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积雪中,露出一只人手来。
卧槽我吓了个半死,难怪脚下是软的,竟然是踩到死人了!
太恐怖了,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会是我踩死的吧?
细想也不会,刚掉下来也没听见闷哼声呀。
这时,那只手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卧槽我更怕了,诈尸?
不对,难道是……
我赶紧把人扒拉出来,这一看,眉心一点红痣,是个小哥儿,他双目紧闭,身体冰冷,不知道在雪地里躺了多久了,再一看他身上的衣服,竟然极其单薄,有点像纱的那种感觉,还挺好看。
长的好看,衣服也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伤口,试了下颈动脉,微弱,但有!
我赶紧把人背到身后,他一点意识都没有,手也搂不住我,我只好解下裤腰带,把他绑在了我的身上……
亏的棉裤厚,裤子掉不下来。
我四脚并用从沟里爬上来,一路狂奔把人背回家,一边开门,一边喊隔壁刘家人过来帮忙。
刘赵氏全家都过来了,看见我背了个人,赶紧过来帮忙,解开我的裤腰带把人放在炕上。
刘赵氏看着人突然叫了一声:“呀,是个小哥儿?”
我一边系腰带一边说对啊,怎么了。
刘赵氏叹气说我怎么能背个小哥儿,这男男授受不亲的。
我无语了,我说我总不能看着他冻死吧啊?
刘赵氏也很无语,赶紧把我和她的两个儿子打发出去,让刘西去找村长,刘东留在家里,他明年就要成亲,不能传出不好听的话来。
我挺气这种封建思想的,但我也没办法改变,只能让刘西跟村长说人是我背回来的,有事冲我来。
刘赵氏没说什么,给那小哥儿擦了擦脸,把衣服脱了,扔被窝里了。
当然这些我没看,我在外间烧火呢。
我切了几大块姜加上水,火烧的旺,很快炕就会暖起来。
村长带人过来看了看,也是皱着眉头,小哥儿被男人背了,就是不清白了,男人背了小哥儿……
倒是没什么事。
这是个严重重男轻女轻小哥儿的社会,对男人总是格外网开一面。
村长带了村里的郎中,也就是赤脚医生,郎中给下了针,那小哥儿慢慢转醒。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他们出来了,刘赵氏留在屋里照顾那小哥儿。
村长跟我说那小哥儿叫陈湘,外地人,被家里人卖进了窑子,他死活不从,结果窑子说有个贵人就喜欢这种抵死不从的,便让那贵人带他回去玩两天,谁想到在路上那人就……
然后陈湘就跳车了。
后面陈湘就不知道了,大概是贵人看他摔了个半死也没了兴趣,就扔了他自己回家去了。
我真的目瞪口呆,这剧本跟我说的书差不多啊,艺术真的源于生活,只是生活太残酷了。
村长考虑的是另一方面,他说进过窑子的小哥儿就不干净了,是亲妈都嫌弃的,村里不想留,就算是留下了,他一个小哥儿不清不白,也很容易出事儿。
村长问我怎么打算的,毕竟人是我救回来的。
我说人眉心红痣还在呢,怎么就不清白了?
村长说进了窑子就是脏。
我真的快气炸了,我说我不能看着人死,这大冷天的,他能去哪,既然是我救回来的,那就让他住我这吧,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只要他不嫌弃。
村长嗤笑说他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还敢嫌弃,和尚就是心善。
不过他还是进屋跟那小哥儿说了我的意思,小哥儿没反对。
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人对我议论纷纷,但我不在乎,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郎中说陈湘外伤不重,没有摔断骨头,只有点擦伤,关键是在雪地里昏迷了很久,冻得不轻,现在已经有些发烧了,要尽快把温度降下来,我以前总是听什么风寒感冒,感觉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其实风寒是很严重的病,一个不好就会要命。
我花了七十文买了郎中七天的药,刘西跟着郎中去把药拿回来的。药很贵,但总比不过人命贵。
村长叮嘱了几句就走了,郎中也走了,剩下刘赵氏陪着陈湘。
锅里姜水已经烧开了,我盛出来一大碗,敲了门,给送了进去。
陈湘躺在床上,脸色煞白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年纪不大,很漂亮的小哥儿。
他还醒着呢,见到我就要起身磕头,我制止了他,刘赵氏帮忙把他扶起来,他双手捧着姜汤碗,轻轻吹着气,一点一点试探着热度喝姜水。
刘赵氏说他才十七岁,过了年才十八,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是能嫁人生孩子的年纪了,但在我的意识里,他还是个孩子。
他喝了几口热姜水,开始剧烈地打嗝,刘赵氏忙给他顺气,说是肚子里没东西,受不了姜水的刺激。
我便说要给他蒸个蛋羹,刘赵氏忙说:“你怎么能给他吃鸡蛋呢?”
