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将夜现在很清楚自己虽从现代穿越而来,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一部分魂魄流落异世界,他本就属于现在这个世界。
那所谓的剧本就……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谋划?
将夜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不打算将困惑说出来,毕竟他的想法听起来确实荒谬。
苍梧城距离此处很远,君桐一路颠沛,在被腓腓捡到之前过得很是凄苦,人瘦了一圈,脸上的奶膘不见了不说,就连穿着的衣裳都从光鲜亮丽,镶嵌宝石珠玉的锦袍变成了粗布麻衣。
将夜不可能不管他死活,不论同情与否,他也是帮过将夜的。
此处在修仙界与魔域交汇处,魔瘴驱不散的。
云谏和腓腓他们本就非人,自然影响不大,将夜虽然用的还是人类身躯,但被云谏日日浇灌,也不见得被瘴气影响。
但君桐不一样,他是人。
将夜找云谏要了一支凤翎,替君桐驱散瘴气。
云谏却挑了挑眉道:“他用得上吗?”
但还是给了将夜,转头就进了屋子。
将夜有些困惑地挠了挠脑袋,鼻尖皱了皱,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我没种酸浆草啊,怎么酸酸的?”
屋内的云谏:“……”
入夜后,腓腓和小青藤都化作原形,小青藤缠上葡萄架,编织出半封闭的吊床,将蜷缩起来的小猫儿包裹其中,连夜赶路累了好久的他们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君桐局促不安地撑着下颌,坐在木桩桌边,下巴一点一点的,瞌睡地要命。
而距离不远的木屋内,隔着一扇木门,犹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这一夜,让盘踞在树梢的火凤觉得很不自然,它没听到夜夜熟悉的动静,反倒是破天荒地头一次争吵。
将夜真是快被气炸了,头一次觉得活了好几千年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幼稚?!身为师尊的人怎能如此不稳重?!
说好的清冷师尊呢?说好的高岭之花呢?
就这?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惊地君桐瞌睡全无,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过去,就连睡得特别死的腓腓都伸爪揉了揉惺忪的眼。
屋内暖黄的烛光从门缝中间挤开,照耀在抱着枕头,衣衫凌乱,回头气愤瞪眼的少年身上。
门口站着的是云谏,他一动弹,斑驳的光影就穿透薄纱衣裳,晃地将夜身上的光明明灭灭。
将夜咬牙:“今天你自己睡吧你!”
说着就抱着枕头,头也不回地往不远处的小树丛走去。
作者有话说:
腓腓默默嚼着小青藤剥好皮的葡萄:呸!酸!真酸!!
青藤伸出藤蔓:要不你啃我吧,我不酸!
师尊看了一眼老婆在怀的青藤:……
某禾:啧啧,今夜,是没有老婆在怀的师尊呢——
第113章 一起酸啊
吊床睡久了就是这样,会腰疼!
树屋附近的小树林是火凤直接搬来的, 过了一遍将夜灵力的水浇灌下去后,也勉强能适应此处的生长环境。
小树林距离树屋不远,将夜躺在吊床上, 瞥眸还能看见零星的光亮透过幢幢叶影,斑驳照来。
他其实一直脾气都挺好的, 但这些日子被云谏折腾地太狠了,他又因心疼他失了眼睛, 总也迁就他。
殊不知, 这就叫委屈自己, 成全别人。
云谏在床笫之间过分霸道也就算了,心眼竟也变得极小,将夜不知他那淡泊一切,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师尊,怎么就莫名其妙生出了难以理喻的念头。
事情是这样的。
腓腓和小青藤欢欢喜喜睡在葡萄架下, 暂时不用管他俩。
但君桐是个人类,他习惯了住在屋内, 睡在床上, 这人都来了,总不能赶走吧?而他们也没办法立马就折腾出一间屋子给君桐住。
于是,将夜一进屋就同云谏商量:“魔域夜里还是很冷的,温差太大了, 我表弟他一个柔弱的凡人,肯定受不住,叫他也进来吧。”
云谏顿了一下,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你是不是对所有看起来「柔弱」的人都会心怀怜悯?”
“啊?”
将夜懵了。
“当初你便是觉得你师尊我柔弱不能自理, 才刻意处处照顾?”
“呃……”这倒是真的, 那时候的将夜总觉得自己男友力爆表, 哪怕觉得自己顶着一个渣攻的身份,都自己将自己开除男友籍,成前男友了,还是不忘多多照顾他那柔弱的师尊。
“所以,这便是你如此照顾他的理由?就像……对我一样?”
云谏双目覆着白绡,看不出眼色,可将夜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吓人的强势威压,被逼地一点点往后退,他师尊却步步紧逼,直到将他的手腕摁在木墙上,指腹细细摩挲着他手腕的皮肤。
云谏压下心头的不愉,冷声道:“那你怎么打算的?你和你表弟睡屋里,让我出去?”
好酸啊……
将夜搓了搓鼻尖,反手握住他师尊的腕,凑上去给他师尊一个抱抱。
安抚道:“不用不用,其实可以打地铺。”
云谏面色肉眼可见地黑起来,将夜连忙补充:“不是让你打地铺,我是说君桐可以睡地板上,拿一床被褥就行。”
就着将夜的拥抱,云谏揽着他的腰,猛地拽向自己,让他撞进怀里。
“哦?你觉得他睡旁边,听着声音,能睡得着?还是……”他师尊声音渐渐危险起来,唇贴着他耳廓:“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住不出声?”
“呃……”将夜瞪大眼睛:“你不会是……”
话没说完,又从惊愕变成了恼怒,凶巴巴地踩了他师尊一脚:“不行!”
掰扯半天,他师尊就是不允君桐住进来,甚至还酸地非要比较,要将夜说清楚,对他与对君桐到底是何种不同的感受。扯着扯着,还将那些与将夜关系还不错的人挨个拉出来批斗。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顶着神祇般俊美无俦的面容,偏偏说出荒唐的提问:“怎么不说话了?你更喜欢你师尊一点,还是喜欢当初白梅树上的白鸟?”
那不都是你嘛……
绝了!
怎么会如此病态,如此荒谬?
加上如今屋外有人,又不是只有他们俩,荒唐的榻上活动将夜接受不了,一想起来腿都软。
偏偏他师尊还非要折腾他,这谁能忍?
将夜一气之下抱着枕头就跑路。
躺在吊床上,他也睡不着,甚至觉得夜一深,风一吹,浑身都冷。
但他觉得自己挺有骨气的,才不要回去。
冷静思考后,他觉得他师尊突然这么霸道,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对他表弟亲近些,是因为觉得君桐挺可怜的,这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但他师尊肯定是想歪了。
莫名的占有欲,让一个好好的矜贵神祇变得有些小鸡肚肠了。
将夜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要为自己的腰和腿做长久打算。
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他要让他师尊今晚做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嘴上说着“今天你自己睡吧你!”实际上,抱着自己冷到瑟瑟发抖的双臂时,还是有些期待一个温暖的拥抱的。
但他也没等多久,就听见稀稀疏疏的树叶拨开声,将夜耳尖微动,说不上什么复杂难言的感觉,干脆闭眼装睡。
“我知道你没睡着。”
“呃……”
“睡这里不冷吗?”
云谏挤上吊床,也得亏了树够壮实,能撑住两个人的体重,要不然树一折,他俩都得跌下去。
云谏温热的胸膛贴在他后背上,顿时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手臂环在他腰上,轻声细语道:“为何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啊?
其实将夜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发的哪门子火气。
为了君桐睡哪儿的事?
不至于。
为了躲避他师尊毫无节制地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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