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晏双不说话了,纪文嵩微笑道:“中式的早餐,可以吗?”
“可以,”晏双不再多说,“谢谢。”
纪文嵩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佣人过来,听了纪文嵩的吩咐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纪文嵩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安静地品茶,目光落在晏双身上,有时是头发,有时是耳朵,有时是晏双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
他的目光没有一点狎昵的意味,像是行刑者处刑前的审判。
他用眼神剥光一个人,绝对不是为了占有他,而是为了处决那个人。
早餐很快就上来了,果然是中式早餐,朴素得令人吃惊,只是最简单的包子和豆浆。
“我上了年纪,不爱吃太油腻的东西。”
“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晏双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是素三鲜,无论是皮还是馅料都是无可挑剔,鲜美得令人咋舌,又不会让人太有负担,吃起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好吃!
晏双决定先给纪文嵩打九点五分。
如果纪文嵩等会态度好点,分数还可以再往上加。
豆浆也很好喝,大概是原料非常优秀的缘故,香醇而不苦涩,纯正的清甜豆香。
这一餐白嫖得晏双神清气爽。
纪文嵩很平和地跟晏双一起吃完了早餐,还关照他,“不够可以再要。”
晏双连忙道:“我吃饱了。”
纪文嵩点点头。
这次不用他拍手,已经有佣人适时地进来收餐。
纪文嵩又吩咐道:“把东西拿来。”
“好的。”
晏双心想:正餐要来了。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美丽的侍女,她们手上分别举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上罩着一层黑色的布料,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晏双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心想鬼子血统这么讲究,支票也要托盘装啊。
在他看来,无非是纪文嵩甩支票叫他离纪遥远点。
古早狗血故事里都是这么走剧情的,他懂。
到时候,他拿上支票认怂就是了。
纪文嵩拿着佣人送上来的热手帕擦手,对晏双道:“打开看看。”
其中一个侍女跪坐下来,将托盘举到晏双面前。
晏双沉默着掀开黑布,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瞳孔微微一缩。
一条鲜红的裙子——他女装去网吧发帖抹黑纪遥,之后被他丢弃的那一条。
纪文嵩把手帕递给女佣,微笑着点评道:“款式太老,用料太差,剪裁也不好。”
“不衬你。”
他话音落下,另一位漂亮的女佣也跪坐下来,将手上的托盘举起。
晏双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冷静了下来,伸手掀开另一个托盘上的黑布。
里面又是一条叠得很好的红裙子,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也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看就是高级货。
和他20块随便买来的那条有天壤之别。
“纪先生,”晏双收起了柔弱模样,冷静道,“您想怎么样?”
纪文嵩摆了摆手,两位女佣将木盘轻轻放在晏双脚边,很快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门。
房间内很安静。
晏双没料到他会在纪文嵩这里翻车。
原书里,纪遥和晏双搞虐恋的时候,纪文嵩都是不反对的,一直都像看戏一样,怎么今天莫名其妙突然跑出来抓他的痛脚?
纪遥知不知道论坛是他搞的鬼?
如果纪遥知道了,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纪文嵩把他叫过来,拆穿这件事,是想教训他?
晏双大脑飞速转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不试试吗?”
柔和的声音打断了晏双的思考。
纪文嵩慢条斯理道。
晏双怔了一瞬,一动不动地跪坐着,姿态柔顺,“纪……”
“试试吧,”纪文嵩打断道,他语气温和,伴随而来的却是那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不容拒绝,“照你的尺寸定做的。”
房间内极为安静,窗外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空气里还残留了一点食物的香气,茶也已经冷了,飘散出一股残茶的味道。
晏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舒展,抬起脸,对着纪文嵩微微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不就是女装,女仆装他都穿过,这种裙子,小菜一碟。
纪文嵩好整以暇地端着茶碗,他并不喝,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目光依旧是那样,审判似的盯着晏双。
晏双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很干脆。
修长的手臂拉住T恤的两边,动作粗鲁地一下把T恤剥离,脸上没有一点害羞的神情,仿佛对他来说,在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脱衣这件事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相比正常的标准来说,他看上去稍显纤瘦,因为常年疲于各种出卖体力的打工,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具有鲜活又健康的少年气息。
淡漠又老成的态度与他稚嫩的外表截然不符。
纪文嵩的眼神闪了闪,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手指拎起那条华贵的长裙,晏双的手又顿住了。
纪文嵩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鲜红的长裙下还藏了一样小玩意。
同样是纯正的红,丝绸带子泛着暗哑的光泽,穿起了两片薄薄的蕾丝。
晏双目光转向纪文嵩。
纪文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淑女应该穿着套装。”
舌尖在口腔里轻轻转了一圈。
老男人。
很会玩嘛。
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到羞耻?
真是太小看他了。
晏双满脸地无所谓,毫不忸怩地拎起薄薄的布片。
长腿穿过丝绸细带,手指随意地将绸缎带子打了两个结。
少年骨骼细长,肌肤白皙,红色比想象中的还要衬他。
最纯粹的红,与少年融为一体,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抖了抖长裙,还是条吊带长裙,晏双很没有形象地将裙子直接从上往下套了进去,胳膊从细细的吊带里伸了出去,背到身后去够下面的拉链。
所有的动作他都避免做得优美或是诱人。
纪文嵩不是他的剧情发展对象,他不想节外生枝。
拉链拉到一半,他实在拉不上去,挣扎了几次都失败,而纪文嵩一直都没出声,他只好扭头望向身后看戏的纪文嵩,“纪先生,拉链拉不上去了。”
纪文嵩坐在他身后,目之所及是一片白皙得雪一样的背,中间一条笔直的骨头,看上去脆弱又柔韧,两只手臂扭曲地绞着去够身后的拉链,牵扯起了振翅般的蝴蝶骨。
红裙雪肤,美不胜收。
纪文嵩温声道:“过来。”
晏双面不改色地绕到桌后,背对着纪文嵩跪坐下来。
“你喜欢橘子?”
“我喜欢一切水果。”
“你身上有橘子的香气。”
拉链顺着背慢慢爬了上去,痒痒的。
“是沐浴露的味道。”
“哦?”
纪文嵩松开手,语气宠爱,像是对自己心爱的女儿说话,“转过来我看看。”
晏双转了过去。
少年从脖子到锁骨的曲线优美极了,细细的吊带似坠非坠地挂在他单薄的肩头,让他显出一种雌雄莫辨的脆弱的美。
设计师在前面的剪裁做了深V的处理,几乎要将线一路开到底部。
因为他们的主人说,这条红裙子是做给男孩子穿的,可以稍稍大胆一些。
效果果然很好,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地显露出骨骼的轮廓,不自知的天然风情。
“转一圈。”
晏双站起身,像个听话的洋娃娃一样慢慢转了一圈。
裙子是斜下摆,转动的时候,水一般的波纹,以晏双笔直白皙的小腿为中心,开出了一朵血一样的花。
纪文嵩赞赏道:“很合身。”
晏双沉默不言。
“我以为那小子一无是处,没想到挑人的眼光还不算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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