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白现在所在的部落,依有些不放心,就也跟着一起。
当他们到了隔壁的老虎部落门前时,看得出来大门要比他们部落气派很多。
门口守着的兽人,看见陌生的两只狮子过来,脸色都不太好看,就差没把‘不欢迎’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当初远山部落里的兽人不给他们面子,甚至把他们派过去的兽人赶出来,这件事让老虎部落里所有兽人都怀恨在心。
“我们狩猎时,碰巧遇到了几只冻死在晚叶森林里的兽人,应该是你们部落里的,你们派人过去把他们给接回来吧。”
西也不愿意和他们有过多的交流,简单把他们来的目的交代清楚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们离开后,看守部落大门的两个兽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其中一个进了部落。
他们信任白,是因为他们忠于自己的欲望。
对兽神大人的信仰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在晚叶森林里死亡后并没有回到部落里的兽人,死后灵魂会四处飘荡,没办法回到兽神大人怀抱中的这个说法,他们也深信不疑。
可明明在这些兽人失踪的时候,白信誓旦旦说,绝对是他们迷路了,等到春暖花开后,说不准他们就会自己回来。
这个消息传到部落里,有许多兽人的情绪都很激动,甚至开始怀疑起了白话中的真假。
他们对白的推崇,建立在白可以带他们过上更好生活的前提下。
对兽神大人的崇敬,才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部落里一时间变得闹哄哄的,就连白的威信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最后还是由族长大人出面主持大局,安排几个兽人先去远山部落里,把他们部落里的兽人接回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冬季出去狩猎的那些。
派去远山部落里的几个兽人里,雪也在其中。
大多都是和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兽人,去远山部落的路上,一路都在互相交谈。
这个年纪的兽人,狂妄起来甚至连兽神大人都不愿意全然相信,更别提是白这个兽神使者。
“白真的是兽神使者吗?”
“我觉得不是,如果她真的是兽神使者,会带来福泽,去年冬季我们部落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兽人,都回到了兽神大人的怀抱呢。”
“我妹妹还那么小,只会用她的小脑袋来蹭我,我以为我会看着她长大,可没想到她居然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大陆里只有我们部落里的兽人是老虎,除了我们部落还能有谁?这还需要确认吗?”
“冬季的部落都那么冷,晚叶森林里怎么可能会冻不死兽人呢,白之前还一直强调,他们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
这些年轻兽人说了一路,等他们到达远山部落后,心中对白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那几头老虎,放在远山部落的大门外,按照规矩,他们是不能进入远山部落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雪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头老虎是他的亲哥哥。
哪怕心中早有准备,在看见哥哥的尸体时依旧痛彻心扉。
“哥哥!”
雪快步冲上去,拥住了哥哥被野兽啃噬的面目全非的身体,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隔着一段距离,小狮子窝在哥哥怀里,眼睛周围也微微潮湿。
想揉揉弟弟脑袋的西摸到了他眼角的湿润后,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你哥哥还在呢。”
换做平常,被拆穿的小狮子可能已经生气到想要动爪,又或者是龇牙咧嘴开始威胁。
但是今天听见哥哥这句话后,却只是把脑袋埋在了哥哥的怀里,爪爪攥紧哥哥身上的毛毛,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至亲之人离开自己的场景就在他们面前发生,雪的痛哭声传了很远。
在这种环境下,粟也被感染,满脑子里面都在想着,或许未来某一天,哥哥也会离开他。
越想粟就越是难过,到后面小声哭了起来。
西看过很多兽人回到兽神大人的怀抱,亲人无一不是悲痛欲绝。
见得多了,内心也就没了波动。
他并没有受到多少感染,因为他清楚所有兽人在未来都会有这么一天。
可他怀中的小狮子,似乎并不是这个想法。
粟哭的越来越狠,到后面就连身体都一抽一抽,仔细看起来眼睛都有些肿了。
西舍不得看弟弟一直这样哭下去,就干脆叼着他往回走。
回到山洞里后,帮弟弟把乱糟糟的毛都给舔整齐。
小狮子坐在垫着兽皮的石床上,用爪爪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才开始想到自己今天的行为似乎太没出息。
急忙把脑袋埋在了哥哥怀里,死活都不愿意抬起来。
只要粟不哭,西就不会拆穿他,拍拍他的后背,安抚出声道:
“粟,哥哥还可以陪你很长很长时间呢。”
“粟还小,连独立狩猎都没学会,怎么就思考起了那么遥远的事情呢?”
原本已经好了的小狮子,听出哥哥话中的意思是在未来某一天他们依旧会面临分别。
刚刚忍住的眼泪在瞬间又冒了出来,继续委屈的呜呜噫噫。
“粟,兽人们都会有这一天的。”
西揉揉粟的脑袋,强迫他跟自己对视,想要这个小家伙能接受这个现实。
对于兽人们来说,可以像洲那样,平安无事活到年迈,在到了该回到兽神大人的怀抱时才离开这个世界,是非常幸运的事。
更多的兽人会死在狩猎中、死在恶劣的天气变换中,也有可能遭遇各种意外。
还没有发生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西乐意宠着弟弟,可却并不愿意看见弟弟变成长在山洞里的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他更愿意让自己弟弟长成晚叶森林里的树,高大强壮,能有直面一切的勇气与实力。
心中想归想,可当西的眼神触及粟含着泪显得可怜兮兮的眼睛时,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
小狮子四个爪爪都牢牢抱住了哥哥的手臂,闭上眼睛用脸侧对着哥哥蹭蹭。
还是一只幼崽的粟,小小的脑袋瓜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他只希望哥哥不要离开他,永远都不要。
看出粟想要耍赖,西无奈揉揉他的脑袋,妥协道:
“好,哥哥会陪你很久,一直陪着粟好不好?”
“嗷~”
小狮子满是委屈情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微笑。
很久到底是多久,西也不知道。
只不过是不忍心看见弟弟难过,所以才说出来的一个谎言。
部落的门口,老虎部落里的兽人们把他们部落里死去的兽人都带了回去。
雪和另外一个兽人,放下一种名叫担架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把他哥哥抱到了担架上面。
虽然哥哥现在已经变得不堪入目,但是雪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转身准备离开时,还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哥哥,我带你回家’
站在部落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墨,看见了雪在转身之前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大概能猜出他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准备回山洞时,墨下意识找寻他两个儿子的身影。
看了一圈,都没看见那只显眼的白毛小狮子。
最后还是兰注意到了他的行为,过来跟他解释了下。
“回去了?怎么这么快?”
小狮子的好奇心旺盛,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有一种探索欲。
放在平常的话,就算是西拽着他的尾巴,这个小家伙也未必舍得离开。
今天粟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哭着走的呢。”
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西把粟惹哭了?”
刚说完这句话,墨又在心中默默否认了这句话。
不应该是西,西把粟看的跟宝贝一样,根本舍不得惹粟不开心。
“还是东?”
兰摇了摇头,开口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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