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对。”顾惊欢的模样比起之前气质变了许多,就连系统都感觉到了。
如果说恢复记忆前的顾惊欢温柔但也有自己的锐气,是半露锋芒的剑,现在这柄剑上蒙上一层尘埃。
——但这往往会让人忽略其本身的锋利。
“师父和心魔那一场谈话。”顾惊欢感受着自己心脏在收紧,“与其说剑祖被心魔蛊惑,不如说师父他看到了一些天机——他虽然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多少知道我容不下谢无妄。”
“所以当心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恐怕就预料到了之后的一切。所以他将心魔放了,随后心魔将谢无妄的身份暴露出去。”
“我记起来了。”系统说,“最后还是没人知道谁将谢无妄的身份说出去,但只有你没否认,所以这个锅扣在你身上。”
“不止。”顾惊欢手缓缓握紧,“心魔究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问剑仙?它如何能躲过剑祖的眼睛和护山大阵?又怎么会恰好知道谢无妄的人魔混血,在宗门大比上引他暴露?”
除非心魔本身就来自于大乘期的剑祖。
难怪……半步登天的剑祖会突然陨落。
顾惊欢捂着眼睛,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真是无数阴差阳错造成了这个结局。而且他最后也没能将心魔成功杀死,只是重伤它,让它苟延残喘到了如今,最后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隐隐有种预感,师父为什么会生心魔,也许和自己有关。
“所以最后其实只有谢无妄一个人跳出了预期。”系统叹气,“他将问剑仙除了弟子以外的所有修士都……除掉了,而那些天赋一般的弟子,除了宁秋,都寿元耗尽没有活到现在。”
顾惊欢:“怪不得没人认出我,也没人知道谢无妄的身份。”
时至今日,谢无妄得偿所愿,成为甚至凌驾于第一大派的仙主,就算别人知道他人魔混血的身份恐怕也不敢做什么。
回忆的时间很久,看似过了很长时间,但从顾惊欢闭眼到再次睁眼,不过极短一段时间。
而顾惊欢回忆起心魔的存在之后,脑海中的呼唤声更加强烈了,带着强烈的蛊惑,让他前往刑律堂。
如今顾惊欢知道这是大乘期生的心魔之后,更加不敢小觑,也不敢让陆闻箫继续和心魔呆在一起。
“我必须要提醒你。”系统在顾惊欢前往刑律堂的同时急急道:“现在心魔和陆闻箫相互牵制着,才没能让它逃出刑律堂,但同样陆闻箫也无法离开。”
“他对心魔的防备或许可以阻碍心魔夺舍,但是……人总有疲惫的时候。”
顾惊欢抬了抬眼睛:“没关系,只要有一具更吸引它的身体,陆闻箫就会安然无恙。”
系统拉上自己嘴上的拉链,他总觉得顾惊欢现在让它感到心悸。
刑律堂是一座独立的山峰,它的四周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断层似的一个巨坑,只有中间的大殿像孤岛一样坐落在最中央。
现在这座大殿上方魔气四溢,结界的光芒隐约可见,死死封锁着这一方空间。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依旧有人毫不犹豫地踏入。
顾惊欢将门推开,一阵强烈的风从大殿内吹出,阴冷的魔气让人透不过气。
大殿内的场景清晰出现在他眼底。
四周布满了红色的符纸,阵法的符文随处可见,隐隐可见一个牢笼的虚影,而陆闻箫和陆勤勉在大门透入的光影两侧,仿佛天平两端。
你会怎么选?
他听到心魔的声音在耳边和脑海中同时响起。
“如果你救陆闻箫,我会控制陆勤勉自爆,和陆闻箫还有你同归于尽。”
“如果你杀陆勤勉,陆闻箫会被阵法反噬,而我会趁机夺舍,占据陆闻箫的身体。”
心魔和千年前一样恶劣,冷眼等着他在一片天光中脸色逐渐苍白。
你选择报仇,还是选择救人?
它知道顾惊欢想起了一切,来自千年前的记忆比任何呼唤都要深刻,心魔很确定自己控制了顾惊欢,他甚至在自己的影响下,一步一步走进刑律堂。
其实心魔根本没有让他们任何人活着出去的打算,它只是想看看顾惊欢怎么做。而且千年以前自己曾经夺舍顾惊欢失败,这次他更加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离开陆勤勉这具身体。
心魔正得意地想着,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低低的呼声:“惊欢。”
差点忘了还有这人。
心魔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闻箫,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充满痛苦和挣扎,比单独面对自己时高高在上的神情要狼狈太多。
陆闻箫只目眦欲裂地看着顾惊欢。
怎么会……惊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秋不是说他在仙主谢无妄那儿吗?
虽然不知道惊欢和谢无妄什么关系,但不论如何,他怎么没有拦住惊欢。
“惊欢……?”陆闻箫发现顾惊欢的眼神不对,似乎黯淡无光,看向自己时都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自己是一个陌生人。
陆闻箫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出现了。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陆闻箫声音越来越急,“离开这里,你不应该来!随便去哪里都好,求你了,离开这里。”
“别——”陆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顾惊欢身侧寒光一闪而过的剑。
“哈哈哈哈哈!!!”心魔疯狂大笑,“对!就是这样!问问自己最想做什么?”
“你想报仇?对啊,在场又不止我一个和你有仇!”
“陆闻箫、陆勤勉、谢无妄……哪一个和你没仇?几年前我还问过陆闻箫同样的问题,你看他最后怎么做的?是不是直接给了你一剑?!”
“所以你现在想报复他,这很正常。”
“相信自己内心的声音。”心魔的蛊惑如同魔鬼耳语,叫人灵魂震颤,“你现在,最想杀谁?”
顾惊欢慢慢举起剑,指向陆勤勉。
然后,掉转剑尖,朝向陆闻箫的方向。
陆闻箫似乎怒极一般咬牙,和顾惊欢无光的眼神长久对视,最后却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是被你杀死。”他低低道,“那我也认了。”
他听见耳边传来脚步声,剑风从耳边吹过,剧痛从肩膀上传来,让他一瞬间睁大眼睛。
一抬头,看见顾惊欢垂下来的眼神,像寒寂中洁白无声的雪,告诉着陆闻箫他从来没有被控制。
只是这样?只有这轻飘飘的一剑?
“我可是毁了你的丹田。”陆闻箫咳出一口血,死死抓住顾惊欢的肩膀,“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现在还停留在练气三层?!”
顾惊欢牵了牵嘴角,将他的手拂开,抽出淌着血的剑。
“你的报复就这种程度??”心魔的声音因为不可置信而显得气急败坏,“顾惊欢,你是不是蠢货?!给你机会不珍惜?”
“因为我知道谁更可恨。”顾惊欢剑尖指地,剑气逐渐在剑尖凝聚,练气三层的实力而已,这副模样却忍不住让心魔后退。
顾惊欢握剑的手越来越紧:“放任你活着才对不起我自己。不管是千年以前,还是现在,一切祸乱都由你引起。”
“你不是要自爆吗?”
顾惊欢上前一步,逼迫道:“你自爆啊,我来对你动手了!”
心魔的冷汗倏地冒出来。
顾惊欢居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自己影响。
“怎么不说话了?”顾惊欢又上前一步,近到几乎可以抬手揪起陆勤勉的领子,“我在你面前,我们三个谁也出不去。”
“——你看。”顾惊欢冷笑道,“你也不想死。”
心魔躲在陆勤勉身后,冷汗直冒,看着顾惊欢的眼神带上一丝惊怒。
如果不是千年之前被顾惊欢重伤过,它现在也不至于实力大减,被这个专门对付自己的阵法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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