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身,其中一人代表着过去,另外一人代表着未来。”
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公孙谌。
“一者为过去之流,一者为未来之浪,所谓的过去未来,不过是在同一人身上切断的循环。”
漆黑大佬永远不会有未来,因为他的未来即是素白大佬本身。而素白大佬也不会有过去,因为他的过去已经被斩断分离。
颜如玉摁了摁额头。
素白大佬饶有趣味地看着颜如玉,他似乎对如玉这么头痛的样子很是高兴,笑眯眯地说道:“然后呢?”
颜如玉幽幽地看向他。
就说这两人一路上的融洽不可说,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
颜如玉:“就算融合……”
他的视线不自觉看向那逐渐逼近的阴影,声音低了下去,“然后呢?经历再一次的失败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忍住什么欲.望。
——我看到如玉朝着苍树走去。
那是一个预见。
颜如玉在心里闪过那句话。
所以从一开始公孙谌就看得清楚,掌握实力才是最必须的。单独哪一个公孙谌都不是最强盛的他,唯独恢复正常的他才更为合适。颜如玉曾经猜想过大佬的修为,至少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如果他一人就能够赢那么多大能尊者,那证明大佬的修为远比他们更高。
然而在那之上的境界还有什么?
破虚。
颜如玉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低低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蓝……”他住了口。
破虚破虚,破了什么之虚?
颜如玉忍不住笑,视线又挪回去看着镯子。
之所以会融化变作一个,其实已经是一种暗喻。
合二为一。
如果留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视线始终没有在两人身上停留,仿佛那是什么不可触及的东西,望之生畏。这实在是令人费解,他仿佛在畏惧到炽热的火焰一般。可是火焰分明已经熄灭了,那两个人又绝对不可能伤害他。
那种迷茫中透出几分犹豫的模样异常脆弱,与他先前雄赳赳气昂昂踏入门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颜如玉,你到底在想什么?”华白刀像是不容许自己被忽视,在万籁寂静之中,突然插嘴说了一句话。
只是他们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他当做了空气。
不管出于怎样的立场,华白刀都绝对不容许这样的忽视。
他的确是阴晴不定的性格,更别说忍下这样的屈辱。先前能屈能伸,不过是还没有踩到他自身的利益,现在涉及到他自身的利益,华白刀自然不能容忍。
颜如玉是知道他的本命法宝。
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样,是一柄长鞭。只不过他很少用出来,因为按照原著描写,当他每一次用出他的本命宝器的时候,这说明他必要将对方置之死地。毕竟在眼下身为最后大boss的他,在原著中也同样是最后的大boss。
只不过那个时候颜辉还跟着他一起活着,成为阻碍主角的反派。
尽管如果按照原著的线来说,也分不清楚谁不进谁才是真正的反派了。
只是颜如玉,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这会儿有点不太对劲。
华白刀刚刚把架势摆出来,就猛地从云端跌落在地。仿佛他的肩膀上有什么沉重的压力,压得他压根无法起身。虽然他是能扛耐操的魔修,但是从云上跌落地下,可不是轻易就能够缓解得了。他试图爬起来,却又好像被什么大手用力压了下去,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挣脱不开这种束缚。
他面露惶恐,猛然抬头看向某一处。
而颜如玉不必回头。
苍树已至。
颜如玉的声音又轻又快,“我不答应。”也不知道他是在同谁执拗。
他没有发现他眼睛的神采在快速退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掌,在颜如玉的眼前挥了一下,随手收敛了一切无处安放的情绪。
他在、他在逐渐变得冷漠。
仿佛时光在他身上不断剥离,仿佛情感在他身上不断剥落,就仿佛一尊泥塑神像从人心中生长而出,肆意霸占了所有的躯壳。
然后,颜如玉在说。
“我拒绝。”
这一回,他不是在对人说。
颜如玉冰冷无情的眼眸盯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华盖树冠如同张牙舞爪的触须,逐渐蔓延开来。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将所有人都纳入了阴壁的范围。
颜如玉面无表情地看着苍树。
苍树静立在他的面前。
无需考证,也无从怀疑,眼前出现在颜如玉的神树、这个庞然大物,的的确确就是实体。不比之前,在梦兽的幻境里面看到的倒影,他目及所在之处全部皆为真实。只是眼前的这苍树表现得更为体贴平静,仿佛从前狂暴燥乱,全部都是假的。
他能够感觉到本源的呼唤。
其实不用细想,颜如玉也猜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与眼前这庞然大物跟就是一体,或许说这庞然大物原来就是他的躯壳。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颜如玉舍弃了这具身体,化为了人形,去往人间轮回投胎。
第97章
尉迟秀林正在做买卖。
在她的对面站着城主大人, 只不过她也是一位女郎。穿着一身皮甲飒爽,柔美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她的手里颠倒一样东西笑着说话, “这些都是你们当地的特产吗?”
这话说起来却有些古怪。
尉迟秀林笑眯眯说道:“这却也是没错。只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有些危险,普通人还是少买为妙。”
没错,这座城池的城主是一位女人。
还是一个凡人。
毕竟这位城主可是孟如兰啊。
这个本来不可能再接纳任何魔修的城市, 居然迎来了几位特殊的魔修。
尉迟秀林已经进城好些天了。
魔修之所以会城做生意, 或许是因为尉迟秀林在如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让她心中笃定曾经肯定有人在这里落过脚,还是她异常熟悉的人。
比如前段时间刚刚将他们从那不可言说之地带出来的两人,或者说三人。
“说起来你当初为什么会让我入城?”尉迟秀林忍不住发问。
虽然说是当初, 其实也就没多少天的事情,尉迟秀林带着比较熟悉的几个人进入如城落脚的时候, 路过的魔修对他们的态度可谓愕然。
如城这座城镇在最近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名头,这远远近近的魔门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又因为那镶嵌在城墙上的玉佩, 以至于他们无法轻易踏入城门。这层层叠叠加上来的事实,这个名字可谓如雷贯耳。这座城池摆明了是排斥魔修, 而那几个人又是怎么进去的?
孟如兰笑着摇头。
“看来你说你们远道而来, 这话并不是在骗我。”
“这有什么可骗的?”
“你既然认识那几位恩人, 便说明你也必然受过他们的恩惠。这座城池也自然如此。他替我们拔除了远近几个声名狼藉的魔门, 又将一件防御之物镶嵌入城墙中。只要被薄雾所排斥的人,就不可能踏入城门。
尉迟秀林获得颜如玉的少许信任,甚至愿意为了带她出去而想法子, 至少说明此人的性格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再怎么好性,她毕竟是魔修出身, 而原本就遭遇过不幸的城池, 又怎么会接纳几位魔修呢?
孟如兰说起这话的时候, 语气不由得带了点自豪, 这并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几位恩人。他们闯下的名头,至今让人无敢进犯如城。
如城百姓都深受其恩惠。
尉迟秀林微愣。
事实上她在感觉到颜如玉他们的气息的时候就奔腾而来,压根就没想过什么能进不能进的。
他们毕竟出生在不可言说之地,对她而言界外的世俗礼仪一概不知,以强大而论就是事实。既然这个地方笼罩着公孙谌和颜如玉的气息,那便说明这是他们庇护之所,那魔修自然不能在这里动手。
尉迟秀林:“就你这么想法可是不成,如果我是什么邪物伪装的,以我们的力量只要踏进了城池,你们压根就抵挡不住。”孟如兰笑眯眯地扫她一眼,将手上那所谓的危险东西放回他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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