上,尽管他比徐行之还要高些,可他做这样撒娇亲近的动作却自然无比,“师兄只要不嫌弃重光,重光愿意一辈子陪在师兄身边。”
徐行之语气温和:“傻话。”
九枝灯望着孟重光,神情奇异。
他想不通一个妖修为何能这般毫无芥蒂地欺骗师兄,也想不通心头那丝隐约的羡慕和渴望是源于何方。
他不是没想过要将孟重光是妖的事情告知徐行之,然而他一来不喜告密,认为此事非君子所为,二来有把柄握在孟重光手中,三来,他与孟重光不睦多年,却并不认为孟重光对正道有何图谋。
九枝灯自认做不到像孟重光那般痴缠师兄,他与他虽同为邪道,但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左右师兄身为年轻一辈翘楚之人,已无人能出其右,将来必是风陵山的正统接班人,孟重光与自己,想必都没有资格同师兄相配。
这样想一想,九枝灯看到孟重光同师兄厮磨,反倒觉得要比过去更安心顺眼了些。
师兄是九枝灯唯一的光,哪怕靠近亦觉灼热,他只想跟在师兄身后,若是师兄偶尔能施与他温暖的一瞥,他便已经足够欣喜。
他不敢苛求更多。
夜深之时,抄录经文最是乏味无趣,损耗精神,三人并肩而坐,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孟重光双眼晶亮地望向徐行之,托腮轻咬笔端,眼中跃动的清澄烛火里只容得下一个徐行之:“师兄,如果你再世为人,想要什么人陪伴在你身边呢?”
他用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钩住闷头抄写的九枝灯,眼中似有笑意。
他曾用类似的问题问过徐行之,当时徐行之选择了自己,现而今他想叫徐行之当着九枝灯的面,把那个让他暗自甜蜜了许久的回答再重述一遍。
徐行之略略停笔,思索一番道:“……我吗?想要一个师父那样的父亲,再要一个如昼那样的妹妹,就很好了。”
“……我呢?”孟重光的期望猛然落空,去扯徐行之衣摆,不依不饶地,“师兄,我呢?”
九枝灯不言声,只专注地望着徐行之。
徐行之在桌下踹了孟重光一脚:“去去去。重活一世,你还指望我当爹当妈不成?”
孟重光心里顿时难受得不行,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师兄,你以前说过只要我的。”
徐行之被缠得没办法:“要要要,要,行了吧?都要,北南雪尘曲驰师父如昼平生小九还有你,若能重活一世,我全把你们带上,一个不落。”
孟重光一听有这么多人都要随行,很是不悦,撇着嘴不看徐行之了。
而九枝灯却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偷偷勾起了唇角。
抄着抄着,徐行之身旁的两个小的都开始忍不住犯起困来。
九枝灯昨日与九尾蛇苦战后,又担惊受怕许久,后来在山间搜寻徐行之亦是殚精竭虑,又在风陵山不眠不休地等待他回来,现在着实是睁不开眼睛了。
孟重光同样因为负有伤势,身上疲倦得很,抄写不到一半就趴在桌旁打起了瞌睡。
徐行之左右看上一看,唇角噙起笑容。
书房里有一张供人歇息的软榻,徐行之把两人均抱起,并肩安放在榻上,取来一件暖和的大氅,合披于二人身上,又分别摸一摸他们的头发与后颈,浅笑一声,方才返回窗前明月之下,把洒满清辉的三份书简合并整理在一起,正欲提笔抄写时,突然听得外头的窗棂笃笃轻响了三声。
徐行之蓦然抬首,只见徐平生披戴一身疏朗星月立于户外,手持他那把遗失的竹骨折扇。
徐行之欣喜不已,蹑手蹑脚来到屋外,掩门时已经忍不住回头去望他的兄长:“……平生。”
徐平生曾严令徐行之在山门之内绝不得唤他兄长。徐平生将他一手带大,是以徐行之哪怕再觉不敬,也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