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四摇头道:“挣钱是汉子的事,你不用操心。”
季羽:“……”
他知道在这古代,有些大男子主义者是介意妻子夫郎挣钱养家的,那样会显得自己无能,或觉得没面子。
四哥不一定就是这种想法,但四哥若是不答应,那这事就难办了。
季羽暗叹一口气,小声地道:“可我喜欢写话本……”
见他情绪变得低落,眼中耀眼的光也黯淡下去,安四连忙搂着他拍了拍,又翻出笔墨纸砚,安慰道:“你若是喜欢,写便是。但挣钱的事你不用管。”
可这话根本未安慰到他,季羽心中仍失望不已。
他虽然穿成哥儿,可他也是个男人啊!
他也想挣钱。
见他眼中满是失望,安四心中十分不忍,可再不忍,态度仍然坚决,仍是那句话:写着玩可以,但不需要他挣钱养家。
季羽只能无奈接受,心中暗暗想着。
他先写着,等有机会了他自己找书局问问。
好在,安四虽然不同意季羽写话本挣钱,但若是当成一个爱好,安四还是很支持他的。
怕他心里难受,安四又是裁纸又是研墨。
季羽写的那些字斗大如牛,他也没有丝毫嘲笑之意,还翻出一本字帖安慰道:“莫急,你先练字,等练好了再写。”
季羽也不是不会写毛笔字,他只是不习惯写繁体字。
等照着字帖练了几页,渐渐的,他写的那些字越发有模有样了。
他练字,安四也没闲着,坐在一旁拿刀削着木棍,继续做弓。
待蜡烛快熄灭时,季羽写得手酸脖子痛,实在写不动了。
安四一张张翻看他练的那些字,点头夸道:“不错,比我写得好多了。”
季羽也懒得去想他夸的这话真假,放下笔,拉着他躺床上讲起了聂小倩的故事,讲得安四目瞪口呆:“你在哪里听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季羽心虚不已,试探地问道:“四哥,你就说好听不好听?”
安四点头道:“自然是好听的,比我之前看过的那些话本还要好。”
真没想到,羽哥儿一个哥儿竟能想得出这般鬼怪侠士的故事来,真真不简单。
季羽自然知道这故事好,要不然也不会在他那个世界经久不衰。
他就是想不停地试探,看四哥能不能松口。
可安四并未松口,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快睡吧!”
拍着拍着,那放在季羽背上的手渐渐往下摸去。
可抚摸了好一会儿,安四自己都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了,季羽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安四忍着心中喷薄的欲火,暗叹一口气。
瞧羽哥儿这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应该还不想那事。
那……只能再等等了。
转天便是三朝回门之日,天才微微亮安家兄弟便去了山里收猎物。
季羽做了早饭,先端去了安母房里。
可安母冷着脸,仍不愿看他。
待安家兄弟回来,准备回门礼物时,安母将安四叫进屋里,问道:“昨夜你们屋里亮了一夜的蜡烛,作甚呢?蜡烛不要钱的吗?”
安四剑眉一皱,母亲今日这是怎么啦?
安母又问道:“回门都准备了些什么?”
安四如实答道:“五两银子两匹布两盒点心,再加上今早陷阱里收的几只野鸡野兔。”
安母不悦地道:“银子就不必了,不过一个乡下哥儿,无须这般大方。”
这话说得安四眉头紧皱,沉下脸冷声道:“母亲,我不也是个乡下汉子?我们门当户对,母亲为何这般说话?”
安母被他堵得心口一梗,怒声道:“他只是个商户出身的小小庶哥儿,哪里和我家门当户对了?你父亲可是进士,天子得意门生,曾在京城做过大官!”
安四还要和母亲说道说道,安五掀了帘子走进来,推他出去:“四哥,快走吧!嫂夫郎在等着呢!”
母亲这边我来劝。
安四看了眼板着脸的母亲,转身走了。一下台阶,见到院子里满脸笑容的羽哥儿,他心中那些不快顿时散了个干净,迈着大长腿几步走上前,挑起担子,又伸手拉羽哥儿:“走吧!”
一路上,季羽只觉自己腿太短走得太慢,他恨不得飞奔到家。
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就因为习俗,他竟然几日未曾回家了。
又见一路上不少人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中皆是奚落。
被这般打量,季羽不但未松开,反而紧紧回握着安四的手,任村里人看。
他就是要让这些听风就是雨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人看看,他和四哥好着呢!
才到云哥儿家门口,就见柳夫郎穿着一身新衣,等在院子的柴门外。
安五果然没说谎,柳夫郎真的好了许多,不止能下床了,还红光满面。见他们回来,柳夫郎高兴得红了眼睛,拉着季羽进了屋,眼泪汪汪地问道:“羽哥儿,这几日可好?”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对我特别好,母亲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第三十一章 我只对羽哥儿有感觉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对我特别好,母亲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又替柳夫郎擦去眼泪,问道:“阿母,这几日、你可好?”
柳夫郎边擦泪边笑道:“好好好。你嫁得好,阿母便放了心,人一下子好多了。”
他们母子坐在床沿说话,安四则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都是一些絮絮叨叨罗里吧嗦的话,可他不曾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目光温柔地看着季羽。
可季羽丝毫不察,只顾着和柳夫郎说话。
等将这几日的事说了个遍,季羽才起身将安四带来的礼物摆出来,笑眯眯地道:“阿母,这都是四哥给您的……”
柳夫郎这才看向安四,脸上带着笑,可脑子里想起了村子里传的那些谣言。
不过,他并不是很信那些胡言乱语。
若安四真有问题,羽哥儿不可能笑得这般开心。
又见安四送的礼中竟还有五两银子,柳夫郎连忙摆手道:“这些礼足够了,银子就不必了,待会儿你们带回去。”
他可不是随便说说装客气的,待用过午饭,季羽他们要回去了,他态度坚决地将那五两银子塞给季羽,又对劝他收下的安四道:“我一个老夫郎用不了多少银子,只要你们小夫夫过得好,我心已足矣。何况,你们每日里又是送菜,又是送米,还请人照顾我,我哪还需要银子?”
他都这么说了,季羽便不再推脱。
回安家的路上,夫夫两人慢慢地走着,一个舍不得离开柳夫郎心里难受,一个若有所思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四问季羽:“方才你……为何要收下银子?”
季羽看了眼路边那些盯着他们打量的村民,小声道:“四哥无须多心,我阿母是真心不愿要这银子,他就是这个性子,只要我过得好就行,其它的他都不在意。”
安母早上和四哥说的话,他其实听到了,既然如此,他更不会要安家的银子了。
安四暗叹一口气,阿母是不在乎银子,可他母亲在乎。
回了家,季羽又忙忙碌碌做他的事去了,安四则去了安母的房间,冷声道:“母亲,羽哥儿的阿母不肯要这银子。”
说完放下银子便走了,也不管他母亲是何脸色。
之后的几日,安家兄弟砍柴打猎,想趁着天冷前多挣些银子,多准备些过冬的柴火。
季羽照样忙家务照顾安母,闲暇的功夫便练字写话本。
而安母,对季羽态度越发冷淡,越发刻薄。
这一日,她竟然将一碗热粥猛地一推,全洒季羽的手上胸口上了。
晚上安四回来,见季羽手背发红,都烫得起泡了,连忙抓着他手腕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啦?”
季羽笑了笑:“无事,不小心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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