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
石母不满池润衣的平淡和忽视,什么叫「是朋友」?宴云谏和朝云一向不和他池润衣不知道?
现在是被她看到了, 没有看到的时候, 还不知怎么样呢。
越想脸色越难看, 只宴云谏在池润衣身边虎视眈眈的维护,便转而对石朝云道:“你也看到了,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朝三暮四的,以后..”
虽心中亦有惊愕和怒气,但石朝云还是不想让池润衣受到责难,冷声道:“妈,这是我的事。”
又对柏青道:“麻烦你送我妈回去。”
石母不忿,但作为母亲,她感知到石朝云现在情绪极其不好,这种压抑的怒气让她心底发怯,不敢再多说,警告的盯了池润衣一眼才离开。
柏青陪着石母离开,在和池润衣错身而过时心头微悸。
为这个只皮囊的确让人惊艳的青年看他眼神,那么冰冷又平静,似乎能看到人心底里去。
他们以前..见过吗?
走廊很快又安静下来,石朝云尽量压着怒气:“衣衣,跟我回家。”不过是昨天没有满足立即见面的要求,今天就带着宴云谏来挑衅?
矛盾归矛盾,这种方式实在是太恶劣了。
他们需要好好聊聊。
宴云谏看了眼池润衣耷拉着的睫毛,小狗消极抵抗时才会这样,失望、愤怒、悲伤还有别的什么..
抱臂往墙边一靠:“你家我熟,我送你。”
不管是以前那个小点的窝还是昨晚那个,都能送。
两个人都等待着池润衣的回答。
见到柏青让池润衣心情很不好,尤其柏青和石朝云母子其乐融融像一家人,他需要空间和时间消化这件事。
抬眼对石朝云道:“哥,我想先回去了。”
说话的时候池润衣一直垂着眼,他不想看到石朝云脸上的表情,惊讶、失望、愤怒或者别的什么,都不想。
因为这些不好的东西是他带来的。
看到了,就会舍不得。
石朝云看着目光躲闪的池润衣,没有再说什么,争风吃醋一样的将人抢回来?这未免太奇怪了。
他无法保持冷静,只能尽量克制的看着池润衣离开,免得冲突进一步升级。
池润衣上车之后才放松下来,看着繁楼的楼门出神,没有挽留,没有追出来,也没有质问或者别的什么,也许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宴云谏有很多问题想问池润衣。
比如他和石朝云是不是闹翻了,还有那个扶着石家疯婆子的年轻男人看着有些面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见池润衣晒干了的小白菜一样委顿在副驾上,又算了。
回到家池润衣说想睡觉,宴云谏就没多留,告诉池润衣有事的话就打电话。
池润衣应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谢。”
他平常不这样,但最近..
宴云谏呼噜了一把池润衣的脑袋:“你才多大,别总愁眉不展的,好的坏的都总会过去。”
池润衣有些新奇的看他,这话可不太像传说中阴晴不定暴戾难缠的宴总说的。
宴云谏看懂了池润衣的眼神,逗他:“是不是后悔叫哥叫晚了?”
池润衣忍不住笑了下。
宴云谏:“这才对嘛,笑起来又是只漂亮小狗。”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关卧室的门:“睡你的,天塌不下来。”
高烧对人体力的消耗不小,池润衣很快又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到傍晚。饭点儿,他厨艺不精,准备点个外卖,有人敲门。
池润衣走过去问是谁。
“是我。”站在门口的石朝云道。
池润衣听出石朝云的声音,犹豫了几秒打开门。
石朝云松了口气:“不请我进去吗?”
池润衣垂着眼皮:“有事吗?”
石朝云温声道:“衣衣,我们聊聊好吗?「看池润衣不说话,继续道:」我们之间总体上来说相处的很愉快。
如果你觉得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们再协调,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赌气上,好吗?”
池润衣原本以为石朝云是来吵架的,毕竟上午是他掉头就走,还是和宴云谏,冷静下来换位思考,能想象到石朝云会有多气愤。
然而石朝云是找来了,却既不愤怒也不指责。
这一番娓娓道来,让池润衣原本防备到绷直的神经松弛下来,让开门,心里那点颤巍巍的委屈和期待又冒了头:“你想聊什么?”
石朝云其实也没想好具体聊什么,心里对池润衣是有责怪的,比如池润衣和宴云谏的亲近,还有那几天的赌气。
但此刻见他想看自己又不敢看,像被暴雨打蔫努力探头的花骨朵,心里又想,算了。
石朝云从来就事论事,但这种行事方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池润衣搅的七零八落,他知道这不同,也不想改。
倒先着意安抚的解释之前的事,想让池润衣高兴起来。
这样的委屈和低落,石朝云还记得他仰脸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样子..那样看着才对。
石朝云解释那天接到池润衣的电话是在去接朋友的路上,还有母亲随行,不好爽约掉头,又道:“我妈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过去受过些伤害,有些过分敏感。当然,这不是她可以对你言辞不当的理由,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们碰面,我替她向你道歉,衣衣,原谅我,好不好?”
石朝云这样言辞恳切,池润衣也情不自禁检讨自己。
他情绪之下不管不顾的要求,昨天没头没尾的逃避,其实都很不应该,就道:“我也有错。”
石朝云见池润衣垂着脑袋,睫毛乌黑侧脸雪白,不禁托起他的面颊亲了亲:“那我们就算和好了,是不是?”
池润衣抱住石朝云的腰,脸埋在他的脖颈中,鼻尖碰触到的温热皮肤让他心头慰藉:“我好了,不生气了。”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静静的拥抱了好一会儿,直到被电梯运行的声音打扰才松开彼此,禁不住相视而笑。
石朝云没有问池润衣和宴云谏的事,即使他的确不喜欢池润衣离宴云谏太近。
但池润衣是个成年人,他有自主交友的权利,而且他能感觉到池润衣对他的依恋,这种依恋也让石朝云变得宽容。
这一刻,两个人的心贴的很近。
池润衣想起柏青,也许是气氛太过美好,他坦坦荡荡的提出自己的需求:“哥,我喜欢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吗?”在一起,做真正的恋人,会结婚会共度一生。
池润衣有时候觉得柏青给他的威胁感非常大。
但理智分析,又觉得柏青不过是个局外人,真正的决定权在石朝云手里,他为自己的需求努力,这种努力给到石朝云才对。
就像现在。
池润衣再一次的要求让石朝云很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池润衣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勇气总是让人惊叹。
他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的愉快也许到此为止。石朝云扶着池润衣的肩膀,这让两个人能最大程度的看到彼此:”衣衣,我也喜欢你,你让我觉的安心和愉快,我想保持这种愉快,但也只想要这种愉快,你明白吗?“池润衣因希冀扬起的笑渐渐凝固,最后又消散不见,原来是他的错觉啊..
石朝云心头叹了口气。他不想看到池润衣的难过,微微别开眼:”我给你时间考虑,我们之间的协议即使现在终止,也算你完成了一切。“该给的他一分都不会少,只会多。
池润衣不在乎什么报酬。
梦里石朝云对他很大方,甚至一度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足够富裕的度过余生的那种。只是梦里的他太过执拗,最后两人并未好聚好散。
池润衣不生气,就是难过,难过又清醒的想,也许换一个人,石朝云也会这么好脾气的来道歉,但又坚定的回绝他并不赞成的事。
这是石朝云的行为方式,并不是他池润衣很特殊。
要不就这样分开吧,也算善始善终。
想明白了,心里也做了决定,但话要说出口需要更多的力量,池润衣努力的让自己积聚起这种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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