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陆见琛转动视线,看向魏灵风。
他抿着唇,看上去还十分冷静,声音,也十分平稳。
但你似乎可以听见他胸膛中有一堆木柴在熊熊燃烧,烧得噼里啪啦地作响。
他比魏灵风高一个头,又黑,现在还沉着一张脸。
跟索命阎王似的。
魏灵风方知道要怕了。
“赔你便是!”
魏灵风又退后一步,挥了挥小手,“小青!”
一个小童仆急急忙忙从朱楼里奔出来,向着陆见琛奉上一个雕花盒子,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儿的银票,面额至少都五千两。
魏灵风看也不看,随手抓了一摞银票,递给陆见琛道:
“行了,拿去,不就是只蝉吗?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买得起!”
陆见琛不动。他虽然不动,腰畔的栖梧剑却在战栗,发出嗜杀般的渴叫。
杀气如风旋扫而去,在他身后激荡起积雪如尘。
陆见琛寒声道:“我让你七招。”
“……”
魏灵风的手已经僵硬。
“哼,不识好歹。”
他故作若无其事地退后一步,便听陆见琛数声道:“一。”
十几条黑影从朱楼上闪落,在三丈外围住陆见琛。
陆见琛只是冷笑。
恣意妄为这个词,魏小侯爷很熟;
忍气吞声这个词,陆庄主还没学过。
魏灵风的脾气也上来了,把银票往地上一撒,便要招呼手下动手。
就见一个人影从旁落出来,仿佛是一只蝴蝶栖落在一朵花上般,是偶然地显现,离得近了才叫人察觉到。
苏试走到了两人之间,也没有言语相劝,只是捧一个青玉盒子,俯身去拾地上被魏小侯爷弄碎的“冰雪寒蝉”。
都尽数收入了玉匣之中。
他也不去看魏灵风,只是抬首对陆见琛笑。
看他笑,陆见琛的脾气就好像是火遇了水,滋滋滋全是往下熄的声音。
苏试一挥手,一旁便有一个小童仆捧来一张瑶琴,要奉赠给陆见琛。
陆见琛认出这是苏试惯用的那把琴。
昨夜未得细看,只见此琴螺钿徽,红木足,白玉轸,制作工艺精湛。龙池上方刻草书“清都山水”,龙池两侧又刻铭文:“愿我一颗心,磊落而光明,磊落出清泉,光明耀四海”。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苏试对陆见琛眨了眨眼,托了一下手中玉盒,“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
陆见琛什么脾气都没了,立时间高兴地笑起来。
他生气的时候,好像是全世界最冷酷、最可怕的男人,是火山裹着岩浆时刻准备着雷霆式的爆发;
他消气的时候,又好像是全世界忘性最大的孩子,什么阴霾都散去,不留一点儿痕迹。
苏试便又轻轻一笑。
他不说话,陆见琛便也不说话。
魏灵风毁掉了“冰雪寒蝉”,
但他们的情谊已经增进。
魏灵风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不是滋味。
孤男寡男,私相授受,鹅心。
陆见琛他打不过,苏试他自然也打不过。
“哼。”
他就重重地一拂衣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要入v了,然后明天不更新,30号入v……
但是我这几天都不太开心……
因为我卡文了!!!!
感觉日更君要离我而去了!!!!
啊!!!!
第二十二章 尖叫
黄昏。
饮梅小院。
这小院四周有矮墙, 却有一条浅溪从墙下流入院中, 绕过一角的假山而流出。溪水送来梅林飘落的片片梅花,“饮梅小院”也因此得名。
远处隐约听得人声道:
“……听闻那合欢谷来的女子便是住在此处。”
又有一人道:“据说合欢谷的女人都练习一种‘男女合气之术’,个个体香酥软,别有让男人销魂之法。听说那谷主独孤棠更是能夜御八男, 那合欢谷中便有一‘鸾星殿’,汇聚着她从十二州搜罗而来的各色儿郎……”
原先那人轻笑道:“难道你要效仿那‘怒目金刚’雷无极自荐枕席,被独孤谷主一连数日榨到不举?”
“合欢谷女子个个容貌不俗, 那独孤谷主必然是个绝代美人,果真如此,便是‘海棠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了。”
“说不定她是个丑八怪呢?这独孤谷主数年来都不曾出得合欢谷, 说不定都已是半老徐娘了,你怎么就晓得她是个绝代美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嫉妒,尤其是在有男人的场合。若这独孤堂主不是个大美人, 又怎么会专门收美人儿入合欢谷?她必然是对自己很自信, 也必然对男人很有一手,所以才能调教出这么多妙人儿来。”
“……”
走近了那饮梅小院, 两人的声息便消弭了。
只用眼色互相示意, 端的是猥猥亵。
饮梅小院内,坐落着一座小楼。
此时,小楼帘栊高卷,一片迷眼皓色透窗。遥望窗内, 只见一条玉臂从嵌着金花的木桶中抬起,将褪下的罗衣挂上一旁的镂空梨花木屏风。
怜仙在沐浴。
怜仙,乃合欢谷谷主座下十二堂主之一。
也便是几日前在雾月楼中,与苏试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她的秀发盘起如翠峰,那透着粉的肌肤似将室内都烘暖了。
恰似一朵莲花开在水池中。
她撩起水来掩扑在身上,只见她指甲纤柔,葱葱玉指落在颈后,水珠滑下凝白的后背。
断断续续地流淌,缓缓地漫延,仿佛每一滴水珠都饱吸了她的玉脂酥香。
她正哼着小曲儿,唱的是《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歌声清丽婉转,似悲似喜。
她正用皂角滑过自己的手臂,忽而停下歌声,黛眉一凝蹙,美目中的情柔化为坚冰,冷声道:
“谁?”
窗外有人嬉笑一声:
“你若是想男人了,这里正好有一个。”
那人不再缩在角落里偷窥,反而大大方方地走出来,透过窗户直勾勾地往怜仙身上看。
怜仙只道:“滚。”
那男人非但没有滚,还从窗外跳了进来。
仍然嬉皮笑脸着,目光变得更加赤裸裸、猥琐琐:“开着窗洗澡的女人,还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们合欢谷的女人,不就是喜欢到处吊男人吗?”
怜仙冷冷地道:“吊狗也不吊你。”
“你这个贱人,装什么清高?”
那男人瞬间来到浴桶前,一只手钳制住怜仙的下巴,将她的脸拉向自己,“不过就是‘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你若不识抬举,别怪爷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他就将另一只搭在浴桶上的手用力一抓,簌簌地有木屑从他指缝滑落,有许多洒进了温热的浴水中,尘埃点点的漂浮着。
等他拿开手,那木桶就好像被老鼠啃了,坑了好大那么一角。
就好像这木桶是面粉做的似的。
怜仙冷若冰霜的面庞忽然又似葡萄春水般散开笑的柔波:
“骑什么?骑马吗?”
男人只觉心中一烫。
怜仙又问道:
“怎么骑?这马好骑吗?”
“凶不凶呢?骑得稳不稳呢?”
“会不会野性难驯呢?”
“怕它会颠人呢。”
“也不知道跑多久,把腿磨疼了怎么办?”
她似乎被自己的问题逗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串了一串儿银铃的一根金丝线,忽而在不停地抖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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