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委婉的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润衣,你需要为自己负责。”
艺人被粉丝们供养和追捧,当神一样,但事实上艺人们也只是普通人,会被资本胁迫,会被人渣骗,一着不慎在这圈子里销声匿迹的更不在少数。
他不希望池润衣最后人财两失,连事业也毁掉,江山代有才人出,娱乐圈每年咣咣往里进新人,东山再起的凤毛麟角。
池润衣说:“我知道,总要试一试。”
要是不成..
他一向敢于想最坏的结果,好早做准备,此刻却立即刹住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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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池润衣最大的疑问是宴云谏怎么就这么闲,宴家那么大集团都不用管理的吗?
剧组的人看池润衣却是同情居多。
排戏越排越晚,有时候还很不合理,夜戏之后隔天上午又要上戏的情况有好几次。
化妆间也换了。
池润衣是原定的男一号,咖位最大,化妆间是最好的,空降的景灵均都没跟他抢这个,现在孙寄州搬进去了。
新换的化妆间是孙寄州那间,搬进去才发现空调线被剪断了,修需要时间,人在里面差点没蒸熟。
拍戏和换化妆间的事,导演自觉没脸见池润衣,让副导跑来特地打了声招呼。
换别人就不说这个了。
但他和池润衣相处的不错,已经建立了一些交情,现在这种状况,总之让人挠头,当人面都不好意思提。
人活在世上总会被各种因由胁迫,没办法的事,池润衣表示理解,宴云谏一句话可能就会让导演下半辈子再没有工作,换他,选择也大差不差。
戏还是照拍,还是往好了拍,收了钱的,拿出的东西要对得起自己的收入,就是热,一会儿一身汗。
池润衣拿蒲扇扇,电风扇对着给他化妆的小吉,小伙眉毛都湿漉漉的,鼻尖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子,辛苦的很,小兰肚子疼,他给放了三天假。
化好妆的孙寄州过来看热闹,靠在门框上笑:“池老师,这也太..要不上我那屋坐坐?我那屋又大又凉快。”
池润衣眉梢一翘:“真心的?那我可真就去了,也不知哪个孙子心这么脏,空调线都不放过。”
这话市井又辛辣,小吉龇牙无声的乐。
孙寄州梗了一下,讨个没趣不说还成孙子了,怕池润衣真顺杆往上爬的过去,转身走了。
池润衣下午最后一场戏是和景灵均拍,收工的时候天都擦黑,心情不怎么好,宴云谏那里让他过去。
这蛇精病..
他晚上还想和石朝云视频,但愿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景灵均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就走在池润衣身边,偏头看他,神情不大自然:“喂..”
池润衣放慢脚步,以眼神问有什么事。
景灵均撸了把头发,古装戏,假发套高高竖着,捋到头顶手就被挡住了,他觉得自己看着肯定很傻,在肚子里咕哝好多遍的话到底倒出来了:“那个乔兰,你为什么..”
小兰全名叫乔兰。
如果池润衣不帮乔兰,就不会和孙寄州闹的不愉快,现在也不会被报复。
他不理解。
景灵均的话没说全,不过池润衣领会了他的意思,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八卦,随口道:“没有为什么。”
真话。
有些事没那么多理由,就是碰巧看到了,不做点什么心里不舒服,睡不着,仅此而已。
他不想和景灵均聊这些没营养的,加快脚步往前去了。
景灵均楞在原地,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但他好像有那么点看懂池润衣了。
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池润衣的另外一面。
说实话,挺爷们。
他吩咐一直跟在身边的助理:“和曲导说一声,我化妆间空得很,再加个人也没问题。”
助理看了眼池润衣离去的方向:“哥,你认真的?”
景灵均摆摆手,不耐烦的催:“现在!马上!再磨蹭我可就后悔了..”后半句咕哝着,他自个都听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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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宴云谏这里。
白丘转述池润衣怼孙寄州的话:“扇着蒲扇说的,原话是’也不知哪个孙子心这么脏,空调线都不放过。‘”
宴云谏对剧组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再一次意识到池润衣比想象中的还有意思。
他果然没看错,就是只会咬人的小狗。
龇牙的时候凶的很。
白丘看着宴云谏脸上的笑意,那样子仿佛池润衣做了什么给他长脸的事,趁机道:“老板,孙寄州那里..要管管吗?”
这蠢货大概是第一次抱大腿把握不好分寸,简直不知所谓,到现在全剧组几乎得罪了个遍。
最喜欢折腾的就是池润衣。
宴云谏脸上笑意顿收,看着白丘:“怎么,心疼了?”他目光深而厉,像要剖开人的血肉看到骨头里去。
白丘后背发寒,低头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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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润衣进来就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他只当没发现,照常打招呼:“宴总。”
宴云谏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瘦了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池润衣没说话,反正每次宴云谏戏都很多,完全能够自导自演。
宴云谏看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顺眼:“有人求情让我好好待你,我觉得可以考虑。”
池润衣看他。
站在一旁如同化石一样的白丘意外的抬了下眼,据他所知,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宴云谏再没有..
宴云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人有的,你得到的只会更多。”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宴云谏:想养一只小狗狗。
-石朝云:小奶兔很乖很省心。
-池润衣:想躺在云朵里打滚,顺带踹一脚蛇精病。
——
第11章 到底现在算他的人。
池润衣想起石朝云问他的样子,石朝云和宴云谏看上去都不是亲和的人,但石朝云问他..愿意吗?
真是奇妙,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四舍五入那种。
他摇摇头,这时候大概要说一句「高攀不上」来推脱才体面,但这难免贬低了石朝云,便什么都没说。
心里也压根没当回事,理解不了宴云谏这种为了和石朝云比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心态。
宴云谏轻笑一声,他长的实在好看,纵然时常阴郁,但眉眼气度确实又有种琉璃般的璀璨迷人:“好得很。”他说。
语气很轻,但其实动了气。
手忽的一扫,沙发旁做装饰用的瓷瓶落地,稀拉哗啦碎片四溅。
反射性的,池润衣闭了下眼睛,心里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白丘过去开门,看到来人有些意外,但他能跟在宴云谏身边,总有些面不改色的本事:“景少爷,您有事?”
景灵均比白丘高许多,往白丘身后瞧一眼,见池润衣好好的站着,语气平稳了:“我找宴总有事。”
白丘有些不解,但某种奇妙的感应让他替池润衣松了口气,对宴云谏道:“老板,景灵均想见您。”
门半开着,白丘还站在门口,只要宴云谏说「不见」他就会关上门。
宴云谏抬眸:“让他进来。”
四目相对,宴云谏眼底余怒未消,对上这种残存怒气的景灵均头皮发炸,心想他真是有病,还病的不轻。
就是个大冤种,冤到想为情敌说话。
心理活动的丰富能极大缓解紧张,景灵均努力忽视地上的碎瓷片,顺畅的说明来意:“宴总,池润衣是我的朋友,您看..他哪儿不懂事得罪了您,看在我的面上就算了吧。”
感情的事总归要公平竞争,恶势力面前恩恩怨怨的都先放放,就是这样。
池润衣意外的看向景灵均,景灵均没有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幅度很大,应该是在紧张。
这人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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