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润衣摆摆手:“不用管他。”一上午戏拍的很顺利,做梦那点不适感就消减了,池润衣想,也许这次是他想多了。
这念头起来没几分钟忽然后背一激灵,那是一种被不怀好意的猛兽盯上的,动物性直觉的警惕。
鬼使神差看过去,正对上人群中一张漂亮又自带阴郁感的脸孔,是宴云谏,那个名字听着不错但差点开车撞到他的男人,再看宴云谏身边跟着的孙寄州,心里有了猜测。
池润衣想,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池润衣若无其事调转目光。
心里只觉宴云谏有毛病,明明自身各方面比孙寄州胜出不知多少,找个这么差劲的..审美堪忧。
又想,只希望这位宴总已经忘记自己什么样,不要来找茬。
他是想借机让石朝云来剧组探班,但却不想过分给石朝云找麻烦,比如和宴云谏起冲突。
方真说过,石朝云最烦宴云谏无事生非浪费他时间。
宴云谏打量着远处的池润衣,很意外,或者那更是一种惊艳。
真人比网上的强很多倍。
尤其是这种昏暗的天气,那么多人只他一个白的发光,眉眼却又明晰端丽,让人想起眉目如画四个字。
他饶有兴致的看,被剧组嘈杂混乱烦到拧着的眉头不自觉展开。
孙寄州一颗心提着,小心翼翼道:“宴总..”
宴云谏回神,有些不悦,语气却是兴味的:“那个就是你说的总欺负你的池润衣?急什么,我肯定好好给你出个气。”
正好路过,将这话听了一耳朵的群演:“..”
什么呀,明明是孙寄州总找茬,不过在池润衣那里每次都占不着什么便宜罢了。
又菜又爱玩,玩不过就找外援,还告黑状。
垃圾!
孙寄州一颗心缓缓落下:“也还..也还好,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平时有些摩擦很正常。”
如果换了别人,他肯定添油加醋的告状。
但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不想让宴云谏和池润衣太接近,总觉得接近下去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宴云谏斜睨他:“你玩我?”
孙寄州浑身一僵,他不敢和宴云谏对视,慌忙道:“没有,我不敢,就是不想让您太累。”宴云谏嗤笑一声,他个子高,拍了拍一米七不到的孙寄州的脑袋,跟拍奴才似的:“最好是这样。”
孙寄州感觉脖子上悬着一把刀。
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儿,甚至有种错觉,不是给人当小情儿,完全是个什么下等奴才。
而且是那种一旦说错话做错事,后果会非常严重的奴才。
不知宴云谏的助理怎么沟通的,导演、编剧、副导等几个剧组重量级的人物都来见宴云谏。
这些人对宴云谏很恭敬,近乎诚惶诚恐。
对孙寄州的态度也跟着变化。
之前是面子情的客气,现在完全是供着,前天才骂孙寄州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落了拍摄进度和他没完的导演,甚至热心提议孙寄州休息几天,陪宴总在剧组好好逛逛。
景灵均也过来和宴云谏打招呼,叫的是「宴总」,不亲近也不生疏,正常的那种社交。
但言语间很礼貌,也可以说是恭敬。
以上种种让孙寄州又觉得跟着宴云谏是一件好事,除了在宴云谏跟前的时候战战兢兢,其他时候都神清气爽。
剧组来了个大人物的事很快传开。
有人偷偷给池润衣报信,说不小心听到孙寄州和宴云谏的对话,宴云谏这次来是专门给孙寄州出气的。
好像是宴云谏以为池润衣总欺负孙寄州..
池润衣倒不怵宴云谏。
无欲则刚么,他对这个人无所求,了不起对方卡他资源之类的,他攒的钱省着花也够活个十几二十年了。
当然就是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是堕了石朝云的面子。
只是他有种直觉,对方迟早会找上头来。
要怎么应付,告诉石朝云吗?还是算了,方真都说石朝云烦宴云谏的很。
先走走看吧。
隔天是个大晴天,中午温度三十二,人站在太阳底下一会儿能晒出油来。
池润衣拍完戏一身的汗,戏服脱了里边白背心湿透,好在他下午没戏,直接去化妆间换衣服。
冲了澡换衣服出来,门口站着个男人,戴眼睛,很斯文,斯文中带着些打量的神色。
男人自我介绍:“我叫白丘,宴总的私人助理。”
池润衣没说话。
白丘意有所指:“池先生的眼睛很漂亮。”
池润衣面色平静:“所以?”
白丘意外这个年轻人的冷静和淡定:“宴总和池先生是旧相识,想请您去叙叙旧。”
池润衣:“我如果不去呢?”
白丘笑笑:“池先生还是去的好,剧组的拍摄进度很赶吧,耽误三五天或者干脆腰斩..听说池先生在剧组有很多朋友,他们拍戏没结果大概会很伤心,朋友伤心了,我想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作者有话说:
申榜需要克制字数,后期会多更,么么哒——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诡异且平静。
事实证明有钱人坏起来真挺会拿捏人七寸,池润衣自己无所谓,剧组几百口人压过来就不得不妥协。
那么多人要吃饭,大多数后面还缀着一个家庭。很多小演员可能等八百年才有这么一部剧的机会,悔了也许事业就会蹉跎很多年。
池润衣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面不想给石朝云找麻烦,一面不想连累剧组的人。
他做好了被宴云谏为难的准备。
从小到大池润衣被很多人为难过,也不知道宴云谏是什么路数,走着看吧。
当然大亏肯定不能吃。
实在受不了了石朝云就是他的底牌,当然要是宴云谏为难两次没意思了就撤了,那是最好。
捋了好坏心里就踏实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的,池润衣还催白丘:“走吧。”顺便从桌上拿起个小面包和一瓶水。
小面包两口就吃了,水边走边喝,到门边上已经一气儿闷了半瓶。
白丘很意外:“你不怕?”
池润衣:“有用吗?”
白丘点点头:“那倒是。”
这实在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不仅仅是样貌,他不由自主对池润衣生出一些好感来。
但介于自家老板实在喜怒无常,也没什么可提点的。
只心想这年轻人挺讨人喜欢,是那种只站在那里就清清静静赏心悦目的类型。
希望老板能手下留情吧。
剧组腾出了最好的房间给宴云谏。
池润衣到的时候宴云谏正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孙寄州在旁陪坐,看到池润衣时面露得色。
宴云谏问池润衣:“还记得我吗?”
池润衣:“记得。”
宴云谏懒洋洋的目光略过池润衣白皙安静的面容:“你胆子很大,大到让人生厌。”
事实上宴云谏不讨厌池润衣。
相反那天池润衣拒绝他时所流露出的勇气和干脆还很让人欣赏,但这种欣赏很快变成了挑剔和不满。
不满在池润衣的没眼光,又或者居然先出现在石朝云面前。
这种理由和进门先迈左脚就是错一样没什么根据,但为难一个人,理由有时候是找给自己的,甚至不需要说出口。
池润衣垂着眼没说话。
原来池润衣早就得罪了宴云谏,孙寄州看着池润衣的眼神同情而鄙夷,那种因为池润衣的容貌引起的焦虑也消解了。
宴云谏一手搭在孙寄州肩膀上:“人在这了,随你的便。”
孙寄州受宠若惊。
他大概在折腾人上很有几分天赋,很快就因时制宜的提出中午该吃饭了,想让宴云谏尝尝剧组附近一家店的咖啡。
白丘看了眼窗外,阳光亮的眨眼,热度就更不用说了。
宴云谏也朝窗外看了一眼,拍了拍孙寄州的脑袋:“懂事。”就指使池润衣:“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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