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尤。
自从池尤上次在酒店中莫名其妙的发疯之后,这还是江落第一次遇见池尤。
上次的仇,他还没有报完。
江落短促地冷冷笑了一声,“你是神公,就是神身边的仆人吧。”
村长震怒道:“翠花,你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江落抬眸看向池尤,刁钻恶意倾巢而出,他淡淡地道,“你要否认你是神的仆人吗?”
神公转了转拐杖,慢吞吞道:“我是。”
“既然如此,你还让我直接下水走?”江落皱眉,毫不客气,“这就是你一个仆人该做的事?”
更重要的是,江落在这条河里发现了许多鬼影。
接二连三的鬼影被水流冲走,又冲来了新的一批。黑压压的河底下,这些鬼魂形状各异,奋力地伸出手想要往上爬,却被河水困着,只能绝望地重新跌落水里。
这些都是淹死鬼,又叫水鬼。
溺死的鬼和上吊的鬼无法转世投胎,必须要拉人做替死鬼才能解放自己。如果江落一只脚踏下去,恐怕会被这成十上百个水鬼拉入水里成为他们的替身。
神公面向着他,被黑帽遮住的面孔好像能透过袍子看到江落一般,“你想怎么样?”
“你跳下去,”江落微扬下巴,面色冷厉,“做我过河的垫脚石。”
村长倒吸一口冷气,他什么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近乎惊骇地看着江落。
神公缓缓握了握权杖,又轻轻地松开。细长的权杖成了他手中的一件玩物,虽然他的手被黑布包裹着,但一举一动之间,却漫不经心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您说的对,”良久,神公用上了尊称,他好像笑了一下,“您这样的身份,确实不应该亲自下水。”
语毕,神公在村长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脚踩入了河道之中。
江落看得清清楚楚,在神公踏下水中的一瞬间,那些水鬼好似常年饥饿终于闻到腥肉的野兽,饿虎扑食地冲向神公。但在数双鬼手碰到神公的那一刻,突然潮水般迅速退开。他们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靠神公最近的水鬼,甚至发疯一般拼命往后钻去。
刹那间,神公周身的水就变得干干净净了。
神公伸直手臂,用拐杖插入另一侧的土地之中,他谦逊地道:“您请。”
江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迈开,一脚踩在神公的肩膀之上。
神公站得笔直,没有一丝晃动,这个“桥梁”倒比一些吊桥还要稳固得多。
江落就要继续踩着他往前走去,但他的脚踝上,却突然搭上来了数双惨白的鬼手。
刚刚还惧怕万分的水鬼们竟然在这时又围了过来,他们无视着江落脚下的神公,贪婪而热切地想要将江落拽到水中。
江落被拽得动不了半步。
他瞥了眼神公,嗤笑一声,硬生生从众多鬼爪之中拔出了腿,一步跳到了对岸上。
神公和村长接连上岸,江落发现村长下水时,那些水鬼也没有去动村长。但并非是害怕神公一般的不敢动,而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村长已经……是个死人一样。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到达了一座祠堂之中。
地下的祠堂,要比地上大上两三倍。
祠堂内烛火摇曳,在地面上拉出长短不一的影子,照亮了墙上的一些壁画。但比壁画更引人注意的,是祠堂内一尊盘腿坐着的神像。
不,与其说是神像,倒更像是一尊邪神雕像。
神像用石头雕刻,粗糙的面容上带着和口罩上如出一辙的刻板微笑。他左手盘着莲花竖在身前,眼睛闭着,如同笑着一般弯起。五官粗看慈眉善目,却总有种诡异感如影随形,唇上如含血一般往下拉出了数道已经干涸的血痕。
神像身上的颜色也怪异极了,整体好像是个彩绘神像,但双脚处却偏偏是黑白的色泽。彩色与黑白的交接处,也有一道血色的痕迹。
但村长却像是没有感觉到怪异一般,他双目火热地看着神像,当即就跪下三叩头,嘴中不断喃喃自语。
“神啊……”
神公无视他的举动,径自上前给神像上了三炷香,香烟缥缈上升,他淡淡道:“把他绑起来吧。”
把谁?
江落挑眉,心有所感地侧头一看,村长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圈麻绳,眼神阴狠地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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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攻:听说我不在大家都很想我
攻:开心:-)
第43章
看村长熟练的样子,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被选上的姑娘了。
这就是祠堂选人的真正目的?
江落双手背在身后,特意留了一个巧空。他假意挣扎了片刻,就顺其自然地被村长绑了起来。
村长因为他的“女子身份”,绑起来的力道并不是很紧。等到将江落身上缠上好几圈绳子后,村长道:“神公,我把她给绑好了。”
神公回过头一看,叹了口气,“村长,你就是这么绑的吗?”
村长无措地搓了搓手,看了江落一眼,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以前都是这么绑的啊。”
江落额头抽了一下。
他已经预感到,池尤又要找他的麻烦了。
果然,神公朝他走了过来,他湿漉漉的黑袍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干了。神秘莫测的神公站到江落身前,低头,看着黑发青年。
江落冷眼看着他打算干什么。
神公抬起裹着一层层黑布的手,他揭开手臂上这一层布料,两指粗细的布便从他手上慢慢脱落了下来。
黑布垂落,露出了神公手上的青白肤色。他将这一段长长的布料拿在手中,“只把人绑住还不够。”
神公抬起手,黑布靠近了江落的眼睛,在黑发青年好似烧起一朵火莲的眼神中,轻轻盖上了这一双漂亮得藏着灿烂星辰的眼睛。
“还要绑上他的眼睛。”
妈的。
江落绝对在神公的声音中听出隐藏的笑意了。
狗比池尤,果然又给他添了一个新的麻烦。
眼睛被覆上,视线重新回归黑暗。在未知和敌人面前失去视觉,显然让江落有些心慌。他嘴唇紧抿着,嘴角拉成一道直线。
神公在他的脑后轻轻系着黑布。
眼睛看不见后,耳朵便分外灵敏起来。江落听着衣物在自己耳边发出的摩挲声,几乎能想象得出来神公的黑袍在他肩膀处擦过的样子。
鼻尖闻到了神公身上隐隐的气息。
是檀香和烛火的香火气息。
神公的动作慢条斯理,在旁人看来,神公宽大的黑袍在张开手臂的一瞬就将黑发青年包围在了怀中,黑发青年躲了躲,辫子露在黑袍外片刻,又被黑袍严严实实地挡住。
在旁边唯一一个充当看客的村长心中怪异,神公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一套的啊?
绑好江落的眼睛后,神公才退开,他看了一眼被绑得牢牢实实,眼睛也被缚起的黑发青年一眼,苍白唇角的笑容一闪而过,他沙哑地道:“村长,跟我去拿献祭的东西吧。”
村长连忙应好,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江落极有耐心地又等二十秒,确定这里没有人了之后,他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亮出刀面,干净利落地切断了绳子。
解放开双手之后,江落将眼罩一把扯下,原本想扔在地上,又想起什么,将黑色长布料收在了身上。
或许,他也可以扮演一回神公。
趁着神公和村长还没回来,江落抓紧时间将祠堂内看了一遍。他端着蜡烛来到两边石壁上,端详上方的壁画。
壁画中描绘了两幅场景。
一幅是村民们的祭拜图。村民恭敬地跪在地面上,祈求着长生,在他们前方,正是一尊黑白色的眉开眼笑的神像雕像。
在神像的身边,站着两个好似护法的人,一个手握大刀,一个一身红衣。在神像背后,则是滚动的水流和一片整齐的树木。
江落的目光放在左侧手握大刀的护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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