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听见了一个新名词,把毛巾从脸上拿了下来:“南部?什么南部?”
古伊古早就发现了,游阙是个生活白痴,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我们在西部边陲,旁边就挨着南部,对面是北部。那只雌虫留长头发,脸又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南部过来的,他们那边的雌虫都爱漂亮,留长头发,好认的很。”
游阙心想那也没办法了,人都跑了,他重新闭上眼道:“大不了下次我不管了。”
古伊古对他竖了个中指:“下次?下次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们这个镇都好几年没来过外乡虫了。”
约翰见气氛闹得僵持不下,主动开口转移话题:“游……游阙,你你你……今天不是去相亲了吗?结……结果怎么样?”
游阙态度坦然:“泡汤了。”
约翰闻言目露同情:“你你你……你的脸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难找伴侣的,第一次不成功的话,婚介所后面给你安排的对象会越来越差劲的,说不定还会丢去那种联谊会。”
古伊古指了指游阙的脸,出言调侃道:“就游阙每天出门的那副德行,还会有虫比他更差劲吗?哦,虫神,我都开始同情和他相亲的那些雌虫了。”
约翰说的话不无道理。
在第一场相亲告吹之后,婚介所后面又陆续给游阙安排了两次相亲,第二任相亲对象是位身高一米九的铁塔壮汉,第三任相亲对象是只肤色黝黑的北部雌虫,一拳能锤碎桌子,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毕竟伴侣将来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谁也不愿意天天对着一张丑陋的麻子脸,游阙的那张脸实在丑到家了,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负责给游阙安排对象的调查员直觉自己遇到了虫生之中最大的挑战,默默攥紧了拳头:可恶,整个圣里埃小镇最难找对象的单身雄虫只剩三只了,他说什么也要把这三颗毒瘤给解决掉!
毫无疑问,游阙就是这些雄虫里条件最恶劣的一只。
调查员上门回访的时候,神情严肃地对游阙保证道:“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找到伴侣的,相亲不成还有联谊活动,三次不行就三十次!圣里埃小镇的雌虫数量是雄虫的十五倍,我不信给您找不到合适的伴侣!”
游阙:“……”
游阙不明白这些调查员为什么如此执着:“其实你们不用……”
调查员打断道:“阁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会继续替您筛查合适的相亲对象,请您随时保持联络畅通。”
调查员语罢就匆匆离开了,生怕这只丑雄虫砸了自己的饭碗。
“……”
游阙多多少少感到了几分惆怅,原来就算不偷东西,单身也成了一种罪过。他从桌上空瘪的烟盒里找出一根劣质香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转身走进了浴室。
这间廉价的出租屋显然还没来得及置办大型家电,游阙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洗衣服,当古伊古和约翰闲着无聊来找游阙玩时,就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正蹲在盆子旁边认真搓衣服。
好惨。
古伊古和约翰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了这个念头,萨利兰法的雄虫养尊处优,做饭洗衣这种事都是雌虫做的,再联想到游阙相亲相了三次都没过,他们不免更加同情游阙。
古伊古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发了笔小财,他站在卫生间门外对游阙招呼了一声:“游阙,别洗衣服了,走,我请你喝酒。”
游阙抬手摘下烟,弹了弹灰,免得飘到盆子里:“不去,我衣服还没洗完。”
古伊古:“啧,有什么好洗的,堂堂雄虫蹲在家里洗衣服,你丢不丢壳?我可是看你相亲三次都没成功,好心好意过来安慰你的。”
游阙坐直身形,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相亲三次也没成功?”
古伊古鄙夷吐槽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相亲失败是因为看不上那些雌虫,你相亲失败是因为那些雌虫看不上你。”
倒也是。
游阙也懒得搓衣服了,他起身洗干净手,又换了身衣服,对古伊古道:“走吧,哪个酒吧?”
约翰结结巴巴道:“库……库里特酒吧,他们今天全场七折优惠。”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仅限雄虫。”
萨利兰法对于雄虫的福利待遇一向很高,逢年过节的时候娱乐场所都会推出优惠活动,就连游阙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价格也打了个对折。酒吧推出这种优惠活动往往是为了吸引雄虫,而雄虫则可以吸引更多雌虫的到来。
当游阙、古伊古、约翰这三颗毒瘤走进酒吧时,里面已经虫满为患了,不过九成九都是雌虫。他们艰难挤到吧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低声抱怨道:“早知道这么多虫我们就不来了。”
酒吧虽然虫多才好玩,但太多了也窒息。
游阙淡淡出声:“我早就说了别来。”
他对喝酒不感兴趣,纯粹是在家里待得无趣出来透透风,语罢从旁边的架台上拿了一个筛盅,又抓了五个骰子丢进去,手腕灵活翻转,自顾自玩得起劲。
旁边有一只雌虫注意到他们三个的存在,暗中戳了戳同伴:“哎,那边有三只雄虫,要不要上去试试?”
同伴回过神看了眼,果不其然发现吧台旁边坐着三只雄虫,眸中露出了猎艳的目光:“行,我钓那只穿黑衣服的,剩下的两个你自己选。”
游阙穿的就是黑衣服,他足以媲美男模的高瘦身材极具迷惑性,哪怕戴着口罩并未转身,遥遥一个背影也相当帅气。
雌虫其实也看上了游阙,但见朋友开口,咬咬牙只好割爱:“成交!”
他们说干就干,端着两杯酒直接上前搭讪了,一左一右挤在游阙和古伊古的身旁,刻意掐细嗓子好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两位阁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们跳支舞呢?”
古伊古向来荤素不忌,他眼见这只搭讪的雌虫还算清秀,不用钓就自己上钩了,亲热搂住对方的肩膀道:“当然,不过我没学过,你可得教教我。”
雌虫抛了一个媚眼:“当然,阁下~”
游阙身旁的雌虫眼见同伴得手,不免添了几分信心,带有暗示意味的望着游阙道:“帅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跳支舞呢?”
游阙拒绝了:“抱歉,我不会跳。”
雌虫不死心,悄悄搭住了他的手:“阁下,骰子有什么好玩的,您不会跳舞我可以教您的。”
游阙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似笑非笑问道:“你确定?”
雌虫:“?!!!!”
游阙那张脸带来的冲击度不啻于鬼片,那只雌虫见状吓得差点一屁股摔下椅子,连酒都忘了拿,立刻连滚带爬跑远了,什么跳舞什么艳遇通通抛到了脑后。
艹,圣里埃小镇什么时候来了只这么丑的雄虫!吓死他了!
游阙眼见那只雌虫逃走,这才重新戴上口罩继续玩桌上的骰子。他的功夫全靠手艺,手腕一翻一转,十次里有八次摇出来的都是豹子,花样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约翰趴在旁边看了半天,面露惊叹,结结巴巴道:“游……游阙,旁边就有赌桌,你……你要不要去玩一玩?”
游阙拒绝了:“我不沾赌。”
赌场这种地方普遍不干净,赢多赢少都会被幕后老板盯上,虽然偷东西不是什么光彩事,但并不妨碍游阙远离赌博。
约翰待得有些无聊:“那那那……那我先找……古伊古去了?”
游阙嗯了一声:“你去吧。”
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用骰子练习堆高塔,看起来难免有些奇怪。酒保过来收走了吧台旁边的杯子,出声询问道:“先生,喝点什么吗?”
游阙头也未抬,心不在焉道:“随便。”
酒保似乎是笑了笑,只是潜藏在声音里,不易察觉:“先生,这里没有随便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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