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宗门内比已经开始,但战火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弥漫到他们这些排名较高的真传弟子身上。
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磨练己身。有些剑山真传,甚至至今还在外面进行宗门任务。
李无心看见公西平晏时,表情诧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公西平晏问:“今天是内比第一天,你有没有兴趣随我看看这些师弟?”
“倒也行,今年又有哪些弟子水平不错?”
“周家小公子,用双剑,比赛前让自己家族寻来功法,练成明王金身,刀枪难入;冯师弟,问道峰上面壁六年,领悟相生剑意,也很是不错……”
公西平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作为剑山的大师兄,他对每位真传弟子,都多少有些了解。
李无心本以为,公西平晏这次去看比赛,要去看的擂台,也多半在他说的这几个人里。
不曾想,公西平晏带着他绕了几圈,直接到了雨雾峰一处。
来时,零星有几个弟子围观,在看见公西平晏和李无心时,不禁纷纷行礼。
这群人里,甚至还有一名真传弟子,王淳阳。
李无心看了眼擂台上:“宋应溪?这孩子年轻,修为也不错,不过太傲气,之前王长老硬是压了他三年,不让他参加内比,专心修炼,想必也是憋了一口气。他对手运气不太好。”
说完,李无心的目光挪到另一侧。
第一反应是,这人长得挺高。
李无心问:“这……莫不是大先生收的那位小先生?”
他还没见过奚越。
不曾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公西平晏回答。
他扭头,公西平晏的视线锁定在擂台上,目光异常认真。
公西平晏是个很专注的人。
他们这些弟子曾经笑话过他,说若是在他研习剑谱时,给他头发扎小辫儿,公西平晏恐怕都没什么反应。
李无心哑然失笑:“师兄,就算这人结了九层道纹的金丹,又剑道造诣不俗。但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刚踏入神藏境,何须如此?”
上擂台的方式有很多种,奚越喜欢走上去。
比赛的裁判为春风堂的一位教习长老,坐在一边的紫木龙纹椅上,老神在在。在看见奚越时,拱手尊敬道:“小先生。”
说完,坐了回去。
这不仅是看在席如生的面子上,更是因为奚越结出了九层道纹的金丹,前途无量。
如果不中途陨落,未必不能修炼到归一境。
一年后再聚,宋应溪倒是没什么改变。
背后的云霄剑光华内敛,很是不俗。
宋应溪长叹一声:“好久不见。当初还是我引你到的剑山,我以为你能成为内门弟子就不错了,没想到如今你辈分反倒是比我都高。”
奚越心情不错,挑眉道:“既然明白,那你态度是不是该尊重点?比如行个晚辈礼什么的。”
宋应溪:“……”
宋应溪语气嚣张:“如果是遇到别的真传弟子,我觉得你不会止步于此。但是很可惜,你遇到了我。”
奚越:“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自信。”
去年,宋应溪曾来玄清宗堵山门,最后败于奚越的剑下。
若非宋应溪输给他一次进九峰剑山的机会,奚越也未必会来剑山,又拜入席如生门下。
又说起来,连苍和他下棋,输了半目。把《太虚剑意》输给他,还表示日后有机会,可以把剑谱还给剑山,他倒是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还。*
主要是解释不了来历。若是剑山不相信他只有这么一本剑谱,又该如何?
稚童抱金行于市,总归不太安全。
横竖剑山缺这本《太虚剑意》已经几千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宋应溪感觉自己被哽了一下:“你不过刚踏入神藏境……”
奚越在瞬间放出了自己的气息。
宋应溪震惊了:“你不是半个月前才结出金丹?!你疯了吗,神藏境前期应巩固基础,好为日后结成法相做准备,你如果是为了这次内比急功近利,纯粹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春风堂的长老在此时咳嗽一声:“时间已到,二位还是别再叙旧了。”
宋应溪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剑:“今日我必一雪前耻。”
宋应溪率先起手,云霄剑一马当先,举重若轻,划出一道残影。
他其实平时里话并不多,如今和奚越说这么多,第一是为了缓解紧张,第二也是为了麻痹对手。
然而,在剑即将落下的一瞬,面前的奚越不见踪影。
他的后腰被拍了一掌,重心不稳,差点直接从半空落下。
耳后,传来奚越不急不缓的嗓音:“说过多少次了,起手快些,剑未动,气先行。”
宋应溪恍惚间有了种错觉,那就是现在并非是在剑山的擂台上,还是在玄清宗的洗剑峰,那时候奚越也是这样,挑着根木棍,对他指指点点。
那是一种,让人完全能忘记年龄和修为的自信与强悍。
宋应溪在当年就为此震撼,如今亦是。
奚越甚至都没有拔出剑。
……
……
因为打的是指导赛,台上招式一来一回,却并不激烈,显得十分温和。
有不少人来此看过,又因为看的不是很懂,感觉像是两只菜鸡互啄。
台下,观礼的王淳阳没忍住有些急躁地吼道:“宋应溪你莫不是在放水?”
王淳阳之前当着奚越的面奚落过他,将心比心,他要是奚越,肯定也会找机会揍他,因此,对奚越的比赛进程也格外关注。
宋应溪郁结于心,差点丢下云霄剑破口大骂,怒道:“你行他妈的你来!”
这人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无心坐在不远处,面露沉思:“这奚越,确实有点厉害。”
哪怕是看起来很无聊的指导赛,也不是谁都能打的。
至少能证明,奚越不仅理论很强,实战功夫也很是傲人。
联想到奚越现在的年龄,连李无心都想仰面,问一下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不公。
给他天生剑心,又给他临危不乱的战斗本能。
“这人天生适合用剑,我有些懂了,为什么13年前,剑宗大人要千里迢迢去西陵州收徒……”说着,李无心的声音骤然小了一些。
公西平晏的面色依然很是平静。
李无心低声道:“抱歉。”
十年前,公西平晏成为剑子,想拜入岁时寒门下。
他们真气同源,本以为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公西平晏在飞来峰等了半年,也没等到岁时寒出面。
周玄只道,先生不在剑山。
这当然是真的,但如果岁时寒真的愿意,他在不在剑山,都可以收徒。
后来,公西平晏拜入师夷光门下。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岁时寒风光霁月,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不爱收徒也能理解。
问题是,就在一年前,公西平晏才知道,岁时寒曾经想过收徒,但是那个人却拒绝了。
那个人,如今就在台上。
奚越的面色很是平静,他面前,宋应溪气喘吁吁,脸上布满汗珠,累的都快提不起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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