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总算落到他手里了,沈念冷笑。
贵族封地里他随便闹出点什么事来,那可比抢劫无人便利店的后果严重得多。
他当即将所有侍卫都派出去地毯式搜索,要求务必在抓到人第一时间,就给对方定个罪名下来,越重越好。
“算了,不等他了。”楚明远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你派人告诉沈念,孤回去了。”
小皇帝白天听大臣吵架,晚上跟堂叔斗智斗勇,回去还要批阅奏折。八岁的孩子,精力远远不够撑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龙骑不需要走航道,可以直接越过高空驶进皇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他打算在飞艇上小憩一会儿。
江乘舟却出神地望着花园的方向。
——仿佛一尊望弟石。
小皇帝脸色渐渐沉下来:“江侍卫。”通常这么喊对方,就是他不高兴的意思了。
江乘舟迅速回神,道:“若瑜离开太久,沈先生好像派人去找他了。”
他真正关心的是小老乡,但江乘舟知道只要一提南若瑜,小皇帝就不会多说什么。
果然,楚明远沉默了。
“乱跑什么,麻烦。”小皇帝轻轻吐槽。
假如江乘舟见过诺兰侯爵本尊的话,估计会觉得这叔侄俩口是心非吐槽的模样像极了。
但江乘舟此时是真的有点担心。
他知道沈念和他那不省心的小老乡起过冲突,但小皇帝不知道。
这事沈念不愿意声张,江乘舟也能理解: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源于未婚夫的遗产,未婚夫死后半年却又难耐寂寞地找替身,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更别说这替身还是一名兽人。
上流社会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兽人的社会地位,江乘舟经常能听见“宠物”、“畜生”、“玩物”这样的字眼。
当然,当着江乘舟的面说这些话的人,事后无一例外地倒大霉。
江乘舟天生反骨,手非常黑,只是他隐藏得很好,没给小皇帝惹麻烦。
从贫民窟一路往上爬的经历,让江侍卫长掌握了很多伤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集广大贫苦人民和罪犯的智慧于一身。
少年时期的江乘舟,比现在更叛逆,觉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现世报屡报不爽。
然而套麻袋揍几个口出狂言的贵族,除了当时有点爽以外,从长远来看,没起到什么正经作用。
江乘舟自己却被打成通缉犯,满星际逃窜。
怎么想都亏。
真正的话语权掌握在统治阶级手里,那些人高坐云端,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最高尖的科技,同时还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
他却连见都见不着。
所以江乘舟得先站到那些人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话语权抢夺过来。
这才是他要做的事。
楚明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贴心的侍卫长主动请命,于是只能纡尊降贵地下令道:“侍卫长,带上孤的龙骑,去帮沈念把人找出来。”
江侍卫长没有耽搁,留下四名龙骑保护小皇帝后,就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身穿银色铠甲的龙骑一动,动静可就大了。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心想今晚还不会还要出事。
向天歌终于按捺不住,趁着长辈们没注意,走到会场的一个角落,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迅速拨下了南若瑜的号码。
嘟嘟嘟嘟嘟——
忙音响起。
她又播了一遍,依然没能接通。
向天歌发了条信息。
【鹅鹅鹅】:迅速回会场。
然后她收起通讯器,回到了元帅身边。
向致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向天歌其实和南若瑜也不熟,从那次环境课后,俩人座位也没有再挨近过。
她单纯觉得既然打开国门建立外交,接纳兽人入境,那么兽人就应该有一个相对公平竞争的环境,而不是当一个低等公民。
人类曾经有几十万个国家各自为营,也经历过一段漫长的融合和战争时期,打得也是血海深仇,到现在还不是二十四个星系和平共处。
短期的输赢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从长远来看反而能促进社会进步。
向天歌知道龙族非常强,也并不因此就觉得自己弱。
人的优势不是只在一个方面。
她会找到她更突出的优势。
**
龙骑的加入很快引得诺兰山庄的侍卫兵不满。
他们都曾服侍过侯爵,哪里能容得下连新贵都算不上的人,带着一群威风的铠甲兵在诺兰山庄里横着走。
哪怕这是小皇帝的指令。
侍卫兵首领上前两步拦下龙骑,面色不善道:“这是诺兰山庄,城堡内部机关重重,各位兄弟还是稍作休息,如果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
龙骑副官道:“小殿下有旨。”
“山庄有山庄的规矩。”
副官冷笑:“新的诺兰侯爵爵位尚未敕封,你们狐假哪门子的虎威?”
侍卫兵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大家都是走狗,谁也没比谁高贵,你们不过是会唱两支摇篮曲罢了。”
时寒掌权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小皇帝都没什么存在感,几乎被斯里兰人民所遗忘。所以他的老部下并不会把皇宫放在眼里。
江乘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给小老乡发通讯请求,然而根本没人接。
诺兰山庄是古建筑物,每一任侯爵都往里面加了机关,名为山庄,事实上跟座堡垒似的,从地势上面来看也是易守难攻。
冷月高悬,花园里的蔷薇花冻得瑟瑟发抖。
他一回来就发现两拨人马起了冲突,找兽人的人倒是少了。
江乘舟平时一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朋友交遍星际,但其实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
他走到副官面前,笑吟吟道:“赶紧去找人,跟两姓家臣有什么好吵的。”
这句话就跟点了炸药似的,对方侍卫顿时全炸毛了:“江乘舟!这里是诺兰山庄!”
“叫大爷干什么?”江乘舟忽然收起吊儿郎当,偏头看过来:“侯爵都没了,你们为谁做事心里没数?”
侍兵首领脸都气成猪肝色。
两拨人马剑拔弩张地堵在花园里。
这时一道森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寒夜中乍一听,仿佛深渊里探出一条毒蛇。
“江侍卫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来人地位尊贵,龙骑让出一条道来。
江乘舟转过身时,脸上又扬起不正经的笑:“怎么敢呢,训狗罢了,沈先生又何必较真。”
沈念今晚是真的憋屈。
废了一枚棋子不是重点,那些宾客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江乘舟一再退让的理由中,沈念特殊的身份地位占了很大比例。
江侍卫长要挤入新贵行列,最快的方式就是和他结婚。
软饭好吃吗?当然好吃。
可假如有一个比吃软饭更容易获得的目标呢?
小皇帝正苦于不知该给自己的亲兵侍卫长安排什么职位,他急需发展自己势力——安排得太低,还要花心思让他一路晋升,安排得过高,老臣反对声也很大,而且江乘舟的履历也还单薄些。
看起来容易,可随便走错一步,后面就要花更大的功夫来纠正错误。
但现在却有一个机会,让江乘舟把斯里兰边境的毒瘤挖开,既能功绩添上辉煌的一笔,又有一个好去处。
这就跟下棋似的,有人下一步看三步,有的人下一步看十步。
沈念皮笑肉不笑:“你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江乘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寂寞的小寡夫,闹闹脾气都能当作小情趣,但话说得云里雾里就属于脑回路的问题了。
小寡夫得不到内心和身体的双重滋润,脾气是差了点……
但沈念脾气也太差了叭!!!
你老公又不是我杀的!!!
江乘舟白手起家,从一个贫民窟的小少年奋斗至今,他身后能有什么人?
江侍卫长当即往旁边一站——“我身后站的全都是我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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