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气了?
这孩子还挺有脾气。
他好像从没见过沈清池因为这种事生气,之前见他不开心,都是因为沈敬的事。
所以这是在关心他?
在意一个人,才会关心他身体好不好,那么沈清池算是在意他了吗?
这么想着,沈放的情绪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他盘了一会儿核桃,活动手指,随后把核桃拿近了看——别说,沈清池这段时间确实在努力帮他盘核桃,已经初见成效了。
核桃表面有了一点淡淡的光泽,放在手里盘完时,生涩感减轻了不少,变得润泽而光滑。
因为被某人无所谓的态度气到,沈清池当天晚上没跟他一起睡觉,直到第二天吃过两顿饭,才稍微缓和一些。
沈放从没被这孩子冷脸相待过,居然觉得十分新鲜,他仔细品味一番过后……还是觉得会主动跟他贴贴,粘在他身边的沈清池更可爱些。
等到这场持续数日的秋雨终于过去,学校也要正式开学了。
青大这届大一新生可谓命途多舛,先是因为冒名顶替案导致报到延期,好不容易报到了,又出了周望延杀人未遂案,学校火速组织了新生安全教育讲座,等到军训开始,又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本该在炎炎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学生们,被迫转移到室内看红色影片。
……也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忧。
总之,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沈清池,坦然自若地在家歇了十几天,终于要去学校上课了。
这天早上,沈清池在家门口跟沈放道别,有些依依不舍地问:“叔叔真的不送我吗?”
“有司机送你,还要我去?”沈放没有半点打算动身的样子,“你只是去上个课,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学校好好学习,晚上见。”
“好吧,”沈清池钻进车里,“那我走了。”
沈放冲他摆手。
自穿书至今,其实总共才过去一个多月,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恐怕比普通人十年间经历得还多。
也不知道原主还会不会回来。
剧情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照这个架势看,可能是没戏了。
沈清池来到宿舍,发现宿舍门开着,陈祺语已经在了,两个少年十天没见,彼此都很想念,陈祺语一见到他,便扑上来把他抱住。
沈清池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都不提前告诉我。”
“嘿嘿,其实昨天我就到了,想给你个惊喜,”陈祺语塞给他一个大盒子,“送给你的。”
“礼物吗?”沈清池迫不及待地把礼盒拆开,发现里面有很多零食,还有一些十分可爱的手工艺品。
“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没你手巧,做得有点粗糙,你别嫌弃。”陈祺语说。
“怎么会,”沈清池拿起其中一个,是个很小的木雕,被雕刻成了小猫的样子,还精心上了颜色,“还好你没买那些纪念品,不然我要心疼你的钱了。”
“我本来想买来着,可苏老板不让我买,说不值,就带我们去了几个能体验制作工艺品的地方自制——哦对了,苏老板还给你和沈老板一人烧了一个杯子,我怕路上碰碎,就单独放起来了。”
他说着又拿出一个包裹,把里面层层保护着的陶瓷杯取出。
沈清池接过,发现杯子的款式就是很普通的陶瓷水杯,但上面的图案却好像意有所指,一个杯子上画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另一个杯子则画了一条黑色的大狗。
嗯……
“很可爱吧?”陈祺语露出羡慕的眼神,“苏老板怎么能烧得这么好,我自己烧的那个,歪歪扭扭的。”
沈清池又看了一会儿杯子,把它们和陈祺语的礼物一并小心收起:“谢谢。”
“不客气,”陈祺语说,“还有,这学期的教材我都帮你领回来了,你快把等下上课用的东西准备好,我们早点去教室。”
沈清池看了看提前在教务网下好的课表,按照课表找到了今天上午要上的课所用的书。
因为原主和他报考的专业完全不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好,但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脑子,那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他收拾好东西,和陈祺语一起去教室。
沈清池穿书前已经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对大学生活算是习惯了,相比表现得十分兴奋的同学们,他要显得淡定得多。
中午,他跟着陈祺语去体验了学校食堂,青大的食堂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对比下来,他还是觉得沈放做的饭更好吃一点。
一天的课程结束以后,两人来到了苏亭的酒吧。
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没能顺利打工,现在酒吧重新开门,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旷工了。
可能因为酒吧关门很多天,今天一开业,客人便络绎不绝,有很多客人还专程过来看望陈祺语,带了很多礼物过来。
酒吧的常客基本都是苏亭的朋友,当然知道她很宝贝这小酒保,快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了,之前听说陈祺语受伤,就想来关照一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陈祺语受宠若惊,而作为陈祺语的朋友、苏老板新招的服务生,沈清池也跟着收了不少礼物,这些礼物不乏名酒、茶叶、巧克力,甚至还有什么辟邪摆件、玉坠、开了光的佛珠等等。
苏亭哭笑不得。
能送到她这里来的,每一件都是真货,动辄几万几十万,两个孩子哪里敢收。
晚上十点,酒吧关门以后,苏亭对着堆满柜台的礼物直叹气。
“这群家伙,送东西能不能送点实用的,”她一边念叨,一边准备分礼物,“你们俩都不喝酒,这酒我就留着了,茶叶嘛……我开酒吧的给我送茶叶,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她皱着眉头犯难的样子,沈清池小心询问道:“要不我拿回去?我看叔叔他经常喝茶。”
“沈放吗?”苏亭倒也不很意外,她把茶叶递给沈清池,“那你拿走吧,这种老年人养生行为……不愧是他。”
沈清池收下茶叶,装没听见后面一句。
“两盒巧克力,你俩一人一盒,我可不吃这玩意,太甜了。”苏亭把巧克力推到他们面前,“这个摆件就放在酒吧里吧……关键跟我这装潢也不搭啊,算了。”
她把摆件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放,将玉坠给了陈祺语:“你拿去戴。”
“别了吧老板,这太贵重了……”
“让你拿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戴,就拿去给你妈妈。”
陈祺语只好收下。
“佛珠……”苏亭的表情变得有点精彩,“你们有谁信佛吗?或者,谁家里人信佛吗?”
两人齐齐摇头。
苏亭:“算了,我拿去送我家老爷子吧。”
她分完了剩下零七八碎的东西,时间也已经不早了,青大晚上十一点宿舍楼关门,陈祺语得赶在那之前回去。
沈清池准备让司机把他捎回学校,自己再回家,反正青大离这非常近,拐个弯就到。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跑回苏亭跟前,小声问:“苏老板,我想问问,你知道有什么能治疗神经痛的药吗?”
苏亭有些诧异:“神经痛?谁?”
“沈放。”
其实这两天沈清池自己在网上查了查,但说法五花八门,他也不知道哪个有用哪个没用,想着苏老板家的背景也很不一般,说不定会有什么渠道。
苏亭听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他的手?怪不得阴天下雨的时候他从不来我店里,原来是有这种难言之隐。”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清池:“不过你为什么要问我啊?他自己难道不会去买药吗?”
“他说他试着治过,但是不管用,现在完全放弃了。”
“所以你就想从我这碰碰运气?”苏亭笑容玩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他了?”
沈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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