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棕熊还是一种脾气火爆的野兽,真惹急了能不要命地撕咬。
江盛黎真真切切确定北煦就是故意的后,只能支楞起蛇身望着眼前血腥的场景。
然而没过十分钟,巨型猞猁在面对超数量的暴走棕熊后渐渐落了下风,主要是他得一手摁着江盛黎,还得不移动身体,完全丧失了他惯有的灵活性。
于是,又过了几分钟,江盛黎的尾巴终于获得了自由,他望着开始全力扑杀的猞猁,心道:这只大猫的好胜心也太强了,摁着他尾巴不准他绞杀,和抢跑没啥区别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怨言,俗话说:自家老婆,自己不宠着谁宠着。
最后的结果也显而易见,两人的赌约,北煦赢了。
北煦恢复成人形——变成兽形是很消耗体力的,更别说他化成那么大的巨兽。
他摸着下巴处的汗水,有些气喘道:“我赢了!”
江盛黎伸出蛇尾戳了戳他起伏不定的胸膛,调侃道:“你摁着我的尾巴,有你这样耍赖的么?”
北煦拍开那截尾巴尖,哼声道:“这是你告诉我的「兵不厌诈」。”
江盛黎时常在他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扑倒他,那时候对方就常说「兵不厌诈」,而这次,终于轮到他来说了。
“小心眼的大猫。”江盛黎无奈轻「骂」了一声。
“你说什么?”北煦耳力好,江盛黎的嘀咕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竖着眉,一脚踩在棕熊尸体上,沉着脸,“有本事说大声点!”
“嘶嘶——”
就在江盛黎装傻时,北煦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他回头望着高耸入云的雪山,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也不知是因为刚刚运动过度还是心里忽然笼罩着一股不详。
“怎么了?”江盛黎见他奇怪地严肃起来,正要恢复人形,突然视线越过白茫茫的雪山,目光集中在那腾起的雪雾中,以及那闪电般在雪坡上出现的裂缝。
他瞳仁猛地一缩,在北煦也反应过来想要朝他扑过来的瞬间,他仗着自己还是兽形,直接将人卷在身下。
几乎就在两人相互扑向对方的刹那间,明明前一秒还是目光极限外的雪雾,这一秒就已经穿梭来到了他们眼前。
“江盛黎!”
“北煦!!”
雪崩了!铺天盖地的雪块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它们张着血盆大口,转瞬间便将所遇的一切生物吞噬殆尽。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在好几座雪山上回响,地面开始发出地震的嗡鸣,一场集体性雪崩如连锁反应般接连发生。
它们的破坏力极强,速度也极快,连深埋地里的大树也被轻而易举席连根拔起卷走,直接滑落进悬崖亦或是深谷里。
一阵阵强大气流裹挟着雪块急速涌下,江盛黎卷着北煦躲避在一处危机时刻抖落积雪的石块下方的缓冲槽里。
但是这个原本被积雪和石头占据的凹形槽太小了,容纳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够,何况当时江盛黎还是兽形状态。
在漫天泼下的雪粒和石块中,江盛黎朝外的蛇鳞不知被剐蹭了多少片,只觉得浑身的皮都被抽了一遍。
而被他护在内部的北煦虽然没有直接遭受积雪飞溅的冲击,但在拥挤的空间里,还有一阵阵铺天盖地的雪块如密集的瀑布一样滚下,空气稀薄的他差点因缺氧而窒息。
“北煦?”江盛黎见外面的动静慢慢停止后,连忙扭头看向被他卷在中间的北煦。
北煦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有出现的耳朵变成了飞机耳,像似出现了应激反应。
江盛黎一遍遍喊着,他才终于抬头应了一声:“我没事。”
外面的飞雪已经停止,只是那如同流沙一般的雪块依旧在慢吞吞地向下移动,若是此时出去,被卷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还可能诱发再一次的坍塌。
江盛黎恢复人形,观察了一眼外面不稳定的地势,与北煦合力朝内部开始挖洞,直至能容纳两个人不被外面的风雪袭击才停下。
半个时辰后,北煦望着洞外开始飘飞的暴雪,低喃道:“下雪了。”
江盛黎:“不知道荒涯他们找不找得到这里。”这是他担心的。
虽然这次雪崩的震动很大,或许在上空一眼就能瞧见坍塌之地,但偏偏是好几座山脉接连发难,就算要找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找到。
何况雪崩掩盖了他们的痕迹,从上空看恐怕就是白茫茫一片,而如今又开始下雪,或许要不了一晚上,连雪崩的痕迹都会被隐藏起来。
北煦尝试过变成兽形离开,然而刚离开山洞,洞口流动的雪块就差点将他带入幽深的峡谷里。
“别试了,你四只爪子,受力面积太小,就算这雪凝固不滑了,你也会被陷进去。”江盛黎见这人之前就消耗了过多体力,此时又连番折腾,有些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刚刚听见你肚子叫了,饿了?”
