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舍得摘掉那碍事的布条,谢玄吻了吻对方鸦黑的羽睫,尝到一点咸涩的湿润,笑开:“九九向我求过婚。”
九九?
这会儿怎么不叫师尊?
“忘了。”懒得理某个装乖卖惨技术一流的佛子,闻九脑子短暂地清醒两秒,又重归混沌。
正盘算着如何应付双亲筹备婚礼的谢玄眸色立时一深:“忘了?”
青丝披散,白衣青年困得要命,仍不忘点头,语无伦次:“嗯。”
“童养媳以下犯上,逐出师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白色情人节快乐!吃章小甜饼叭。
日常比心。
第百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
在重点问题上胡乱挑衅的结果, 就是被某人拉着又折腾了一顿。
这次闻九没蒙眼,清楚记得自己睡前微熹的天光,朦朦胧胧听见有人说话的响动, 他烦躁睁眼,未等发火, 便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裹住、处于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是谢玄寝殿的锦被。
这绣纹,这触感, 他绝不会认错。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没把自己送回偏殿, 闻九按住想揍人的冲动,瞬间停下所有动作, 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
端着水盆站在不远处的宫女也很奇怪, 平日里, 五殿下总是起的很早, 不需要被提醒,也不需要被伺候,若非今日时辰的确晚了些,她也不敢贸然过来打扰。
更奇怪的是, 向来一丝不苟追求简洁的五殿下, 昨夜竟放下了床幔,影影绰绰, 叫人瞧不清里头的光景。
深宫里磨练出的八卦嗅觉,让小宫女脑中蹭地跳出一个词:
金屋藏娇。
但很快, 她又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今早换班时,可没见哪里少人。
迟迟没等到主子回话, 小宫女误以为殿下是又重新睡了过去, 正准备躬身告退, 忽听床榻内传来“嘶”的一声。
这让她一下子急了:“殿下?”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用力按住在自己腰间乱戳作乱的手,谢玄虽吃痛,嘴角却有笑:“无碍,你下去吧。”
耳尖小动物似的动了动,确定寝殿内再无旁人,闻九蹭地一下掀开被子,脸颊被闷的微微发红:“你故意的!”
放人进来还不说话,存心想被撞破。
“明明她刚刚都要走了,是师尊捣乱才吓到了她。”无辜眨眼,谢玄颔首,目光落在闻九身上:“好看。”
联想到昨晚的疾风骤雨,闻九对师尊这个词简直有了阴影,被谢玄这么一打量,他才发现自己的里衣有些大,袖口几乎盖到指尖,裤脚也被卷起来,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深深浅浅的红痕。
视线所及之地没有一处完好,闻九愤而锤人:“你是狗吗?”
啃来啃去地留记号。
谢玄没应声,却捉起闻九指尖轻轻放在嘴边咬了咬。
和昨晚那句师尊疼我一样,闻九彻底拿丢掉节操的佛子没辙,无比怀念刚变成自己系统时的谢玄,他放弃挣扎,腰酸腿软地躺回床上。
“先前帮你揉了好久,”自然而然把人揽进怀里,谢玄温声,“还疼?”
闻九冷哼:“你说呢。”
腰都快被掐断了好吗。
“我的错。”该服软时就服软,谢玄耐心顺着青年的发丝,又亲了对方头顶两下:“谁叫你总说些浑话气我。”
闻九:“难道你还真想让我穿凤冠霞帔?不可能。”
又没有任务,他才不会女装。
“至于合籍大典,这一世你没入万佛寺,我也没在修真界闯出名堂,两条咸鱼,哪来的宾客?”似是已经在心中思虑过许多次,闻九嘀嘀咕咕:“若你不提,我都快把修真界忘了。”
闻九的想法,谢玄当然清楚。
这是以闻九识海为主要依托构建起的幻境,在暴走的世界意识停止作妖后,修真界的存在就逐渐被淡化。
不仅是去万佛寺搬救兵的慧心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连燕京城里的说书人,都不再讲那些飞天遁地的话本子。
对闻九而言,修真界发生的种种,确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弱小时,他颠沛流离受尽欺压,强大后,他亦是人人避之不及、却又不得不为心中欲念而接近的存在。
普通修士视若尘芥的俗世,反倒是闻九的桃源。
“忘了甚好,最好只瞧得见我一个。”故意说了句俏皮话哄人,谢玄勾唇:“合籍结契,仅需要你我两人。”
左右他自己也当过天道,倘若那世界意识嫌礼数不周而拒绝,他就半路截胡,或者再飞升一次,干脆把对方打出去。
闻九下意识:“那也太简陋了些。”
平白委屈了他亲手养大的团子。
直对上谢玄微微弯起的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低头不去看对方,闻九心里终有些犹豫。
当初他说想与谢玄合籍,确实是真心的,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也逐渐冷静下来。
合籍结契,神魂相连,寿数气运皆混杂共享,闻九太清楚自己的运数,与谢玄相比,堪称一个天一个地,活像在占对方便宜。
更重要的是,五弊三缺,四舍二劫,他不确定自己这种孤苦一生的命格有了道侣后,会引发什么恶果。
眼盲、双亲早亡、没有子嗣,他都可以不在意,但倘若谢玄死了,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闻九便感受到了恐惧。
是的,恐惧。
无福无财无寿,他在一处多得了什么,便会在另一处失去。
哪怕是他凭本事亲手抢来的东西。
“九九?”安抚地顺了顺青年印着吻痕的后颈,谢玄忽地开口:“我不是你抢来的,是自愿的,是命中注定。”
半天没出声的青年终于舍得抬眼:“命中注定的死敌?”
谢玄:“命中注定的道侣。”
闻九不傻,又因快穿局读过许多所谓的原著剧情,如此明显地站在对立面、且克制自己,关于谢玄的身份,他不是没有察觉。
主角和反派,多俗套的设定。
但闻九还是舒展眉眼。
因为“反派”此刻正躺在“主角”的怀里。
他向来讨厌命中注定,偏这个词从谢玄口中说出来,竟让他觉得无比动听。
“总算笑了。”并不认为自己的直白有何不妥,谢玄抬手,虚虚摸了摸青年的眼睛:“闻先生,我想要个名分,可不可以?”
一把拽过锦被,白衣青年把头藏了进去:
“随便你。”
*
凡人的寿命有限,在强大修士的眼中,往往只是弹指一瞬。
然而,在婚事的问题上,谢玄却没打算靠着凡人与修士的区别糊弄过去。
尽管从未指望谢玄继承大统,早早放低了期待,可许氏怎么也没想到,在她第二次提起婚事时,对方会坦言有心仪之人,还是深受陛下重视的那位。
暗自深吸一口气,许氏捏紧扶手:“他是男人。”
谢玄:“我知道。”
他心悦闻九,从来与性别无关。
“……他还是你的先生,倘若传出去,该叫多少人戳你的脊梁骨!”太阳穴一跳一跳,许氏极力克制着音量。
谢玄:“我不在意那些。”
若非有闻九,他或许早已不在宫里。
现实中已经有过更“大逆不道”的选择,谢玄神色平静,仿佛仅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并不似那些一时冲动最终又灰溜溜回家的公子哥,庄重镇定,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比起请求,他更像是通知。
因得闻九的存在,比起谢玄入万佛寺的现实,这些年,许氏多了许多与对方相处的机会。
正因如此,她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骨子里有多淡漠,血缘、亲情,财富、权利,都未被对方真正看在眼里。
人无欲则刚,她没办法以母亲的身份威胁谢玄,所谓皇子的身份更是毫无约束力。
至于闻九,放眼整个燕京,又有谁能伤害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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