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反应过来,小团子可能看不懂三个问号跟感叹号是什么意思,他赶紧在第一时间发语音过去。
谢天谢地,语音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乔安年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小楼?”
“嗯。”
听见小团子这一声低低带着委屈的“嗯”,乔安年的心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他放柔了语调,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急,以免把着急的情绪传给小孩儿。
乔安年尽可能地引导小团子把事情尽可能地说清楚:“你刚刚在语音里说,妈妈跟叔叔出去了。那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的长辈,或者是佣人跟保姆陪着你?”
“就我一个人。”
乔安年有点着急,又有点生气。
这个喻美心也太不靠谱,怎么能把六岁的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呢!
乔安年沉着性子,继续问道:“你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多久了?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她去干什么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参加舞会。妈妈说她很快就会回来。”
乔安年一听,差点没被气个倒仰。
把六岁的孩子一个人抛家里,自个儿跟男朋友去参加舞会?!
行,可真行!
而且去参加舞会,没有两三个小时,肯定回不来。
很快回来,个屁啊!
“你把定位发给我。定位,会发吗?就是你对话框里,笑脸旁边的那个+,你点开,找到写着位置……位置两个字认识吗?算了,我截图给你。你按照我截图给你的那样操作。我现在先把语音给挂了啊。你记得,记得看我信息。”
…
语音通话结束。
不一会儿,贺南楼的手机,就收到乔安年发来的截图,以及告诉他如何发送定位的语音。
语音说得很详细,截图“位置”两个字,还特意打上了红色的箭头。
看得出来,已经尽可能地照顾到小朋友的理解能力。
贺南楼垂眸,发了定位过去。
乔安年:“我的宝真聪明!!!你等着啊,我现在马上就打车过去!”
乔安年:“对了,你现在就待在家里。别出门。像是窗户、飘窗之类的危险的地方,也千万不能靠近,更不能爬飘窗,打开窗户。知道了吗?”
现在就坐在飘窗上的贺南楼:“……”
马上就打车过来?
贺南楼看了眼外面璀璨的灯火,压下眼底的疑色,“嗯。”
…
“啪。啪。啪——”
低头在玩魔方的贺南楼抬起头。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势很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雨帘,落在窗户上。
雨水映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璀璨的灯火。
贺南楼继续低头拼魔方。
“叮咚,叮咚——”
听见门铃声,贺南楼眼底有几分错愕。
他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看向落在窗户上的雨帘。
“叮咚——叮咚——”
门铃声还在继续响着。
贺南楼爬下飘窗。
“您好,请问是2203的贺先……”
外卖员手里拎着外卖,下意识地跟客户确认身份,没见到人,愣了会儿。
视线向下,才看见站在门口的小朋友。
“嗯……不好意思啊。小朋友,请问是你家里人点的……”
“是。谢谢。”
贺南楼打断了外卖员的话,面无表情地从对方手里接过外卖,关上房门,
“等,等一下,先,先别关,关门……”
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响起。
贺南楼关门的动作倏地一顿。
他一只手手里拎着外卖,抬眼,眸光沉沉地朝电梯口方向望了过去。
“我刚才,走,走错楼!我的妈呀,这雨还下得那么大,我抬头看单元楼的标志呢,那雨水就哗哗往我身上淋。不过,幸好,幸好最后还是被我给找对了。哎,你家,你家有没有稍微大一点的衣服啊,我的衣服都淋湿了,可能得换身衣服。阿,阿嚏——”
意识到要打喷嚏,乔安年赶紧转过头。
他打完喷嚏,余光瞧见小孩儿手里提的外卖,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他,下意识地替小孩儿拎过外卖,随手关了门。
“你妈妈给你点的外卖?我看看,点的什么。羊肉砂锅?你妈妈晚上就给你吃这个?不对,她没安排你吃完饭,就出去了啊?留你一个人在家等外卖?阿,阿嚏——”
第27章 在意
用餐区的灯亮起。
暖白色的灯光将餐厅的区域照亮。
贺南楼第一次注意到,原来喻美心餐厅的吊灯是一个音乐符号。
就连墙上那一幅看不出颜色,隐在阴影处,如幢幢鬼影般,令小时候的他做过无数次噩梦的装饰画,在灯光的照明下,显出它灿烂的、彩色的原貌——是马蒂斯著名的点彩画《奢华、宁静、与愉悦》。
高级、艺术,不沾一点烟火。
很符合喻美心的一贯生活态度,极致的享乐,极致的精致,同样,也极致的自我。
“啪啦——”
贺南楼收回视线,餐桌前,少年两只手熟练打开用来装羊肉砂锅的一次性餐盒的盖子,羊肉的香气瞬间飘了出来,热气袅袅。
“阿嚏……”
乔安年随手拿过餐桌上的纸巾,胡乱擦了擦头发还有脸上的雨水,把一次性筷子跟勺子从袋子里取出,招手让小孩儿过来。
“过来,赶紧先吃点,阿,阿嚏——”
乔安年拿纸巾捂住鼻子,擤鼻涕,鼻子太痒,太想打喷嚏了,完全说不了话。
“你这,你这的垃圾桶在哪里啊?”
手里攥着用过纸巾,乔安年低头在找垃圾桶。把餐桌一圈都给看了个遍,都没找着垃圾桶的身影。想也知道这用餐区平时很少用到,要不然也不会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贺南楼抬了抬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乔安年去了厨房,半天没瞧见垃圾桶,最后找着摆在角落里,长得有点像加湿器的垃圾桶。还不是他自己发现的,是因为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边上溜达了好几圈,人家垃圾桶可能感应到他了,自动打开的,他才发现那玩意儿是个垃圾桶。
“你妈家的垃圾桶未免也太高科技了,我刚刚进里头溜达了半圈……”
乔安年扔了纸巾,往外走,一看,好么,餐桌前一个人也没有。
乔安年:“!!!”
复式的公寓,一楼跟二楼都没见着人。
这不是贺家,他要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人也不合适。
乔安年这会儿是真有点生气了。
他这是为了谁,大晚上的淋着雨跑这儿来?
就算是不高兴见到他,也用不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吧?
好歹,好歹把叫的外卖给吃了啊!饿着肚子算是怎么一回事!
乔安年站在客厅里,“贺南楼,你给我出来!阿嚏——阿嚏!贺南楼!你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啊!”
乔安年没在客厅找着人,倒是不经意间瞥见沙发上一件非常省布料的玩意儿,还有一些用来HAPPY的小东西。
乔安年皱眉。
成年人当然有追求快乐的权力,喻美心既然跟贺惟深离婚了,她想怎么HAPPY都是她的自由。
只是在儿子在家里的情况下,这种东西乱放,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乔安年走过去,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坐垫,盖住了那些小玩意儿。
要离开时,脚踩到了什么东西,毛绒绒的。
乔安年低头,是一条狐狸尾巴,带金属的那一种。
乔安年:“……”
…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乔安年抬头,冷不伶仃地对上站在房间门口的小孩儿,迅速地将把脚边的这条狐狸尾巴给踢到沙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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