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领……您怎么会在这里……”
清澈的男声发出惊呼,身为江湖顶级赏猎组织的人,昔邪从他的职业生涯开始到现在也过了好些年,哪怕重伤命悬一线也会完成任务爬回去,从未有过任务失败或者放弃任务的情况,可是现在他感觉有点崩溃……
他明明接了赏令来收人头,刺杀对象的暗卫却是组织首领,该怎么办?会不会被杀?再多一个他也打不过首领啊。
刚才在袭击的时候要不是突然出现阻拦他已经得手了,还想着魏殊寒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没想到是他们的首领,这真是万分之一的巧合啊。
相对于昔邪的内心大戏,京墨却显得从容不迫:
“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我的话你听明白就行。”
“可是……”
京墨:“这条赏令撤回去,按照契约十倍赔偿雇主赏金。”
对面的人咽了咽口水:“首……首领……这条赏令是二万两银票。”
以如今的行情来说,这样级别的任务一条人命这么多钱是天价了,毕竟从接下任务到动手,他都经过精确评估,这条任务难度并不算大。
按照契约的话无故不予执行赏令要赔偿十倍,也就是二十万两……真真好大一笔钱了。
京墨:“……”魏殊寒的命真是贵呢,赶得上他上次在皇城刺杀的那个人了,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回组织查看赏令了,所以并不知道。
昔邪见他沉默有点拿不定主意,便又小声道:
“首领……您没有看赏令么?我有汇报上去的……”
他们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会真的没有看过吧……可不要怪罪他啊。
京墨沉吟片刻,最后道:“回组织拿,我会传书回去,好了,你可以走了。”
二十万两他也心疼,可是没有办法,颜清要保下魏殊寒他就要保下,这些钱回头给颜清要吧,事关他家夫人的命,这点钱想必公子是不会心疼的。
昔邪只得领命:“是。”
第五十章 王公子
一阵夜风吹来,昔邪消失在原地,京墨站在原地沉思一会之后往后看了看轻身一跃隐藏起来。
临川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来过又离开,只是这荒林他一个人也不好查探,看了看周围眉头紧锁,要是查不到线索,这一路回去怕是都不得安宁了。
京墨隐藏在暗处看着临川,暗道颜清养的人也是有点用的,如果刚才他不出手,临川能保护魏殊寒么?重伤的魏殊寒还剩几成功力呢?
他很想试探一次魏殊寒,但却又不敢冒险,刚才要不是他,飞镖削掉的可能就不是蜡烛而是魏殊寒的脖子了,他承认魏殊寒很强,但如今身受重伤的怕是普通杀手就可以将他杀死,更别说是鸩这种万里挑一的赏猎者了。
见血封喉,神仙也救不了。
临川在周围来回查探一番之后无功而返,京墨在他离开后也隐匿而去。
刺杀事件过后,一路上魏殊寒也都提着精神警惕,但半个月过去了,他的伤势好了许多,却一派风平浪静,没有再出现行刺者,一路顺当的离开了北地,当然,遇刺的事情魏殊寒不打算告诉颜清,以免他担心。
可是,就连临川也知道,赏猎者刺杀一次不得手就放弃这不正常,赏猎契约多数以生死来定,若随便放弃,不仅要赔偿天价违约赏金,还会对组织本身的名誉有所影响。
魏殊寒原本觉得,能不被暗卫发现对他出手的杀手应该来自于鸩,不死不休是鸩的赏猎者惯用的原则,但现在却不确定了,或许是其他组织的高手也不一定,又或者鸩有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了这样的变故。
如果说那天晚上是意外失手,那这么多天也该有其他行动了才对,上辈子没有被刺杀这一出,难不成是有心人看到颜清待他好,为了防患于未然要提前除掉他?
腊梅冬雪,是扶桑城正式进入冬天的标志,颜府的大花园里几株红梅在皑皑白雪下争相开放,颜清在书房窗台边上临窗而立看向外面,旁边烧着炭火温着竹叶青,还有一壶好茶几样点心,说不出的惬意。
院子里的绿色都染上了一层薄雪,看出去倒有几分清冽的味道。
颜清看着外面曾经无比熟悉的景象有点恍惚,又是一年冬天,他重生半年了,也做了不少事情。
“少爷,临窗寒气重,还是关上坐下吧。”
沉香给他倒了一杯酒端过来,今年习武之后少爷的身体强壮了许多,往年这个时候多半是躺床上了。
“不碍事,我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颜清笑一下,抿下半杯酒身体又暖和不少,继续看着外面头也不回的问:
“沉香,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沉香把窗户关小了些回答:
“今天是腊月初七了,明日就是少爷您的生日了,少夫人说,他会在您的生日赶回来。”
颜清撇撇嘴小声嘀咕:“是嘛……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这些天也没有传消息回来,谁知道他到哪里了,要是能赶得上自然是好的。
沉香笑了笑:“少夫人既然说了你就信他吧,你在数日子,少夫人也在数的,他可能比你还着急着回来呢。”
小心思被戳破,颜清表情囧了一下有些懊恼的否认:“我才没有数日子。”
转身在炭炉旁边坐下,他只是担心魏殊寒带伤上路,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弄得落下病根了。
沉香笑笑不语,这少爷啊,在少夫人刚离家那会儿倒挺坦率,牵肠挂肚也不否认,现在人快回来了又傲娇起来,坦率一些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会告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应离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拍了拍肩头上的落雪:
“少爷,后门外有个王公子求见。”
“王公子?”颜清疑惑,“哪家王公子?”
扶桑城王姓公子不少,但好像没有他交好的吧,他很少出门,朋友也不多,对于其他公子哥,多半是人家认识他,他不认得人家,上辈子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上辈子是因为埋头读书,现在是不想搭理,如他这般年纪的人,但凡有点家底的,要么读书或者准备接手家业,要么像颜明焕那样开始花天酒地。
沉香也疑惑:
“正所谓君子不走后门,这王公子放着大门不走要少爷去后门接他,是什么道理?”
应离摇头:
“我也不知道,人在一辆马车里呢,传话的随从说的,那随从虽然穿着普通,但看上去不像普通人。”
“这样啊……”颜清眉头蹙了蹙,“好吧,我去见见他,沉香,给炉子添些木炭。”
说完起身披了件外套跟应离走出去,一路上颜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还有在这种天气登门拜访的王姓故友,别说是现在了,上辈子都没有……
颜清随应离直接来到颜府后门,门外高大的玉兰树下一辆一看就是从客栈租借的马车停在下面,驾车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披着灰色披风带着斗笠的高大男人,哪怕只是侧身,也看得出不是普通车夫,想来就是那个传话人了。
马车上的人听到动静后看过来,颜清在看到他的脸后猛然愣了一下,这么低调不显眼的马车和装扮确实是不容易认出,但他认得人啊,居然是皇宫里御林军的御前统领萧云慕,那么,这个王公子是谁就不用猜了。
王,倒是挺符合身份的姓氏。
这辈子颜清没有见过萧云慕,所以只愣了一下后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走上前去。
萧云慕从车上下来,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句:“公子,颜二公子出来了。”
“嗯。”
车里的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一会之后,从马车上下来。
颜清深呼吸一下,眼前这个跟普通富家公子的打扮别无二致的人,不是当朝帝君封镜逸又是谁,就算如此低调的装扮,出众的气质和体貌还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凡,而且,现在帝君的精神比原先见时好了许多,看来是旧疾根除了,更显得丰神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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