我挺生气的,怎么就不能吃了,难道就因为进过窑子就连鸡蛋都吃不得了?下贱到这个地步了?
“他怎么就不能吃鸡蛋了?!”我说到。
刘赵氏看我的脸色知道我有点生气了,她也知道之前说的话让我不太高兴,赶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现在发着热呢,发热吃鸡蛋不容易好。”
我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刘赵氏对陈湘说:“张成是个好人。”
陈湘泪水刷刷往下落,一个劲儿地说谢谢,给我添麻烦了之类的。
我说你别说这些,见死不救我做不到,你就安心地住下,等彻底好了再做打算。
刘赵氏在旁边叹气,说今晚是最危险的,她想留下来照看着,她担心半夜烧起来没人发现。
我同意了,还好我有两床被褥,我就在西屋铺了炕,西屋的炕不通锅灶,但是留了烧火的口,我放了些柴草在里面烧。
刘赵氏把锅里的姜水都盛了出来,又重新烧了水,做了面片汤,我让她纯用白面做的,加了点白菜姜丝,她又说我心好之类之类的,我听得都有点烦了。
热腾腾的面片汤出锅,我们三人每人吃了一碗,我吃得出汗,浑身都热了起来,陈湘也吃了一大碗,一滴汤都没剩,他说他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纯白面的面片汤。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刘赵氏帮着陈湘用热姜水泡了个澡,我则是给他熬药,我知道熬药最好用砂锅,但是我没有,只能放大铁锅里熬,什么都放这一口锅里做,锅也挺辛苦的。
泡完澡陈湘说感觉好多了,刘赵氏也说他出了不少汗,但还是怕半夜烧起来。
我见他还穿着原来那身衣服,都已经被汗湿过一轮了,我便把自己新买还没穿的里衣拿出来给他,让他穿上。
他不好意思,我跟他说我没穿过,不用在意。
陈湘跪在炕上给我磕了个头,我没敢受,挺心酸的,这么大的孩子都经历了什么鬼遭遇。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儿已经很黑了,我给刘赵氏他们留了一根蜡烛,半夜若有需要可以点上,然后我就去西屋睡下了。
西屋堆满了杂物,还有菜和肉,味道不太好闻呐。
第21章 己亥年十一月九日 天气阴有雪
冬天的第一场雪往往不会太大,今天就不下了,但是天阴阴沉沉的,感觉过两天还会有一场雪。
好在并不潮湿。
陈湘很幸运,半夜没有烧起来,出了一被窝的汗,今天早晨已经退烧了,刘赵氏松了口气,说是只要吃着药喝着姜水,这病就过去了,应该不会再反复了,她一夜光顾着陈湘,自己没睡好,早晨连饭都没吃便回家了。
老太太人还是很好的。
今天陈湘有些精神了,他身上的衣服又被汗湿了一轮,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昨晚睡前把他的里衣放水里简单洗了一遍,挂在灶边用火烤着,夜里刘赵氏起来填了两次火,这时候衣服已经干了。
我把衣服拿给他,他脸红红的,吓我一跳,还以为他又烧起来了,但他说没有,只是红着脸捧着衣服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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