北煦挣脱他的怀抱,冷着脸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雪球,像似发泄一样。
他确实饿了,但是他们没有食物,外面掩盖在厚厚雪层下的山谷里或许有他们弄死的棕熊尸体,但雪崩造成的雪层厚度超过几十米,两人根本不可能靠双手刨出来。
“等荒涯他们来吧。”江盛黎还算是乐观派,并不担心,一边拉着北煦坐下来保存体力,一边处理着自己被剐蹭掉蛇鳞的伤口。
北煦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忽地发现他受了伤,化成原形给他舔了舔,却总不见好。
“别舔了,没用。”江盛黎大概知道了,他想要恢复伤口只能化成兽形,而且很可能会陷入冬眠,这也是他不敢离开去找荒涯的原因。
洞外虽然霜雪漫天,流动的雪沙也在慢悠悠地滑动,实在承受不了重量就裂开一大块跌入深谷里,其实江盛黎化成兽形盘成圆形是可以在雪堆长行走的。
但是他怕他一走,万一在半路上就陷入了冬眠那就糟了。
所以他只能希冀荒涯和荒追等鸟类兽人给力点,尽快找到他们,否则他受了伤,北煦又挨着饿,可坚持不了多久。
三天过去,两人都没什么要紧,毕竟兽人就算不吃不喝,也能坚持半把个月,只是北煦发现江盛黎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起来,好几次倒在他腿上睡觉时,浑身都会起一层冰冷的白霜,明明是人形,皮肤上也时而会显现出若隐若现的蛇鳞来。
而他被剐蹭的伤口也一点不见好,每天血肉模糊的,看着就瘆人。
北煦一直瞧着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火气一直高涨,有意无意就爱口头上刺一下江盛黎,想让他看起来更有活力一些,但是却没什么效。
就算他化成原形,江盛黎也会让他节省体力恢复人形。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江盛黎彻底坐不住了,他已经不再希冀就这样等着荒涯和荒追来找他们。
他们得做些地标来确认位置,可是这暴风雪中,哪怕他把身上的棉衣脱了当成旗帜挂在外面,也不过几分钟就会被染成雪色。
“你要做什么?”北煦望着强打起精神的人,问他,“你想到办法出去了?”其实实在不行,他也可以饿一两个月等春季到来,这完全不是问题,顶多身体差点。
而江盛黎本就可以冬眠,更不是问题,他也一直劝这人化成原形冬眠疗伤,免得洞穴里全是他的血腥味,难闻死了。
江盛黎盯着北煦明显凹陷下去的脸颊,虽然这人的精神状态像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再继续饿下去,身体肯定会落下病疾。
“我确实有办法,我出去找人来,你在这里等着。”
“你之前不就说过这个办法么?”北煦打了个哈欠。
十天前江盛黎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他怕半路上陷入冬眠以及他兽形体型不小,虽然圈成圆形勉强能在雪面上迂回行走,但是万一再次引发雪崩,他们两个可能都会被埋在雪里。
他们挖的雪洞并没有想的那般结实。
“坐着也是等死,不如尝试一下,反正我兽形愈合能力很强,我跑快点兴许能出去,只是你……”江盛黎看向北煦,若是他出去陷入了冬眠,北煦可能真的要在这里饿一个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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