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摆弄着那张早已撕碎的、每只虫限领一张的报名表,恨不得用口水重新粘回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路远在后面旁观,只觉得瑞德哭起来就像死了爹一样难看,他小时候没钱交学费被老师赶出来的时候也没哭得这么惨。
麻烦。
就在离信息录入结束仅剩七分钟的时候,瑞德只感觉自己的屁股忽然被谁用力踢了一脚,他痛叫一声,还以为又是刚才那个温格尔,谁料一抬头却见路远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还不去录入信息,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瑞德更想哭了:“可是……可是我的报名表已经被他撕碎了……”
他话音未落,怀里忽然丢过来一张纸,赫然是属于路远的那张报名表,只不过姓名和身份信息全都是属于瑞德的。
路远刚才看过瑞德的报名表,凭借着绝佳的记忆力将内容复制了个七七八八,他一边示意瑞德起身跟上他,一边双手插兜朝着温格尔所在的方向走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等会儿光脑一空出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直接把你的信息录入进去,听懂了吗?”
瑞德闻言下意识捂嘴,慌张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要去揍他吧?”
路远闻言看向他,似乎有些诧异:“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过吗,他身份高贵,我们得罪不起。”
路远又不是活腻了,莫名其妙跑去揍一只贵族雄虫,被枪毙了算谁的?
瑞德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那……那你想做什么?”
路远道:“我只是想用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让他离开那台光脑而已。”
瑞德愚笨的脑子显然理解不了这句话,然而路远很快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地球登月式碰瓷。
彼时温格尔刚刚录入自己的身份信息,正准备点击提交,结果还没来得及按下屏幕,眼角余光就忽然瞥见一名黑发黑眸的“雌虫”正一瘸一拐朝他走来,对方其中一条腿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似乎受了伤。
温格尔直觉不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而路远动作比他更快一步。围观群众只见那名黑发“雌虫”身形忽然一个踉跄,径直朝温格尔那边摔了过去,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他们两个齐齐摔倒在地,就像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砰——!”
温格尔被砸得眼冒金星,肺腑顿时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然而这还不算完,路远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试图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又再次砸到了他身上。
“唔!”
温格尔目眦欲裂,顿时痛呼出声:“你这只该死的臭虫,还不快滚开!!”
路远不着痕迹瞥了眼旁边的瑞德,见他已经开始在光脑面前飞快录入报名信息,这才慢悠悠从地上起身,没什么诚意地对温格尔道:“抱歉,刚才我没站稳,不小心撞倒你了。”
鉴于温格尔的脾气不太好,一旁值守的军雌都犹豫着不敢上前,最后到底还是怕惹出事,来了几名军雌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纷纷出声问道:“阁下,您没事吧?”
“阁下,需不需要我们给您传呼医疗队?”
温格尔捂着闷痛的胸口喘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是重重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军雌,指着一旁事不关己的路远恨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来撞我?瞎了眼吗?!”
路远否认:“不是,我瘸了腿。”
“噗——”
周围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又很快忍住了。温格尔脸色一阵青白变幻,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他家里的雌侍现在被拦在大厅外面进不来,想把路远揍一顿都做不到。
温格尔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其中一名肩章等级最高的军雌身上,咬牙切齿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
那名军雌见路远腿上缠着纱布,犹豫一瞬,开口求情道:“阁下,他好像受了伤,刚才可能是不小心才撞伤您的,不如……”
“啪——!”
他话未说完,温格尔忽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直打得那名军雌脸都偏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温格尔目光阴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不喜欢有虫违逆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那名军雌闻言连忙低头,再不敢开口求情,只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示意队友去将路远抓起来。
路远从来不会做以寡敌多的蠢事,他眼见那些军雌走上前来,只好自认倒霉,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给自己戴上锁拷。然而刚刚铐上一只手,温格尔就迈步走到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修长的身躯,压低声音冷笑道:“我还从来没有玩过黑发黑眸的雌虫,这两天你就在监狱乖乖待着吧,好好学习一下怎么伺候雄虫。”
路远闻言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讶异:“您从来没有玩过黑发黑眸的雌虫吗,真是太巧了。”
温格尔皱眉:“什么太巧了?”
路远对他勾了勾手指:“靠近一点,我告诉您。”
温格尔被他笑意迷惑,下意识上前了一步,然而下一秒脸上忽然袭来一阵剧痛,整只虫天旋地转地摔在了地上。
“啪!”
路远直接一巴掌把他扇地上了,然后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冷冷勾唇道:“很巧,我也从来没有打过棕色头发的雄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递话筒):请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路远:老子活腻了。
作者君:你不怕死吗?
路远:我怕被气死!
第9章 你来自何方
反正都要坐牢,先打爽了再说。
路远的动作太出乎意料,一旁的军雌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神的时候,温格尔已经像摊烂肉似地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了,一身贵族傲气被路远那个响亮的巴掌扇得烟消云散。
一名罕见的、血液纯净度高达40%的贵族雄虫如果在这里出了事,那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旁边的军雌见状心中陡然一惊,都顾不上逮捕路远,连忙跑上前查看温格尔的情况:
“阁下!您没事吧阁下?!”
“糟糕,温格尔阁下昏迷了,快点呼叫医疗队!”
可想而知,报名大厅一阵混乱。尤其当温格尔的雌侍听闻自家雄主出了意外,与值守军雌爆发冲突试图闯入大厅时,更是将本就糟糕的气氛直接推向了顶点。
“外面怎么这么吵?”
二楼的长廊尽头有一间数据室,萨菲尔上将原本正坐在办公桌后筛选学员资料,待听见门外隐隐约约的吵闹声时,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军装上的四颗功星看起来异常眼熟,赫然是曾经在路远病房外出现过的那名中年雌虫。
尤斯图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低头翻阅着一份军事杂志,闻言轻笑一声,头也不抬地道:“和您赌十个星币,萨菲尔上将,这种糟糕的事一般都和雄虫脱不了关系。”
萨菲尔上将无奈叹气:“七殿下……”
尤斯图打断他:“请不用那么称呼我,院长,在巴德莱尔学院您的身份高于一切。”
“好吧,”萨菲尔上将只好改口,“尤斯图,你会不会把情况想得太绝对了。”
尤斯图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对着萨菲尔上将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永远都是那么乐观,既然如此,出去看看吧。”
二楼的地理位置能够很好的纵观全局。于是当萨菲尔上将和尤斯图开门走出数据室时,就看见了楼下兵荒马乱的一幕。
紧急传呼来的医疗队正七手八脚将昏迷的温格尔抬上担架,外间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打开终端录像上传星网,值守的军雌一边忙着维护秩序,一边制止群众偷拍,怎一个乱字了得。
萨菲尔上将见状眯了眯眼,莫名觉得躺在担架上的温格尔有些眼熟:“是蒙克家族的那位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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