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遇:“……”
张遇差点呛到一口烟,“你不嫌弃他就好,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你最好看着他点,像他这种洁癖,一般都很自恋,醒过来可能接受不了毁容的事实,万一想不开钻牛角尖,闹个自杀什么的就麻烦了。”
沈谦心波陡然一颤,神色有些错愕,喉咙发紧:“毁个容而已,自杀不至于吧?”
“要是换作你我,可能不至于,像他这种比孔雀还傲娇的小少爷,呵呵,那就真还说不准了。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注意,先走了,有事按铃叫护士。”
……
张遇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大雨有减小的趋势,天空却不见晴,灰蒙蒙的压抑得厉害。
心理医生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
张遇又因江与然的事情耽搁,吴志德那个骚货,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去他妈的凶多吉少,就算死了,他的尸体也只能由我支配!
张遇摁开车窗丢掉烟头,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又点了根烟。
如果他没记错,他晕倒前看见的那双尖头皮鞋,还有那把大红雨伞,是沈陌的专属物。
因为只有沈陌那种小变态,才会穿尖头皮鞋,标配大红雨伞。
于是他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装备,黑色长款风衣配高绑系鞋带军靴,两颗手榴弹別在后腰,两把手枪,两支迷你冲锋,墨镜不但能装逼,还能保护视力,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不至于闪光闪花眼睛!
准备就绪,他开着救护车叼着烟去了沈陌的别墅!
然而当他牛逼哄哄扛枪冲进沈陌的家门时,眼前的一幕,惊得他差点抖掉嘴里的香烟!
因为他看见,向来变态又病态,哪怕流血受伤都只会露出邪恶笑容的沈陌,此刻正在上吊自杀!
别墅的横梁上挂着一条麻绳,沈陌踩在一把象牙木雕花椅子上,踮起脚尖正在给麻绳系结。
他浑身赤裸,黑发凌乱,背上还扎着细碎的玻璃渣子,裸露的臀部是斑驳的掌痕、抓痕,某些混杂血迹的涎液正顺着大腿根流淌……
对突然闯进来的张遇视而不见,绳子已系成圈,他魂不守舍的往里面套脖子,摆明一副被人玩坏至精神恍惚的样子!
卧槽!
卧槽!
卧槽!
张遇心底路过一群卧槽,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吴志德那个骚货变异了,然后把他强了吧?
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吴志德那个骚货,只喜欢趴着被人淦!
他掀起墨镜跨在头顶,侧过脸吐掉嘴里的烟,一枪崩掉沈陌头顶的绳子,怒道:“沈陌,你在搞什么花样?我的食物呢?”
沈陌好容易套上去的绳子,眼看就这么被人打断了,他崩溃扭过头,冲男人吼道:“你搞什么花样?我怎么知道你的食物?我在自杀啊大哥!”
“操,昨晚难道不是你捉走他的?”
“昨晚……”
一提到这个,沈陌顿时眼泪汹涌,在椅子上无力蹲下身子,抱住膝盖痛哭:“……昨晚我被人强/奸了好吧?”
张遇对他没有任何同情心,冷面冷心的笑道:“嗤~看出来了。”
“滚!”
沈陌听到他笑,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个花瓶就朝张遇扔过来,哑着嗓子咆哮:“滚出本少爷的屋子,别打扰本少爷自杀!!!”
张遇飞快侧身躲过花瓶,眸意不明的看了眼他腰腹位置,戏谑一笑:“什么年代了,自杀还需要用上吊这种方式吗?你的枪呢?”
沈陌气得抓狂,根本不介意他盯着自己哪里在看,又哭又笑:“枪?就是那个又臭又脏的狗东西,把我的枪通通偷走了,还穿我的内裤,我的衣服,妈的,我又弄不过他……”
张遇愣了一下。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眸色一凛:“又臭又脏的狗东西?什么东西?”
第70章 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沈陌哭得梨花带雨,不仅带雨,还带风带雪带冰雹:“他就跟鬼一样,眼珠子全是白的,头发也是白的,气息很怪,不是人类不是丧尸也不是异种,天知道那种鬼东西是不是精虫进化出来的,除了操就是打我,他妈的,活脱脱一个行走中的几把……”
张遇根据他的描述,瞬间联想到红衣小女孩,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难不成是那个小鬼的同伙?
一想到这个,他完全没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和沈陌扯废话,黑着脸丢下一句:“你继续自杀,我等着参加你的葬礼。”
沈陌早就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光着身子晃着**朝张遇追过来:“等等,把你的枪给我。”
张遇懒得理他,还顺手带上门:“私人物品,素不外借。”
就在门快要带上时,他微微偏过头来,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轻狂英俊的脸,好看桃花眼微微弯起,送给他一个鄙夷的神色:“沈陌,你除了拿你哥开刀,还能做什么?虽然我也觉得你死了最好,以免危害社会。不过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很给异种掉分呢!”
说完,他摘下套在头顶的墨镜,重新挂在眼睛上,“呯”一声摔关门,留下怔怔定在原地瞪圆眼睛的沈陌。
……
江与然在巨大的疼痛中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涣散不聚焦,苍白木然且空洞,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玩偶。
又像是痛到了极致以至于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麻木了。
他在半边受阻的视线中,看见了沈谦。
他就坐在他的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肩背绷得笔直,眼睛上缠绕纯白纱布,轻抿薄唇的样子显得颖俊靡美。
仿佛那圈纱布不是因为眼睛问题缠上去的,而是为了讨好心上人心不甘情不愿刻意绑的情趣纱绸。
江与然没有动。
睁着一只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安静得仿佛连呼吸线都变得若有似无。
只是稠密睫羽下,逐渐沁起蒙蒙的水雾,越沁越浓,终于忍不住,这些水雾像是不知道收敛似的,蓦地渗出眼眶,打湿了睫毛。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这个男人,甚至爱到了可以毫无保留交出自己的地步。
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就在身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心动的涟漪就已变得湍急。
还有什么力气,去责怪他的不是呢?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泪,沈谦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朝他伸过来手:“小洁癖,你醒了吗?”
“嗯……”
江与然发出闷闷的回应,带着很重的哭腔。
听得沈谦心口一颤,“怎么了,怎么哭了?”
“痛……”
是真的痛,嘴皮上全是裂开的豁口,吸下气都痛。浑身的肌肤除了后背,正面没一处完好的,像是一面被粘在油锅上煎炸的鱼,只能翻起一只眼睛徒劳转动。
他尝试着动了下手脚,依然是火辣辣的刺痛,以至于失声哭了出来,声音沙哑又软腻,像是得不到奶吃饿极了的幼兽:“呜呜呜……到处都疼……”
沈谦听得心口发紧,不安的凑近,热气喷洒在他缠满绑绷带的脸,近得唇瓣都快要贴上来了,却气鼓鼓的说了句:“活该,谁让你连我父亲都勾引!”
江与然:“……”
江与然眨巴眨巴眼睛,眼尾泛起一片惹眼的红,终归还是生气的:“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亲他?”
“我没有。”
“我都听到了!”
江与然不知要该如何解释,闷闷地吸着凉气生气。
沈谦这会儿有些怒了:“怎么不说话?没有理由反驳了吗?”
江与然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努力想把手从他掌心抽走。
谁知这个小小的动作彻底惹怒沈谦,他不但没松开,反而死死扣下那只缠着绷带只露出指尖的玉手,“你究竟什么意思?”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