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清去花市了……往左边挪一点……”
等宋含章把两个相框都挂好,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宋含章敛眸看着桌上其他正常尺寸的照片。
第二天小助理就收到了一个新任务,宋总让他把他的全家福拿去放到他办公室里书桌上。
七天假期眨眼即过,宋时清在手术前三天住进了医院,进行一系列检查和身体情况的监控,确保以一个最稳定的身体状态进行手术。
“老陈,我病房里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宋时清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坐在床上,还有心情和来给他做检查的陈医生开玩笑。
明天就要手术,今天全家都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来医院看他。
虽然这间VIP四人病房空间很大,但加上医生和患者一共堆了六个人,看着人是有点多。
“老爷子心情不错,”陈医生笑道,“不紧张吧?”
“反正我这条老命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宋时清道。
陈医生也是宋时清的主刀医生,听到宋时清的话后他会心一笑:“今晚您就好好休息,明天在手术台上睡一觉就行了。”
他对屋里的其他人说:“人确实太多了,会影响老爷子休息,而且你们都在这儿也会给他增加压力,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了。”
留谁那自然是再明显不过,徐姨立刻道:“那我赶紧回去给老爷子做点好吃的送过来。”
陈医生又看向淳乐水和宋含章,用眼神赶人。
淳乐水说:“那外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您。”
宋时清点点头,笑着摆手让他们出去。
出了病房,宋含章向陈医生询问情况,陈医生道:“现在心脏搭桥已经是很成熟的手术了,老爷子身体各方面的情况也都很稳定,你们不用太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不管是宋含章还是淳乐水都做不到像已经完成过无数台心脏搭桥手术的陈医生那样淡定。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虽然淳乐水不停以他所知道的剧情安慰自己,但到底他和宋时清相处了这么久,在他心里宋时清就是他外公,而不是纸页上的一个名字,他仍然有些紧张。
于是他辗转难眠,最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推开窗户透气。
今天白天天气很好,夜晚也同样晴朗,没有乌云,月亮银盘一样挂在天上,明天应该也同样是个好天气。
这些仿佛都是好的预兆。
他趴在窗边看了会儿,才注意到花圃边蹲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好藏在花圃和阴影的夹角处,没有被月光发现。
【那谁?小偷吗?】
淳乐水刚这样想,就见那个人站了起来,转头望过来。
【哦……是宋含章。】
【宋含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儿糟蹋外公的花?】
转念一想淳乐水就悟了。
【他估计也是紧张到睡不着。】
宋含章穿着睡衣拖鞋踩在沾满了夜露的草地上,外面只套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他拿着小钉耙将视线从淳乐水脸上移开,重新蹲了下去。
他并没有如淳乐水所想那般糟蹋外公的花,他只是拿着园艺工具,不停地翻着花圃面前这一小块草坪。
他确实是睡不着,但也不全是因为外公,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淳乐水。
他有段时间没做过关于淳乐水失温后死在他怀里的梦了,但今天可能是想着明天外公手术太焦虑,从迷迷糊糊睡着到被那个梦惊醒,前后不过才十几分钟。
醒来后想到最近淳乐水看着总是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他差点就要去敲淳乐水的门问他近期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在手要落到淳乐水房门上时,宋含章顿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真要把门敲开把人从床上挖起来没头没脑这么问一句,才是有病。
大概是因为明天外公手术,导致了宋含章今晚如此焦躁且杯弓蛇影,他想做点事情让自己静下心来,所以才在花圃里给草坪松土。
母亲刚去世时从家里搬过来的花都是宋含章和外公一起照料的,两个人什么都不懂,外公就买了很多花卉养殖的书来看,把他从房间里拖出去,往他手里塞个小钉耙,告诉他要怎么做。
两个人照着书上的方式再加上询问家里专业的园艺师,才慢慢把那些濒死的花救回来。
后来外公真的爱上的养花,而宋含章却很少拿起这些工具了。
他蹲在这里,做着外公平时最常做的事情,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淳乐水不知道宋含章是不是在外面挖了一夜的土,反正他早上下楼,宋含章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桌边吃早餐。
两人对视,心情都不是不同程度的凝重,均没有开口说话。
【问题不大。】
淳乐水再次安慰自己。
【我死的时候外公还活得好好的。】
宋含章捏着咖啡杯的手一顿,侧目看向淳乐水。
淳乐水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捏着满杯的牛奶送进口中。
他那张脸白得就像杯子里的牛奶一样,虽然白,却少了以往的光泽。
宋含章不由拧眉。
淳乐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外套里面穿着件高领毛衣,托着他小巧的下巴,明明是和宋含章一样高的个头,却不知怎么的看上去十分羸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淳乐水一杯牛奶只喝了一半,他放下杯子迅速擦了下嘴:“走吧。”
宋含章扫了眼桌上的半杯牛奶,放下咖啡杯和他一同出门。
他很想问一句淳乐水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关心他。
而且他也不太会做这种事。
发脾气宋含章熟,关心人他却不太会。
最后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医院,却没有见到外公的人。
许清专门替宋时清给他们传话:“老子说看你俩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他也紧张,为了避免被你们影响情绪,所以术前就不见了。”
“外公昨晚还好吧,没有什么异常吧?”
“好得很。”许清安抚他们。
等待手术的时间是漫长且焦虑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红灯才熄灭。
陈医生率先走出来,摘下口罩笑道:“手术很成功,老爷子现在麻醉还没醒,要先在ICU监护二十四小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一直提着心的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宋时清顺利地渡过了术后危险期,转入了普通病房。
只是刚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他仍然非常虚弱。
看到外公躺着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监控的仪器,宋含章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宋时清已经醒了,招了招手让他走近点。
宋含章握住他的手将脸贴上去,轻吻了下宋时清的手背,轻声叫着外公。
“外公没事,”宋时清躺着不能动,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轻抬指尖像哄小朋友那样捏了下他鼻尖,“还以为你长大了,结果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我这是高兴。”宋含章说,“你快点好起来,看你这么躺着我害怕。”
床边的淳乐水第一次看到宋含章如此脆弱的一面。
就连上次在医院他也没有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恐惧。
他不知道的是,宋南风当初就是这样离开的。
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被送往医院急救,浑身连接着各种仪器,她让宋含章过去,但还没等宋含章牵住她的手,那双平时会温柔抚摸宋含章的手就从空中滑落,重重摔在被面上。
多年来一直被藏在心底的画面重现,宋含章实在无法掩盖自己的恐惧。
“过几天就好了。”宋时清笑着安慰他。
也确实如他所说,之后几天宋时清的整体情况肉眼可见地在逐步转好。
“外公我给你说……”
还没推开门,宋含章就听到里面淳乐水的声音,他语气特别夸张地讲着他们剧组发生的事情,逗得宋时清止不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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