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海洋羡慕:“啊, 我二姑真好!”
旁边的祝君莲很不客气地推她侄子脑门:“二姑有钱就好是吧?三姑不好,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多心眼子,只知道钱好!”
邹莹正好端着个碗走过来,把这话听个正着,气得鼻子都歪了,冲着大年初一,只能忍着。
“小书,来,吃炸丸子。”邹莹把碗递给谢云书,里面是他爱吃的油炸鱼丸子,谢云书不喜欢加工副食,就喜欢吃炒面、炸丸子这些家里做的小食,稍微关注他一点的长辈都知道他这个喜好。
“谢谢小舅妈。”谢云书端着碗跟祝海洋一块吃。
祝海洋小声嘀咕:“我说三姑了吗?有她什么事啊。”
谢云书也小声说:“甭理她,她那人就那样。”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舒坦。
每当家里来人的时候当媳妇的都是最忙的,谢云书的两个舅妈一个搬凳子,一个倒茶,让众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们忙完了又去厨房做饭,大姐跟着去帮忙,老爷们跷着二郎腿开始聊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杨松浩对谢祖望的态度改变得最明显,他是包小工程做的,谢祖望开了个注册资金过千万、资质齐全的建筑公司,谢祖望随便中个标漏点给他就够他吃一年。
包工程的在外就是给人当孙子,给谁当不是当。
“妹夫你刚入行,有些门道你还不懂,这搞房地产的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地皮可以贷款,建筑材料能赊账,施工方先垫资,房子能预售,那帮香港人真是太他娘的有才了!这种主意能想出来合该他们发财!不过现在好了,咱们也赶上了好时候……”
好你mp的时候,谢祖望闷着头嗑瓜子,一腔不搭,心里打定了主意一滴血都不让杨松浩吸。
杨松浩滔滔不绝的,这就让齐大海的地位显得很尴尬,他从前紧抱杨松浩大腿,跟谢祖望最是水火不容,现在杨松浩来抱谢祖望大腿,三个连襟里他成了被孤立出去的那一个。
祝五看他三姐夫没人搭理,便好心同齐大海聊,问齐大海那几条汽车路线年底跑得怎么样,能回本不能。
齐大海为这个事正气不顺:“别提了,那狗|日的非典……”
男人才起了个头,祝三莲却抢着说:“粤东的线路是亏了点,不过其他线上还不错,总的来说是赚钱的,卫|生|部都说了,这个病过完年就能控制住,我现在手上有八条线,明年不敢多说,回本个两三条线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斜眼瞟祝君兰。
祝君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惜血本地买车买线路,就是别了跟祝君兰较劲的念头,祖望发横财的有什么了不起,她白手起家做事业,至少能压祝君兰一头!
谁知非典闹得这么厉害,别说粤东线路整个停摆,就是长三角周边城市的客流也大大减少。
现在祝君莲跟齐大海人在家里坐着,每一天的利息加开销要上万,两口子心里其实早急得上火,面上却不肯有半点示弱。
祝君兰连个眼风都没递给祝君莲,拍拍手站起来,也去厨房帮忙。
齐大海回头望了她老婆一眼,没吭气。
齐小龙今天有点惨,扁桃体发炎,喉咙里肿了个核桃大,一句话说不出来,看别人在那吃东西只能干瞪眼。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坏主意就冒上来,把其他人嗑瓜子吐在托盘里的壳都归走,大人还以为他突然懂事了,肯帮着干活了。
祝三莲还喊了声:“小龙你管那干啥?留着给你小舅妈弄,瞎勤快!”
齐小龙偷偷摸摸地溜到谢云书和祝海洋身后,突然举高托盘,对着俩表弟哗啦啦一洒,把整盘瓜子壳全倒谢云书和祝海洋身上。
祝海洋跳起来:“齐小龙你有病啊!”
齐小龙跑得远远,冲他俩扮鬼脸。
祝三莲哈哈大笑:“这孩子怎么这么淘!”
