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中间因为一些意外分开过好几年,即使曾经殷长留试图取代过他的位置。
最后顾惊欢依旧只允许自己一个人留在他身边。
——但是往往记忆结束后,他的心又陷入无尽的冰寒。
因为顾惊欢说,他迟早要走。
“您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他低低道。
但是却被顾惊欢听到了,他耳朵微微动了动。
顾惊欢觉得,如果解释反派值的存在……好吧,玄陵说不定会相信,然后很疯地要退位让给殷长留。
那样就算了,顾惊欢不干涉命运,就是为了保持现状。
“你就跟他说,你过得不好我就会开心。”系统非常冷酷无情地说。
顾惊欢把这句当笑话,没放在心上。
“您很喜欢小孩子吗?”玄陵冷不丁问。
“不喜欢。”顾惊欢冷着脸道。
玄陵不置可否,又摆出一副笑脸凑过去:“那您要不要来看看我处理公务,您也可以给我一点建议。”
顾惊欢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玄陵面前的公务上。
“您总是很难理解凡人的一些做法,曾经殷武康也说您不懂凡人的感情。”玄陵软下声音,“但您为什么不试着多接触一下呢?也许您就会发现很多乐趣。”
“比如?”
“比如……”玄陵一顿,缓缓开口,“在贪.欲的驱动下,凡人会作出很多表里不一的举动,这就会体现在,我们如何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眼看顾惊欢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排斥的神情。
玄陵直接让青狐干政。
不过不得不说,顾惊欢的阅历注定他站的高度更高,他以前甚至可以负责教玄陵历史,就知道他在天下大事的眼光上不会差。
不过他很少和凡人共情罢了。
现在顾惊欢和玄陵的相处已经非常随意,两人似乎又回到互为师生的时候,甚至更加亲近。
自从将殷长留和殷氏都送到南燕后,玄陵似乎就成了顾惊欢在人界唯一的纽带。
玄陵一低头,看到顾惊欢已经歪到了桌上,手还垂在地上,就忍不住过去悄悄将那只冰凉的手没入掌心。
看,没有拒绝。
玄陵现在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他忐忑、低声地询问道:“您觉得现在的日子如何?”
顾惊欢闭着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很放松。”
“那……”玄陵终究还是没问出那之后是什么。
“我很喜欢你,惊欢。”他说。
“我很爱你,而且,”他顿了顿,“我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爱你。”
这份和平宁静终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某天因为顾惊欢的一个小小举动被打破。
顾惊欢回到国师殿中。他很少睡觉,一般用修炼就可以代替,以至于寝殿的床都不怎么用。
不过今天他突然很想休息。
然而在掀开帷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悸了一下。
很快他意识到不对,猛地掀开床上所有用品!
只见被掀翻的床垫软被下,赫然藏着一张用朱砂侵染的符纸。
符纸上有淡淡墨迹,即使褪色地差不多了,顾惊欢也能看出,这是一种驱邪符文。
不过稍微有点不同的是……朱砂本就辟邪,在上面用墨色笔写符,抑制了其部分驱邪的力量,而更加偏向于削弱。
削弱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能将这张符放在他寝殿的人是谁,不用言说。
“你看,我就说。”系统流露出果不其然的语气,“他可是一直在防着你。”
“即使嘴上说的再好听,他终归还是想要掌控你。”
顾惊欢的脸色很差,低斥道:“我当然知道!”
他又不是傻子,会被玄陵两三句话糊弄?
何况玄陵在他这里前科累累,只是目前尚未触及自己底线,加上顾惊欢自己无所谓,也就和他相安无事至今。
顾惊欢并不敢小看人皇的力量,更何况人界也有类似大巫的存在,擅长某些秘法,能绘制出这种符并不意外。
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好像忘记过一件事。
于是那天玄陵下朝,像往常一样驱车前往国师殿,在踏入国师殿大门前,他看到了站在殿门口,似乎早已等在这里的顾惊欢。
玄陵露出一点笑,几步上前,速度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促。
“你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玄陵话还没说完,猛地失去声音。
他慢慢停在原地,笑容有些僵硬。
顾惊欢就这样安静,居高临下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夹着一张朱红的符纸。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顾惊欢虽然用着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声音,但在玄陵耳中,就像在冰天雪地一样让人浑身寒冷。
“你现在应该用不上那半颗妖丹了。”他侧了侧头,“我是时候取回来了。”
是,他的确用不上妖丹了。
妖丹辅助他修炼,在必要时帮他保命,但现在玄陵登基走封神的路,他不再需要修炼,也没什么危险能再伤害到他。
但这就像某种信号一样,顾惊欢要开始取回投注在玄陵身上的联系。
曾几何时,玄陵不知道多少次,靠着这点念想安慰自己,至少自己在顾惊欢心中地位如此之重,几乎是不可替代的另一半存在。
但在看到那张朱红的符纸时,他就知道,这些联系要断了。
“好……”玄陵笑的勉强,“都听你的。”
顾惊欢伸手,从他眉心将已经暗淡不少的妖丹取出来后,还没收回手,就猛地被握住。
“你不会走的对吗?”玄陵盯着他,语气堪称急促,“你等在这里……并不是打算取回妖丹就离开,是吗?”
顾惊欢视线落在他紧握住的手上:“你看,你这不是很清楚答案吗?”
第44章 降妖阵
玄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掩饰着眼底的疯狂,但是顾惊欢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为了从我身上拿回妖丹……您是不是甚至不打算跟我打声招呼就走?”玄陵紧紧咬着牙,感受着喉间翻上来的血腥味。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顾惊欢将符纸扔在地上,脸色上带着愠怒:“你为什么会觉得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我还会给你好脸色?”
“你竟敢算计我!”顾惊欢反手抓住他的衣领,“你想干什么?削弱我的力量?因为我对你威胁太大了,你想趁我虚弱的时候再除掉?”
“还有函谷那一次,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布置了一场围猎我的陷阱。”
“玄陵,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顾惊欢阴沉着脸,重重道:“就凭你,想对我出手?”
玄陵没有任何否认,即使顾惊欢将符纸扔到他面前,他也只是低头看去,轻轻落下遗憾一眼。
“玄陵从来不敢小看老师。”玄陵抬手,轻轻握住顾惊欢抓住他衣领的手,“正因为不敢小看,所以才想出一些办法,想要投机取巧。”
顾惊欢笑了:“你还当学生当上瘾了。”
“不管您信不信,我的确从未想要害老师。”玄陵莹莹的目光和顾惊欢对视,身为天子肃杀的气质弱了很多,又如往常那样显示出几分可怜。
“您太难以接近了,我追寻您,就像夸父追逐烈日一样遥远。”
“您可以和殷王做交易,为殷氏停留在凡间,那为什么我不行。”玄陵说着身体颤抖起来,手上的青筋肉眼可见,“我等到的永远只有你的离开。”
顾惊欢一惊,他居然感觉玄陵的力气变大了,似乎就连自己也无法挣脱。
“松手!”他尝试挣扎了一下,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
自己居然没挣开。
是自己力量被削弱了吗,还是玄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拥有了更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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