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封建迷信!神特么算过命了,所以肯定不会死!
“为何要为我做到如此?”
“我是蜀山派大弟子,师父让我看顾所有的师弟,而师父收了你入门。”于道子指了指我身上的道袍,“你就是我的小师弟。”
做大师兄的怎么能让小师弟一个人闯龙潭虎穴去拼命呢?
“再者,我也知道,这事其实是东来的错,”于道子垂下眼眸,声音清冷平缓,“我不拦着他做任何事,他也不会听我的,但出了事,我必须帮他解决。”
因为他是师兄,是蜀山派的大师兄,也是任东来的嫡亲师兄。
我张了张嘴,却听于道子清冷道:“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萨宁。”
……看起来不通人情世故,现在看来却是什么都懂的通透。我既然想要自己做一次主,又怎么能去阻拦于道子自己做出的决定呢?
“好,大师兄。”我对他笑道。
“而且,”于道子慢吞吞地说道,“关于魔教的回雪心法,师祖当年也有一些应对的心得。”
“我们一起想个万全之策。”
就算比不过任狗子这一个“诸葛亮”,那我们这儿正好凑齐了三个“臭皮匠”呢。
……
之前去蜀山时走的速度宛若散步,这一次有急事,便只能快马加鞭。云随鹤的驴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刺速度,没多久就不能走了,我只能把他揪到我的马背上,坐在我后面赶路。
两天之内,我们就抵达了魔教总坛。
原本总坛之下有一些隐秘的关卡,会有弟子出来盘问。可这一次,我们走入总坛范围内时却是悄然无声,步入山门时便能闻到浓郁腥臭的腐烂血味。
我抬起头,看到木柱子做的栅栏上面,每一根都依次串着个人头——左护法、蓝韶、陶远……一个个我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面容,都青青白白地闭着眼,木柱上的鲜血都早已凝固。
云中山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让白玉做的雕栏都浸透了血迹?
云随鹤看到那一串人头时,就已经跑到一旁呕吐了:“我从后山走的,未曾看到……呕!”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这一百多颗人头装饰依次排开,插/在山门栅栏的木柱子上,连我都不忍看第二眼。
我按住于道子的肩膀,在上山之前,他已经被精铁绑住,还封了穴道,那柄从不离身的长剑也到了我的腰间。
好在魔教也没全部死完,当我和云随鹤往里走的时候,就有面若冰霜的几个弟子迎上来,说教主要见我们。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俯视视角,我跪在冷冰冰的青石砖上,身边没有一个人,整个大殿都空旷得令人发抖,我数着砖上的裂缝,等待着那个疯子的宣判。
云随鹤已经被打发走了,他倒是想留下来,但还是不敢反抗自己的爹,被几个弟子恭敬又冷漠地“请”走了。
于道子就站在我不远处,还是被绑着,他自然不肯向魔教教主下跪,只是冷淡傲然地看着高座上的男人——微卷的黑发,深刻的五官,和一双透骨疯狂的眼眸。
“蜀山的大弟子,天生道体,于道子?”
“是的,教主。”我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大殿上回响着我的声音,很久都不曾消弭,只显得场面更加寂静诡异。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上首传来一声轻笑:“好,很好,你叫萨宁,丁遥的徒弟是吧?”
……敢情过了那么多年,他老人家根本记不得我名字是吧?
“是的,教主。”我更加恭敬地回应。
我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云中山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和面对林琦那会儿一样,属于强者的内力威压毫不顾忌地疯狂宣泄在我身上,压得我的身子伏得更低了些。
接着,他脚步一拐,竟走向了于道子。
下一刻,我便听到强忍住的痛苦闷哼声,我不敢抬头,甚至不敢让身体有一丝一毫的动摇颤抖。我听到于道子跌落在地上的声响,他还活着,但云中山显然在折磨他。
“萨宁,正道废了你的手筋和脚筋?林琦用剑诀毁了你的经脉?”云中山转身,悠悠地问道,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在和一个晚辈聊天。
“是的,教主,幸亏我后来遇到了王不救,得到他的救治,还从他口中拿到了长生不老丹的药方。”
“王不救,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老家伙的徒弟,药王宗一脉的。”
江湖人无人知道王不救师徒的传承,但云中山竟知道,他们来自于百年前消失的药王宗?
“药王宗手里有长生不老丹,倒也不稀奇,百年前的药王宗活死人、肉白骨,江湖人称‘神仙在世,阎王不敌’。”
云中山慢悠悠地聊着天,接着不知做了什么,于道子又是一声痛苦极了的闷哼。
“按照你的说法,傅沉和林琦沆瀣一气,还骗走了我的心鸢?你和你师父毫不知情?”云中山俯下身,慑人的气息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声音越轻柔,我便越是恐惧。
不,不对劲,教主说话和行为方式都不一样了!
一个没事就逮着手下喷两个时辰的狂躁症患者,是决计不会这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温声细语、张弛有度地试探人心的。
“属下当时被关在林府里,除了王不救,见不到其他人,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一根冰冷刺骨的手指按在了我的颈椎上,并不重,却让我感觉,下一刻它就会截断我的头颅,云中山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地说道:“再想想,萨宁。”
我咬了咬牙,又装作惊慌急促地说道:“对,对了,还有蜀山派的任东来,他是林琦的外孙,我记得除魔大典上,就是他当众提前宣布,魔教左护法背叛的事情。”
“王不救和林琦早就不是一条心,我说服了王不救给那老家伙下/药,揭露他贩人一事,他突然横死在除魔大典上,我趁着正道乱成一团之时,这才逃出来。”
“教主明鉴!属下对圣教和您老人家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若属下有不臣之心,必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虽然古人挺忌讳诅咒这件事,但作为新时代无神论者,我才不信这种话呢。
一片死寂之后,那根冰冷如死人般的手指收了回去,云中山听不出喜怒道:“很多人都曾对我发誓,而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头都挂在山门口。”
……淦,这是恐吓把?这绝对是恐吓吧!
“我听鹤儿说,你救了他两次,他很是喜欢你。不错,现在看来,你不但能讨主子欢心,倒也能做点事情,左护法之位尚且空缺,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一任左护法了。”
接着,他又对退到大殿两旁的弟子说道:“把于道子带下去,一天挑断他一根筋,让动手的人别急,慢慢地碾,一点点割断。正道是如何对我的人,我就是如何对他们的人。”
我的脸一片麻木。
“哦,等一下,若是于道长打算弃暗投明,愿意在脸上刺一个‘云氏之犬’,以表示忠心耿耿加入我教,那就找人替道长医治,早点把他放出来,给他安排……嗯,清扫山门一职,等蜀山派裴笑来的时候,也好第一眼看清楚。”
果然还是一个疯子,虽然不再是狂躁症,但疯癫的程度和危险级别都更上一层楼。
两旁弟子恭敬应下,将近乎半昏迷的于道子拖了下去。
我也行了一礼,稍一抬头,见云中山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立刻低头退下。
离开大殿时,还听到云中山担忧且温柔地询问一旁发抖的侍女:“心鸢还是不肯吃东西吗?大约是不合口味,那就让后厨再换一种做法吧。”
等我浑身湿透地从大殿里走出来,阳光照在我冰冷的脸上时,我才意识到,从头到尾,云中山都没说过,让我去炼制长生不老丹。
他是根本不在意生死,还是知道长生不老丹就是个谎言?
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个“左护法”的职位,我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去护法堂收拢残余的几个弟子,教中之人死了十分之九,剩下那一成也吓得根本干不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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