祝君兰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就见谢云书低着头在拨拉头发,脑袋上瓜子皮簌簌往下掉,还有很多瓜子壳顺着脖子进了衣服里,扎得他难受,只得不停抖着衣服,谢祖望站在后面掀开儿子的衣服,拿条毛巾从后背伸进去给他擦了一遍。
祝海洋也像个蚯蚓一样扭,邹莹过来帮她儿子弄。
谢祖望、邹莹和祝海洋他爸都气到肝疼,但他们又不能动手打齐小龙,骂吧,那小坏蛋一副混不吝,骂也白骂。
祝君兰二话不说走回厨房,地上有个畚箕,她们姑嫂几个刚剥了花生,花生壳扔在畚箕里,还有剥下来的蒜衣,摘掉的葱根、菜叶子……满满的垃圾,她提着畚箕出去直奔还笑得前仰后合的祝君莲,抬手,一畚箕的垃圾倒了祝君莲没头没脸。
祝君莲一声尖叫:“祝君兰你干什么?!”
祝君兰扔掉畚箕:“我说过,你儿子再敢欺负我儿子一次,我就连本带利全算你头上!”
“你神经病啊!”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叫的叫,劝的劝,拦的拦,闹的闹,祝老爷子没眼看,长叹一声摇摇头,背手进了堂屋,眼不见为净。
“妈!”祝君莲顶着一头菜叶子,新买的红色大衣前沾满湿|漉|漉潮乎乎的脏东西,跺着脚崩溃大叫,“你还管不管祝君兰!”
老太太看看这个,是她偏心的女儿,看看那个,是她硬了翅膀的女儿,一扭身也进了堂屋:“我管不了你们了!”
这顿团圆饭是没法吃了,祝君莲一哭三嚎地带齐小龙走,齐大海当然也不能独自留下。
整个院里的空气都清新了。
邹莹忍不住笑:“还是二姐厉害,对三姐这家子,就得狠治!”
“都是惯出来的!”祝君兰神色微冷,往堂屋瞥了一眼,走到她儿子身边,谢云书坐在凳子上,祝君兰拨开他头发仔细检查,发现没有瓜子壳了,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以后谁也别惯着她!”
“是,不惯她。”邹莹附和。
……
祝君莲拉着齐小龙在村里一路走,逢人就骂祝君兰两口子发了横财,回来就不当人了。
村里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当着面劝了两句,身一背就笑话开了。
齐大海一开始闷不吭声地跟着走,后来终于说话了:“你跟你二姐把关系弄到这么绝,年后谢祖望跟我们要欠款怎么办?”
祝君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们休想!我一个子都不会还!”
“谢祖望的钱能不还,银行的也能不还?”
齐大海烦躁地点了根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懂不懂?咱们这是资金链断裂!你跟我所有的钱、房子,连同我爸妈的钱和房子,全都搭在这几条线路里了,四月份第一笔贷款到期,拿什么还?”
他深深地连吸几口烟:“而且谢祖望的钱也不是说不还就能不还的,你知道他为什么把那条子拿去公证?欠款到期他就能直接跟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连起诉都不用,这些,你都懂不懂?”
祝君莲像被打了一巴掌,脸色儿跟头发上的菜叶子一样青:“谢祖望这个挨千刀的,他早就算计我!”
齐大海越说越抱怨:“我一早就说粤东线路不能接,你非要接,想一口吃个胖子跟你二姐较劲,你再较能较过她?谢祖望那几千万就是放银行里躺着都能生一百万利息,别人巴都巴不上的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君莲就站在村子中央的田垄上跟齐大海吵了起来,“那线路是谁出主意要买的?是谁说谢祖望中奖算个鸟,他有横财没横命,咱们有一天非得把他踩脚下?合着现在生意不好都怪我一人头上了是吧?”
“我现在说的是以后的打算!你这娘们就是眼皮子浅,大年初一非得跟你二姐撕皮扯脸的……”
“我眼皮子浅?好!从今天开始外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了,钱的事你都自己去想办法,还不了就把车子房子都让银行收掉,大不了离婚,不过了!”
齐小龙往旁边田垄边上一蹲,两手托着下巴看他爹妈吵架,肚子里面饿得咕咕叫,烦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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